她认定自己可以不用依赖任何人,更不屑依附男人而活,但他的出现,把她的孤军奋战变成了两人的并肩作战……
她曾经以为,和亲出嫁后,萧元夏就可以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他们的情分始终都差那么一点,根本无法当夫妻。
为什么萧元夏迟迟想不通呢?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她强留在北漠?就因为那些不可靠的虚无的命理之?
想到此处,她的心不停地紧缩着,龙厉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不停地啄吻上她的唇,低哑道。“在本王的怀里,不许想别的男人。”
她鬼使神差地点头,难得顺从地仰起脸,接受他的亲吻,许久之后,两人才在椅上迎来了一波深至内心的颤抖。
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她轻垂着眼睫,心中的震撼宛若涟漪般一圈圈无声荡开,她是比一般的女胆量大,却也没料到会跟龙厉在椅上欢爱。
真是他狂狷不羁的性污染了她,还是……一时情动,犹如火山喷发,理智早已被抛到脑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那种被需要被宠爱的温暖?!
“今日,萧家父肯定忙着找对策应付本王,你安心睡,明日,本王带你进宫看一出好戏。”他把娇软无力地女人横抱起来,轻放在床上,替她清理了身,才将被覆盖住她,用低不可闻的嗓音道。
“唯恐天下不乱。”她无奈地牵扯一道笑容,但语气里却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似乎还藏着一丝隐隐的纵容。
她脸上的笑容敲击着他的心,龙厉忍不住伸出手轻揉她细腻的脸颊,随即躺在她的身旁位置,搂着她低声。“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微微一笑,她闭上眼,整个身体松弛下来,很快就陷入沉睡。
这一觉,或许是因为欢爱过的关系,又或许是一天一夜都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关系,总之秦长安睡得很沉。
冬夜的寒凉,她完全感受不到,龙厉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好似一个大暖炉,她睡着睡着,整个人都贴上去,不但如此,四肢宛若缠着大树的藤蔓,越缠越紧。
龙厉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黑眸中涌入些许的温存,方才明知她累极,他还是缠着她要了三次,不只是一时之间难以自控,而是,唯有当她融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他才能服自己,秦长安这个女人依旧真实存在。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抱得美人归,好不容易用和亲赐婚这一招把秦长安变成他名正言顺的王妃,怎容许有人半路拦胡?!
翌日,北漠皇宫。
殿内的空气一度凝结成冰,萧儒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他二十来岁,一袭圆领红袍,双肩绣着金色麒麟,脖围着黑色狐毛围脖,贵不可言。眼若鹰隼,挺鼻略勾,唇薄似翼,一对斜长入鬓凌厉如刃的剑眉,锐气十足,在他俊美的脸上划出了一抹轻狂。
“你就是靖亲王?”萧儒笑着问。
“如若不信,直接把金雁王朝的礼官和朱齐富拉过来认一下不就成了?”龙厉问的漫不经心,也不行礼,往旁边的红木椅上一坐,态度跟恭敬谦卑完全扯不上关系。
萧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传闻中的靖王龙厉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心狠手辣,无视礼教,虽然年轻,却是个十足的霸王,跟眼前这人极为相似。金雁王朝派来的管事公公叫朱齐富,此人也知晓,更是坐实了萧儒的猜测。
“靖王来北漠做客,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萧儒问的客气,但心底却是一片寒意,这个靖王来到北漠境内却无人发现,不正是明北漠在这方面大有漏洞?一个别国王爷,还是握有兵权的,从天而降,萧儒能不如芒在背吗?
“本王急着来看郡主,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龙厉到这句,才偏过俊脸,望向身侧的秦长安。
秦长安眉目淡淡,没有多余的喜怒,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一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决不能流露半点熟稔的神情。
正文 094 形同陌路
“听闻靖王昨日在四皇府闹了一通,长安,你到底是从何处脱险?”萧儒一脸关切。
她缓缓抬起脸,正视着她救了两次的皇帝,嗓音清冷。“长安是被一个叫做婉容的宫女掳走,之后的事,长安毫无印象,昨日是我的婢女把我救出来,据她所,长安的确是在四皇府里。之后,在街上巧遇了靖王,我才知晓有人代替我出嫁一事。”
萧儒圆滚滚的身一震,眼底闪过一道利光,本以为秦长安绝不会当众打他的脸,他却是低估了她吗?只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秦长安的话里留有余地,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秦长安看似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实际上对昨日逃出生天的事情经过,稍作保留和修饰。今日本就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谁都在演戏,玩心计,看最终此事如何收尾。
北漠势必要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她绝不会就这么委曲求全灰溜溜地离开。
“一个叫婉容的宫女?”萧儒招招手,喊来身旁的公公。“天赐,去查一下,这个宫女的底细。”
等待的时候,萧儒还是打量着龙厉跟秦长安,他们两人偶然相遇,似乎龙厉也极为满意这个未来的妻,他不由地皱了皱眉,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龙厉挑了挑好看的眉:“本王在送亲队伍里见到了另一位郡主,想问问皇上,北漠到底给本王准备了几个新娘?”
“当然只有一个……。”萧儒咳嗽了一声。“金雁王朝的天指定是要长安郡主,朕虽然不舍,但还是让长安风风光光地出嫁,出嫁的一切规格比照和亲公主。靖王这是在怀疑朕,怀疑北漠,岂不是抹杀了朕的一片良苦用心?”
“本王进了那位郡主的帐内,她受了不的惊吓,就算本王想要审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不如当面对质。”龙厉皮笑肉不笑,冷声。“她已经在外面了。”
“什么?”萧儒心中一惊,但惊惧之余,毕竟是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的天,任何人要进宫,都不可能没有通传就这么畅通无阻在殿外等候的。宫里一道道关卡,要想见皇帝一面,没这么容易。
“您年纪大了,莫不是耳背吧?”龙厉不以为然地冷笑。“打开殿门瞧瞧不就成了?”
萧儒面挂不住了,他是北漠天,身边多得是甜言蜜语的,龙厉言语不逊,尖酸刻薄,换做平日,早就该拉出去斩了。虽然又气又恨,但他若是此刻反对,难免被龙厉误认为心虚作祟,于是乎,他点头。
“好,让她进来。”
殿门一开,几个吓得脸色惨白的太监颤颤巍巍地抬着一个竹床进来,上面覆着白布,一掀开,里面正是一具身着嫁衣的女尸。
秦长安亲眼见了,此女的五官果然跟她有些相似,只是这女眉心没有她的朱砂痣,那一点是画上去的,如今早已变得模糊。
女尸的衣裳完好齐整,但双目暴突,几乎眼珠的黑都看不到,由于已经死了一天,肢体僵硬,苍白的脖里,残留着五指的掐痕,如今已呈现出黑紫色。可见当时,龙厉是在盛怒之下,完全没有收敛力道。
她移开视线,眼神愈发清冷,望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萧儒,波澜不兴地问。“皇上,她是谁?”
“朕如何知道?一定是有人不怀好意,耍了阴谋诡计,想要从中挑拨北漠与金雁王朝两国的关系!一旦朕找出幕后主使,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萧儒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他没料到龙厉年纪轻轻,却如此歹毒。什么当面对质,其实却已经将人处死!也不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越过层层关卡,凭空出现在殿外的,他心中涌入更多未知的不安,可见龙厉如此气定神闲地单刀赴会,身后却有着不少高手包围。
可惜了,他的金銮宝殿,天龙威仪,却因为这一具女尸而沾了晦气!
龙厉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轻轻一笑。“是啊,一定是有人心怀鬼胎。再者,本王进了这女人的帐内,她身份败露之际,甚至敢对本王动手。本王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是披着一层美人骨的刺客,一旦本王跟她行了周公之礼,牡丹花下死,怎么做了风流鬼都不知道——”
萧儒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既然这女人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一条路,就是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死人身上泼,反正,死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话的。
“查,翻天覆地地给朕查清楚!不得有一丝遗漏!到底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又是谁派来的刺客!朕倒要看看,谁敢在两国和亲的大事上动歪脑筋!”
对于萧儒的装腔作势,龙厉的薄唇始终都勾着嘲弄的笑意,这些话权当玩笑听着,不往心里去。听腻了,他朝着秦长安邪佞一笑,但她还是冷若冰霜,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他激恼。这女人!好了演戏,她还演上瘾了!
“本王不知这种勾当,在北漠需要多少日才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再者,本王瞧着郡主受了不少委屈,北漠若不能给本王和郡主一个交代,这页就翻不了。”龙厉笑着,但其中的威胁意味,极为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