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透骨,偶尔还能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卧槽,宫钺不会还有什么特殊爱好吧,例如滴蜡油什么的,想想好变态。
“果然是宫钺,手段还是一点没变。”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努力平衡着站起来的她一晃,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上。她蹭掉眼睛上的眼罩,四周都是石壁,阴暗潮湿。
借着微弱的光,姜桃夭看到了锁在水牢里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脸上都是凌乱不堪的碎发,一捋一捋黏在她的脸上。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腐臭的水浸泡着她的下半身,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她那双眼睛。
锐利,冷冽,似曾相识。
“上官妍?”
她试探性问了一句,谁能想到曾经的太子妃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
“想不到你还能认出我。”苍凉,淡泊,对生命失去希望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自嘲,“宫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只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犹如活死人一样。”
这就是宫钺对待废弃的棋子的手段,她当初的直觉是对的,宫钺果然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样温软。
“他对你倒还有几分怜惜,不过这也仅限于你现在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当她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她的下场就和上官妍一样惨,也许更惨。
他没有动她,那证明她现在至少是安全的,其它的不重要,保住小命要紧。
“你还好吗?”她试着走进,看上官妍嘴唇干裂,便用手捧水着给上官妍递了一口水,“喂,先说好,你不许咬我。”
上官妍一愣,低头喝干了她手里捧着的水,然后冷哼一声,“幼稚。”
“嘁,”她坐在上官妍的对面石凳上,一脸鄙视,“都那样了还是改不了傲娇的小受脸,瞪什么瞪,有种你过来咬我啊,别以为给你一口水喝,你就嘚瑟。”
她就知道上官妍肯定想说:别以为你给我一口水喝,我就会感激你,我还是一样讨厌你!
偏偏被她这个不识趣的半路截胡了,剥夺了上官妍演说机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暖床总比暖石壁好
她们两人能够和平相处,全靠那根铁链,每每上官妍被她气到炸裂,只能把铁链弄得“铛铛”作响,而她也以此为乐趣。
就喜欢看上官妍想要揍她,却只能瞪眼挥拳,毫无实际作用。
待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宫钺对她还算不错,每天都会给她送吃的喝的。
看她身上的绳索自己解开,也没有再捆绑她的意思,那千金重的石门,想要逃走,她也推不开。
她实在不明白宫钺软禁他算是怎么回事,宫寒枫应该知道她已经失踪了。
突然想到,凤凰国女君在天佑国突然消失,如果消息传到凤凰国,必定激起两国的冲突,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就是宫钺。
突然间明了,凤凰国屠村事件也不用查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那么全通了。
“轰隆”千金重的石门打开,宫钺按照惯例,把食物放好,打算转身离开。
“宫钺,你以为就凭这样就能挑起两国的纷争吗?别做梦了,你的皇帝梦怕是要碎了。”
他动作一滞,瞬息万变,回过身来,眼里酝酿了复杂难辨的情绪。他一步步走过去,靠近她,突然发狠般扯住了她的衣服。
她的目光冷清,看着他,毫不畏惧,其实心里不知道都多害怕。
“自以为是的聪明,真令人憎恨。”
他突然将她抵在了石壁上,眼神穿过她,落在她的后方。
他突然附身,唇落在了她的唇上,没有柔情蜜意,没有耳磨嘶鬂,轻轻落于她唇齿间。
那一霎,他愣住了,思绪乱了,直到她咬破了他的唇,他吃痛,清醒过来。
眼神再次发狠,撕裂了她身上的衣裙。
“你对他却可以嬉笑怒骂,而我却只能在你脸上看到虚伪的笑!所以,你和父皇一样,和所有人一样瞧不起我!他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一切?凭什么!”
“他爱的人,在乎的人,我都要抢过来,他所有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包括你!”
她慌了,衣裙褪去了大半,她不该激怒他的。
趁着他手松懈,她用力推开了他,本来还想赏他两个耳光,形势于她不利,扬起的手缩了回来。
她憋了一会儿道:“这石壁硌得我背疼,换个场地可以不?暖床总比暖石壁好是吧?”
边说边滑到一边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快速扯上衣服,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
她的手指已经触碰到藏在靴子中的弯月匕首,只要他敢过来,兵不血刃,放倒他。
宫钺冷笑,再次靠近她,速度之快,有了准备,她也不是虚的。
她再次被他束缚住手脚,压制在石质大床上,她也就说说而已,没想真应了她的话,暖床来了。
心里又是一凉,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思考这种龌鹾的问题。
“满足你的心愿,姜桃夭,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他再次做出要强了她的姿势,这个时候就是论姿势的重要性。他的这个姿势,虚张声势,没有半点杀伤力。
这证实了他没有要动她的打算,“您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此崇高,怎么会做出强抢美女的事。这么伟岸的身姿,哪会那些小人行径,你说是吧?”
他想要借助凤凰国的力量,不会对她怎么样,那一瞬间,他失控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获救
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宫钺的瞳孔放大,细若针尖,他突然勒住她的脖子。
她内心窃喜,可算是来了。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视线却一直落在石门上。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热泪盈眶。冰冷寒凉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瞬间的温暖气息拂过,他穿着黑色的锦服,脸色阴翳,唇角挂着微微的冷笑。
“放开她,我不想说第二遍。”
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空气凝结,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宫钺得意一笑,冷静道:“若不放呢,我知道你对她始终放不下,凤凰国的大队军马已经向天佑国出发了吧。”
“白落没有你想的那么蠢,他已经知道你囚禁了姜桃夭,你的那些小计谋不过是他用来考验新女皇的。”
没了祈源,他简直蠢不可及!
“宫寒枫,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她也一样。”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刀锋划过她的脸颊。
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宫钺撞到了石壁上,吐出来一口鲜血。
宫寒枫已经快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她憋了一肚子感激的话,最终化作一汪热泪。
“宫寒枫,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要毁容了。”她有些哽咽,“真是差点就毁容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话像是安慰她,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他差点疯掉,怪他没有派人好好保护好她,才让宫钺有机可乘。
要不是祈源,他或许还不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来。一向对立的祈源,为了她违逆宫钺,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恰恰这样,他却有些害怕,即使他隐藏得极好,心里确是怕的。
宫钺有些狼狈地站起来,“祈源,你竟然背叛我?”
祈源白色的身影,在这阴暗的地方显得尤为耀眼,他负手而立,看着狼狈不堪的宫钺,依旧淡然,情绪没有浮动。
“我同意助你,并不意味着我会一味纵容你,你偏偏要触碰我的逆麟。皇上,您还是带着皇后先行离开为好。”
“宫钺,你应该庆幸她没事,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宫寒枫拂袖,冷看了他一眼,拉着她离开。
“等等。”出了石门,她突然想起上官妍还在里面,“你不救她?”
“多事。”他冷看她一眼,“带走,活的。”
“是。”他的贴身侍卫,又走进了石门中。
“可以走了吧,自己都管不过来,还喜欢多管闲事。”
“我是觉得吧,见死不救这种行为很可耻,再说了你救了她,她肯定会感激你,免费多一个暖床的也好……”
奇怪,怎么凉飕飕的?她探究了下寒意的来源,他本来有些缓解的脸面,此刻有些铁青。
“再敢胡说八道,我封了你的嘴!”
她自我检讨一番,还是觉着这话,找不出半点毛病,没有任何生气的理由。
冥思苦想半天,沉默许久,她仰起头来,转移话题,“喂,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再也没有要同她说话的打算,心里堵得慌。
“喂,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胡扯了一堆之后,她可算是找到了点,真心实意道了一声谢。
他铁青的脸色有了好转,两人走了很远。
祈源才出石门中走出来,目光深远。他身后的宫钺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冷嘲,“值得吗?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你一眼。为了她,背叛我,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