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源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我从未想过让你受到伤害。”
“我相信,千般相信,万般相信。废话少说,”她拉起他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抽噎着说:“解药交出来,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
她没想多不客气,她的言下之意是说,再不交出解药,她就成了死人,你见过死人还能玩耍的吗,自然不能。祈源也不介意,点了点头把解药给了她。
来不及多想,比磕巧克力都快地吞掉,祈源又开了一些药让她调养身体。
她服下解药之后,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脸上的红痕消了一些。苍焰怕再生意外,将宫钺留在了宫中,为她调理身体和治她脸上的伤。
“毒已然解了,不过你脸上的红痕怕是一时半会也消不了。”
“话说,你这样算不算间接背叛宫钺,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你吧?要不,你还是快些回去,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无选择
他为她敷药的手一僵,接着说:“无妨。”
她说出心中所想:“有些时候,我一直不懂,你为何愿意帮宫钺那样的人?”
他放下手中的药,侧过身子,嫡仙般气质溢出。他抿了抿唇,她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是夙命,我别无选择。”
他受先帝叮嘱,辅佐宫钺登基,逻辑上来说先帝对宫寒枫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至于宫钺能够得到祈源的辅佐的确是如虎添翼,他的确没有选择,他只是按照别人给他的路一直走下去罢了。
然而,他这样的人真的甘心留在宫钺的身边吗?她不懂,一直疑惑,也许这就是他的信仰。
祈源每日在宫里都是神出鬼没,白天很少能见到他,到了药点,他一定会按时出现为她调药。两人偶尔会闲聊两句,姜桃夭总有说不完的荤段子,企图让他听之色变。
祈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淡然的人,如水中花镜中月,淡然处之。有些时候感觉他像是一个透明人,没有喜怒哀乐。有些时候,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又不可琢磨。
有一种世外高人,超脱世俗之感。
瞧瞧她毒解了大半,身体越发强壮,苍焰喜表于面,命人置办婚礼的事情。
她拼命反抗,节操碎了一地,还是改变不了他要纳她为妃的决心。她越是反抗,反而越激起了他的兴趣,直接缩短了时间,将纳妃之事提上日程。
多日不曾出现的祈源突然再次出现,踏着水雾,迎着月光,翩然而至。他立于她的床前,透过轻薄的纱幔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负手而立,风从窗户进来拂动着他如墨的青丝。
微弱的月光透下来,月色朦胧,看不清他的脸。“你可曾想过嫁与他?”
回答他的是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帘内的人睡得死沉,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她的床边。
他拂了拂凌乱的发,毫无情绪地离开,空气中找不出他来过的半点痕迹。他出了她的寝宫,离开皇宫,有一个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走了很久,瞟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折了一支枯木在手中把玩,淡淡道:“殿下。”
身后的影子被拉长,逐渐清晰,月光下他的脸有些阴翳,温柔的声音透着隐藏的怒气。
“祈源,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价值,而你却一次又一次心软。你以为她会感激你吗?她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为她做再多,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咔嚓”,他手中的枯木折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下不给她解药,不就是想要她完成任务。如果她死了,殿下的心思不就白费了。何况,苍焰早已洞察了殿下的心思,她留下了也发挥不了多大用处。殿下还是放她离开吧,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又何须牵扯进来。”
“不,”宫钺诡异一笑,“她可不是局外人。不过也好,她可是我用来对付宫寒枫一步好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揍了君上,画只鸡(一)
“娘娘,明日就是您大喜的日子,娘娘为何愁眉不展?”
“换做是你你能高兴得起来吗?”她翻了一个白眼。
试问,作为一个全程被胁迫的人,谁能高兴得起来。丞相府那边倒是高兴得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他们的家族势力,自然还是要靠后宫来稳定。
他们认为姜桃夭无权无势,自然不是自家女儿的对手,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苍焰似乎心情不错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不知道在担忧个什么劲。
其实他担忧的自然是丞相家的势力,丞相家的女儿进宫是迟早的事。不过,他只能利用姜桃夭来压压他们,想想姜桃夭他自然掩饰不住自己的开心。
后宫是非多,他就想看看那个狡猾的女人,怎么应付这些后宫是非。反正他也无事,每天看看热闹也没有损失。
苍焰放下手中的活计,早早来到她的小院,眉梢都挂上了自己不觉的笑意。他本来打算推门而入,听见丫鬟与她的对话,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外,听主仆二人天与地的对话。
为什么说是天与地的对话,因为主仆二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能嫁给君上是娘娘前世修来的福分,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奴婢出身卑贱,怎么敢妄想得到君上的垂青。”
“你说,君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例如那啥,断袖。或者那啥,他是个变态。”她摸了摸下巴,“完全有可能。”
“娘娘以后成了君上的人,说话,做事就不能像现在这般任意妄为,毕竟这宫里嫉妒娘娘的大有人在。”
姜桃夭受教了,崇拜的小眼神将一直照顾她的丫鬟打量一番,想起在天佑制定的《宫斗宝典》,很是惋惜。
“人才啊人才,《宫斗宝典》你至少也得考到八级,可惜啊可惜。在这里做一个小丫鬟真是可惜了,在天佑怎么说也得是美人以上的品阶。”
小丫鬟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又怪她爱说玩笑话,瞧那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
苍焰听得无聊,推门而入,吓得小丫鬟脸色更加惨白。姜桃夭虽然有些小惊讶,面上还是装得若无其事,不能在实力上碾压对方,自然要在气势上碾压对方。
他走到正殿,在那些送过来的珠宝首饰中挑挑拣拣了一会儿,最终拿起了一根步摇。她疑惑的当,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将步摇斜插在她简单的发髻上。
“很适合你,我的桃妃。”
“嗯?”她正打算问什么玩意,苍焰已经转身离去,红色的衣角从门缝中划过。他的余音还停留在屋内。
夜如约而至,消失了几日的祈源大驾光临。
他说:“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你是属于自由的。你以为殿下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还是太天真了。殿下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博取苍焰的信任,上一次只是被苍焰的人察觉,他才就此收手。”
苍焰是何等聪明的人,上次她自然知道露出了破绽,才不得已坦白。但是要在苍焰身边玩无间道真的是找死,可是她也想走啊,要能走得了,她早逍遥去了。
“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如果你想走,我自然会接应你,余下的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好一切。”
“真的?确定以及肯定?”她小激动了一把,冲进屋子里,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包裹,祈源不解地看着她。
“走啊,还愣个什么劲!”她一手将背包甩在肩上,一手拽着祈源的衣摆往外拖。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揍了君上,画只了(二)
“不急,我早有计划。”
自然她没有走成,祈源拦下她,仔细解说了一下逃跑计划。大致是这么一个走向,大婚那晚,祈源让她用无色无味的迷、药涂于手帕,趁苍焰进房间时把他放倒。
她问祈源怎么能确定苍焰一定会回来自己的房间,祈源淡然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就是一切有我,你且安心等待。迷晕之后,她就可以逃之夭夭,祈源断后。
听完这万无一失,有人收拾烂摊子的计划,她心花怒放,高兴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一个熊猫眼,上来为她化妆的丫鬟被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封妃礼仪上确实简单得多,不负所望,喝得七七八八,找不到方向的苍焰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的房间。他的黑色龙纹锦靴出现在眼前,她的心中打起了小鼓。
“桃儿……”他的声音带着醉意,这声呼唤模糊不清。他坐下来,努力扯开她的衣服。
姜桃夭欲拒还迎,顺势挥了一下手帕,苍焰扯他衣服的手更加用劲。她奇了怪了,怎么没用,不甘心地再次将手帕从他的鼻尖划过。
“桃儿,你这是干什么呢?”他的声音有些冷,突然捉住了她拿着手帕的那只手,而她的手帕掉到了地上,“桃儿怎么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这不是紧张嘛。”
她心虚地笑了笑,那一声声桃儿喊得她毛骨悚然。使了使劲企图抽出被他捉住的手,他反而捏得更紧,手腕都要被捏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