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人永远跑不过追杀的人,这是定律。一批批黑衣人如时而至,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姜桃夭一脸蒙逼,莫名其妙她要受这一遭。
说白了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肯定是冲着有身份有地位有颜值的苍焰而来。以此推论,她不逃也没啥事,逃了反而成了他的盟友,想想还是撇清关系为好。
那些黑衣人仿佛一个杀人机器,不说话,不留情,目标明确,直接提刀砍人。苍焰带着她躲避那些人的攻击,她神色自若:“放开我。”
“不想死就闭嘴!”他攥得更紧,“抓紧我!”
额,其实她想说,抓紧貌似更危险,为了缓和语气,她还是换了一个说法,“我能够自保,这样只会拖累你。”
他的目光闪了闪,她哪里有时间陪他情深深雨蒙蒙,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滚向了旁边静观其变,坐等逃跑。
黑衣人注意到她,目光狠历,姜桃夭举起双手,“兄弟,解决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大人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恨他,他侵占良田,抢我屋,断袖之癖染我弟!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帮你们到这里。”
黑衣人转身攻击苍焰,他双眸晕开一层霜雪,冷漠残酷,那是被背叛的耻辱和憎恨,“姜桃夭!”
“天命所归,老娘不陪你玩了,先走一步,你自求多福吧。”
她打了一个寒颤,转身逃进了树林,不做无畏的牺牲,她是个识时务的人。再说,她又没有真正背叛他,不必要良心不安。
第一百章 完了,死定了(一)
她跑了不远,总觉得心中少了什么,隐隐不安,脚步实在挪不动。她站定,视线落在浴血奋战的苍焰身上,如梦初醒。又折回去,苍焰看到她折回来,颇为感动,想着还是能够原谅她刚才的行为。
姜桃夭抓起地上的包,逃之夭夭,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苍焰一愣,心中的杀意和嗜血破土而出,黑衣人被他突然散发的戾气震得后退。
她四周看了看确定安全,才打开包袱,里面值钱的东西,银子,票子一件不少,她将包袱甩在肩上,哼着小曲而去。
“什么人?”
“打酱油的。”一行高手打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高声质问。姜桃夭回答诚恳,希望得到他们的信任,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可曾看见什么人?”那人又问。
“不曾。”
那人想着也问不出什么,直接放行让她走人,姜桃夭虚惊一场,得到赦免飞逃而去。她以为那些人和前面那些黑衣人可能是一伙或者怎么样,万一要她带路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实话,这样没有义气地逃跑,内心上还是有些良心不安。良心不安也没有办法,和他关系又不好,犯得着一起送死吗?当然犯不着。
走得累了,她歇下来,打算原路返回,回她的一世阁。不过,已经走得太远,她徒步也走不回去,想想还是想办法进城,另谋出路。
她爬上树,在树上睡下,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打了一个哈欠,“天亮了,走人!”
“走?去哪?”
她撑着树干,打算跳下树去,听这冷飕飕的声音,阴风刮过,整个人都僵在了半空。
“怎么,见到本君很失望?”他的声音讽刺意味浓厚,怒气被隐藏得很好。可惜姜桃夭还是感受到了他盛怒非常的内心,以及他想要生吞活剥自己的打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看你能死里逃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要打算为你放鞭炮庆祝,这荒郊野岭也没有什么鞭炮,就给你鼓掌!”
她将手拍得极度响亮,以表对他死里逃生的热烈庆祝。姜桃夭大意,他一个石子飞过来,直接将她从树上打掉,以一种不雅观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呸!”她吐了吐嘴里的泥巴,扒开了头上的树叶,“作为一国之君,想不到这么卑鄙!”
“卑鄙?”他冷笑,琢磨着这句话,“落井下石,见死不救,与你比起来,本君都有些自行惭愧。”
她脸色一僵,果然还是记仇的,想起自己的行为,惭愧,惭愧,当初就应该送他一剑,伙同黑衣人一块灭了他。自己那点愧疚之感,真是让她惭愧。
“哈,那不是为了给你搬救兵嘛,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为什么不一个人死呢?你说是吧,我那时急中生智,想着你死总比我死好。至少你能挡住那些人,我也能跑去给你搬救兵,人生的目光要放长远。”
“本君记得你说你可是和他们一道的。”他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戾气,“来人,将这个细作给本君带走,到了国都押入大牢问审。”
“喂!喂!听我解释!”
苍焰冷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她听到了他内心深处别扭傲娇的声音: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一副小媳妇吃醋无理取闹的小样。
她再次被绑上车,与他怒目而视,苍焰沉思默想。
“喂,咱们聊会天呗,你累吗?解开绳索,我可以给你捏腿捶肩,一条龙服务,保管你满意。”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苍焰被吵得不耐烦,叫人把她从马车上带到了马背上横放着。颠簸得差点把她的内胆吐到地上,她这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代表。
“苍焰你个王八蛋,龟儿子!”
“堵上。”马车内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驾马的人也被吵得头疼,接到命令,一刻不耽搁,从衣服上撕下块破布,给她嘴巴堵上。
“唔……”她担心,这块破布干不干净,人家一般不都有预备的吗?这个直接从屁股后面那块扯下来的确定干净?
最后,她胸闷气短被憋晕了过去,苍焰才大发慈悲,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让她正规坐在了马背上。马车停下来休息,她脸色阴翳,屁股被颠成几瓣,从马背上滑下来,直接掉到了马肚子下。
一直带着她飞奔的那位仁兄,走过来粗鲁地将她从马肚子下拖出来,怕马突然发疯把她踩死。苍焰斜视一眼,目光冷淡,看到她的惨状淡笑,一笑姜桃夭又不好了。
“可怕的男人,我记住你了。”
苍焰吃着东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她咽了咽口水,肚子中的器官开始打架,发出类似于“咕噜”的声音,自行惭愧一番恨觉自己不争气。
“话说,”她休整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艰难地向苍焰爬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仰视他,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哥,给点吃的呗。”
苍焰恍若未闻,将她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掰开,手中的干粮摆在她的面前,“想吃吗?想吃的话,过去躺着闭上眼睛。”
她又咽了咽口水,绝望地站起来,对方是在告诉她:你想吃吗?做白日梦!她这就告诉他,什么叫白日梦!求人不如求己,大不了抢!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干粮白面馒头,一个劲往嘴里塞。
苍焰愣在了原地,唇角挂上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双眸染上了一丝柔和。
休整完了,又是折磨人的赶路,这一次苍焰没有把她丢在马背上,又让她回了马车。姜桃夭不敢烦她,坐在马车里发呆,打盹,翻白眼。
第一百零一章 完了,死定了(二)
姜桃夭累得天昏地暗,没了知觉,醒过来之后已经被关在了颇为明亮的天牢内。她活动了一下筋骨,什么玩意,她不过就是嘴欠了一点,至于动真格把她关入天牢吗。
既来之则安之,有吃有喝,不饿着她就行,反正这种事情,随时发生见怪不怪。比起宫寒枫的地下水牢,这里的环境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样想想,还是感到欣慰不已。
狱卒打开了牢门,将她带了出去。她以为苍焰良心发现,要放她出去放放风,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
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你和那些人到底什么关系?”
“我早说过了,我和他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当初只是为了逃命才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在天佑国怎么也有几面之缘。”
“你离开天佑国又是为何?”他问。
“这个就是我个人的问题了,犯不着和你一一交待吧。”她懒庸一笑。
“你!”苍焰转过来,很好,又一次惹怒他,她总是有本事将他激怒,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从今天开始,不用往她这里送东西了。”
姜桃夭欲哭无泪,她还打着有吃有住的旗号,自我安慰。这一次好了,吃的没有了,她还安慰自己个屁!一天时间不到,就饿得她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就像濒临死亡的病人垂死挣扎。
“她怎么样了?”苍焰批改着案桌上的奏章,淡淡问道。
“看样子,有些支撑不住。”贴身侍卫叫李度,是苍焰最得力的手下,身法向来深厚,颇受他的重视。
他握笔的手一顿,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端起了案桌上的茶轻啄了一口,“才一天就支撑不住,还真是高看了她。”
如果姜桃夭听到他这话,肯定得跳起来给他致命一击。从出城开始,到了焰月国的国都,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没有好好睡一觉,能够撑到现在已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