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圣上特意嘱咐说让您起床之后喝点滋补的汤药。”音希笑意盈盈地端了一小碗补品进来,“您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奴婢给您去换,圣上从御膳房拨了十几个人到您的小厨房来,您绝对吃不腻……”
智伯瑶一把抓住音希的手。
音希对梳洗婢女使了个眼色:“娘娘要跟我说话,你先下去吧。”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音希跪倒在地:“不知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的?”
“昨天你为何要跟着我?”
音希急忙叩头:“奴婢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担心我的安危?就这么凑巧能发现我的踪迹?”智伯瑶扫了音希一眼,看她又要拜倒,拦住了她,“你要做什么我并不关心,你要爬上他的床也好,要在他面前立功也好,我不在乎。只要你守口如瓶,我保证你不会遭到任何迫害,明白吗?”
听到智伯瑶一句“爬上他的床”,被当面戳中丑事的音希脸色煞白:“奴婢知错了,娘娘就是奴婢的大树,奴婢在您的庇佑之下讨生活,绝对不会做出对娘娘不利的事。”
“你明白就好,”智伯瑶扶她起来,“你是跟在我身边的旧人,知道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个性,想来你不会用自己的脖子跟非明刀开玩笑的,对不对?”
“对,对。”音希如同啄米的小鸡连声附和。
“曾经有个人背叛我,我一刀插进他的心口,来回搅动,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你是识时务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
智伯瑶不能再说什么了,再说什么的话估计音希的双腿都要站立不住了,智伯瑶对此很满意,摆摆手,“你下去罢,叫人来服侍我梳洗。”
音希擦擦满头的冷汗退下。
智伯瑶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补品,想着要不要用银针一试,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最终智伯瑶并没有用银针试毒,而是大口喝了下去。
她并不怕死,卫永昌也并不希望她死。
她相信卫永昌也不会做出什么偷放打胎药的事情,毕竟腹中这个胎儿是卫永昌唯一能留住智伯瑶的东西。
真的从此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智伯瑶想南巡肯定是去不成了,手上的权力也被瓜分殆尽,又与宫外的春雨楼失去联系,如今的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筹划出逃的资本。
想到这里,她就憋闷,一挥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带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她不能留在这里,如果孩子出生,不知会被卫永昌如何对待,他或许会严苛对这个孩子,又或许他会对这个孩子无比宽容,将他养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让他不能够做些什么。
可怕,长久养在笼中的鸟儿是会失去自我,智伯瑶知道安逸的生活会腐朽一个人的斗志,所以她必须清醒,必须清醒。
智伯瑶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的胃口极好。
用过午膳不多时,有侍女来报:“贤妃娘娘来了。”
“快请进。”智伯瑶欢欣雀跃,能与人交流,她就还有自由。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快歇着。”江水寒扶着智伯瑶走进屋里,她身后的老嬷嬷抱着朗儿。
“我不过有孕两月,还不至于娇贵到何种程度。”智伯瑶说。
“娘娘,您的身体不好,该多加注意才是。”
智伯瑶一愣,下意识用手抚摸她的小腹,她本是不能有孕的,却怀了道隐的孩子,这如何不是上天的旨意?
“娘娘,妾身有几件事情要告诉您。”江水寒一脸神色凝重,握住了智伯瑶的手。
“本宫在听,请说。”
“南巡您是去不成了。”江水寒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重泉一念一伤神
“我早有预料,”智伯瑶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发觉,自然不肯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他要独自前往?但历朝都没有君王孤身一人前去的道理,他点名要哪位后妃陪他?”
“娘娘,皇上指定让高大人代他前去,所以并不会有任何一位妃子陪同他前往。”江水寒轻声细语地对智伯瑶说。
“你的意思是,他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智伯瑶明白江水寒要说什么,摇摇头,“我还不至于天真至此。”
“娘娘,”江水寒将手覆盖在智伯瑶的手背上,“虽然我知道您不愿承认,但您要看到,圣上是下了决心要与您重修旧好,这是一个机会。”
“你是劝我,放弃出逃的心思,安安心心待在宫里做他的空心皇后?”
“娘娘别笑我不能免俗,”江水寒点点头,“如今,您已经失去几乎所有的依靠,被切断所有的退路,韬光养晦才是目前的上选。”
“把他对我的好一点点拾起,这该是我目前最好的退路,接受他的条件,过着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这本该是我的选择。”
两个“该”早已经表明了智伯瑶的态度,她知道要这样做,可她偏偏不这样做。
“您是通透的人,想来自有主张,此事我就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听江水寒的语气,这第二件事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是那些被流光牵连的宫人?”
“不错,”江水寒点点头,“流光余党两百余人,已经被押进天牢受审。”
“宫中出现这么大的空缺,该新招人手。”
“娘娘,您之前选定的人,都被圣上发配到暴室去了,圣上差各地州府推举人选,不日即可到达皇城,”江水寒说,“您之前推举的人,想来本可以成为您的心腹。只是目前来看,您要失望了。”
智伯瑶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角:“两百多精英,都被他打发去暴室做粗活?真是让珍珠蒙尘。”
“所欲,这就是妾身跟您所说要顺从的原因。”
他已经把你的翅膀剪断,你也再无后援,从此以后在这深宫之中讨生活,全凭他一个人的喜好,他宠爱你时,胡天胡地依然可以做六宫之首,他不宠爱你时,恐怕冬天连一盆炭火都取不到。
“本宫知道了。”智伯瑶感谢江水寒的好意,只是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需要一段时间,“许久不见,朗儿都这么大了?快让我抱抱。”
老嬷嬷闻言,把朗儿交到智伯瑶手上。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智伯瑶对着他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忍不住逗弄他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同小家伙分别。
江水寒走了不久,智伯瑶觉得偌大的宫殿实在空旷无聊,便要出宫门去走走。
没料到还没走几步就远远地见了卫永昌的仪仗朝这边走来。
进还是退,是个艰难的问题。
进,要如何?要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嘘寒问暖为他挤出一张笑脸?
退,要如何?要转头回去?叫人看见了岂不是要心怀疑虑?
不用智伯瑶做出抉择,卫永昌瞧见了她,正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智伯瑶愣在原地,等着他靠近。
不料,一个头裹素巾的小宫女突然冲出来,跪倒在卫永昌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冲撞圣上的仪仗,这是要杀头的罪名。
那小宫女更是重重地在地上叩首,血迹沾满她的额头,这是污染了圣听。
“皇上!我家娘娘有冤屈!”小宫女嘶声道。
“我们回去罢。”智伯瑶说,“太煞风景了。”
只是不等智伯瑶转身,就听到你宫女说:“皇后娘娘心有不轨,我家娘娘是被陷害的,请圣上明察!”
“有趣,”智伯瑶不打算离开,相反,她要去凑这个热闹,“我们瞧瞧去。”
“你是哪个宫的?”
“奴婢是欣嫔娘娘的贴身侍女,”小宫女说,“娘娘是无辜的,她只因发现皇后娘娘的一些计划,就被皇后娘娘诬陷了,请圣上明察!”
“哦?”智伯瑶说,“本宫有什么计划,你倒是说说看。”
小宫女没料到智伯瑶半路杀了出来,突然之间愣住了,连一颗正在下落的泪珠都被吓傻了,粘在她的面颊之上一动不动,她抬眼看向卫永昌,分明是在乞求卫永昌喝令智伯瑶退下。
“皇后最是仁厚,你有什么,可以当面来跟皇后对质。”卫永昌一手揽在智伯瑶的腰上。
小宫女知道如果此时不说,她便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说了,所以还是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封信和一块玉佩来:“皇后娘娘联络宫外乱党,试图威胁圣上。”
“哦?本宫看看。”智伯瑶让音希去接过信函来。
小宫女不肯给,害怕落到智伯瑶手中要被撕碎。
音希反手一个巴掌就甩在宫女脸上,把信函夺在手上。
智伯瑶看她甩人耳光倒是熟练得很,腹诽道:权势让人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
“娘娘,请看。”音希献宝一样,把东西放在智伯瑶的面前。
智伯瑶接过来,直接交到卫永昌的手上:“为了避嫌,本宫就不拆开来看,一切请圣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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