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白还是信任明娇的,既然她说言玥不危险,那么言玥现在就一定不危险。
但程戟瀚可不这么想,顿时急了起来:“明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危险又不危险的?”
明娇叹了一口气,看着房内开口道:“玥儿身上的蛊虫被彻底催动了,想来那催动蛊虫的东西应该是靠着外界的什么东西。”
程戟瀚点点头道:“是笛子。”
“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只是可以压制住蛊虫。之前蛊虫没有被催动的时候,玥儿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那蛊虫在玥儿的体内已经开始躁动了,所以……即便我压制住了,那蛊虫也有可能随时会发疯。”明娇的这番话让二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玥儿随时有危险,但如果压制的好,也不会有事情对么?”程戟瀚试探的开口问道。
明娇点点头:“关键是,我现在怀孕了,不能随时为玥儿取血,不过,这一个月之内,我会尽我所能,帮玥儿存一些血,你且记住,一旦玥儿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们。”
说完,季白便搀扶着明娇下去休息了。
言玥早就醒了,却在听见程戟瀚进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程戟瀚看着脸色稍微好转的言玥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的床边。
“玥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蛊虫解掉。”
可言玥却不这么想。
她没想到这个蛊虫会如此的麻烦,居然时时需要靠人血来压制。
前几次明娇为自己压制蛊虫的时候,言玥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伤害到明娇。
她已经打算好了,既然这个蛊虫无解,那么自己就是个废人了,再待下去也只是连累到程戟瀚罢了。
言玥又将养了几日,这几日明娇天天取血给言玥喝,言玥不愿意,每次都是被程戟瀚逼迫着喝下的。
“戟瀚,不用了。”程戟瀚再一次把药碗放在言玥唇前的时候,言玥拒绝道。
“什么不用?”程戟瀚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随时可能会死?”
“我知道。”言玥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戟瀚,我在想,如今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死就死……”
“我不准!”程戟瀚突然厉声开口,呵斥道:“刚刚你说道那些话就当我没有听见,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言玥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却坚定了想要离开的决心。
当晚,言玥便偷偷收拾了东西,从程王府的后门溜走了。
她没有目的地,只知道往前走,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座山脚下。
言玥爬上去的路上还在想,自己和程戟瀚还真是坎坷,当初因为迫不得已才嫁给他,结果到最后自己会爱上他。
唇边浮上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样子天上的神灵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幸福的吧。不然怎么到最后,他们都是聚少离多?
言玥费劲的爬上山崖,看着下面黑黢黢的深渊,想着想着,步子便往前挪。
“玥儿,你是认真的吗?”身后突然传来程戟瀚的声音,言玥停下了脚步。
“玥儿,我问你,你是认真的吗?”程戟瀚的声音带着几分难过和哽咽。
言玥回头,只见程戟瀚红着眼眶看着她,顿时心软了许多,然而她开口的话还是那么决绝:“戟瀚,我想清楚了,我……我不能再给你,给季白和明娇添麻烦了。”
“你忘了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吗?”程戟瀚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言玥道:“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们要生死与共,同甘共苦,可你现在却要离开我。”
“戟瀚……”言玥想要打住程戟瀚的话,见他步步逼近自己,又往后挪了一步:“戟瀚,真的,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话音刚落,言玥就感觉自己被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管,玥儿,如果你想死,我就陪你一起死。”程戟瀚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回荡在自己的头顶:“玥儿,你知道我最怕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一路跟着你,看着你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一刻我才想清楚了。”
程戟瀚拉开自己和言玥的距离,温柔的吻了上去,低喃道:“玥儿,我怕你在下面孤孤单单的没人陪你,我怕你被欺负,我怕你哭了找不到肩膀可以依靠,我怕你离开了我怎么办……所以,我决定了,今生今世都要陪着你!”
言玥的眼眶红了又红,她从来都不知道,程戟瀚居然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连死都不怕。
反手抱住程戟瀚,言玥埋在他的胸膛,哽咽道:“戟瀚,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没事玥儿,不管怎样的你,我都爱你。”程戟瀚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季白和明娇一大早起来没有看见言玥,吓的魂都没了。
又看见程戟瀚抱着言玥回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不要一大早就玩儿失踪啊!”季白埋怨道,然而只有明娇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同了。
明娇戳了戳季白,冷声道:“少废话,还不快过来帮我准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寻找办法
这几天大家都在拼命想办法,尤其是明娇和季白,几乎整夜都不能合眼。
季白又心疼明娇,她还怀着身孕,不能太劳累,季白没办法,只能强迫着明娇去休息。
言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
“玥儿。”程戟瀚敲开言玥的门笑道:“今日姜城有赶集,你可想去看看?”
“想!当然想!”自从来到姜城,这几日都在房里休息,可算是把言玥给憋坏了,一听到可以出门,言玥忙不迭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姜城临近北狄,加上最近战乱也平息了,许多北狄的商人带着他们那边特有的货物来到姜城,一时间街道上好不热闹。
“戟瀚,我们去那边看看!”言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欢天喜地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程戟瀚在她身后看着她,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现在天下太平了,他本以为他可以和言玥在姜城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生几个娃娃,然后在这里终老一生,可没想到言玥身上的蛊虫随时都会爆发,会要了言玥的命。一想到这里,程戟瀚便是揪心的疼。
“戟瀚,你在想什么?”言玥突然走过来,环抱住程戟瀚的手臂。她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副面具,露出下面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我在想,”程戟瀚把面具拨到一边,抚摸着她的脸道:“若我们不曾相识,或许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啊?”吵杂的人声盖过了程戟瀚的声音,言玥有些疑惑的看着程戟瀚,然而程戟瀚面上的微笑却没有变,只是反手抱紧了她。
两人在繁杂的人群中紧紧相拥,像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眼中只剩下彼此。
“各位姑娘小姐看一看嘞!”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吆喝声:“来看看来看看咯!”
看着言玥面上浮现出好奇之色,程戟瀚笑了笑,牵着言玥向前走去,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让她不被人群挤到。
拨开人群看看,居然是北狄来的一个杂耍团,只是那团不同于中原的是,是一群小动物在表演。
有狗有鸟,还有小猴子,好不热闹!
言玥看的兴致勃勃,却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在那杂耍团的后面看见趴着一个小家伙。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小狗,仿佛是生了病,整个都气息奄奄的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似乎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戟瀚,你看那。”言玥有些優心的指了指那个方向:“那只小狗好像很可怜。”
“是啊。”程戟瀚也看到了,他看着这些为了生存不得不屈居于人类之下的小动物,感觉很可怜,但那是人家的生计,他也不能做什么。
言玥悄悄的绕过人群,抱起那只小狗道:“戟瀚,我们把它带回府吧。”
正说着,杂耍团一个像是团长的人走了过来,浓眉大眼的很像是北狄人,却偏偏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这两位贵人,可是看中了我这里的小东西?”
“是的,请问……可否方便让给我们,我娘子很喜欢这只小狗。”程戟瀚十分有礼道。
然而他只是为难的看了他们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贵人若是想要,在下也不会拦着……只是,这小狗天生便有疾病,怕是活不成,若贵人真的喜欢,在下可以再去找几只来。”
言玥愣了一下,低头去看那小狗。小狗闭着眼睛,真的像是生了重病似的。
但她有些于心不忍,还是买下了它,带回了程王府。
一进到程王府,就看见后院里的季白正面色绯红的和明娇争论什么。
“娇娇!我说了不可以!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如何去做那引渡的事情?若一个失误,你是让我妻子和孩子都没有了吗?!”季白握紧了拳头,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但明娇只是皱了皱眉头道:“我说了,我不会做那没把握的事情。若蛊虫在我体内,我天生便能压制住,所以没什么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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