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禀报的管事见她半天没有吭声,大着胆又唤了一句。
冯氏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你重新再说。”
管事只能再请示:“今日给戏班的赏钱还是照旧吗?”
正文 103跟上
沈府的园子里非常热闹。
戏台上正演着出金榜题名,戏子的唱腔悠扬婉转,叫人不自主就沉溺在戏文中。
冯氏不像沈老太太那样,只坐着招呼各路夫人,还得时不时处理下突发事件。人多了,少得不有错乱,不是厨房要请示,就是回事处对礼单要请示,冯氏都恨不得能将自己劈开两半用。
好不容易熬到用完午间的席面,冯氏才得以歇那么会。
今日来的人,大多数昨天就来过,也是赏在脸再来捧个人场,用过午饭后基本都歇下。余下的,也就是沈家今日才赶来的同宗亲友。
冯氏这边回到嘉馨院坐下喝茶,发现女儿不见小半天了,一问芯梅,才知道女儿直接躲到沐曦院。因为她最不喜欢和同宗那几个堂姐妹来往。
那些人若要形容,就是破落户,彪悍又无礼。冯氏知道先前女儿就被这些堂姐堂妹硬坑了不少首饰衣裳,又是沈家同宗,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罢了,让她躲着吧,左右她三叔父在外院见客,也不用担心她调皮给添麻烦。”
芯梅应是,转身让小丫头包了几样点心,让送到沐曦院去。
屋里就剩下冯氏一人,她坐在椅子又开始出神,脑海里全是一个少年的身影。
就这般想着,她眼眶不由自主慢慢变红,最后眼泪就止不住顺着眼角淌下。
芯梅只是出去那么半会,一进门就见到自家主子在伤心,委实是将她吓一大跳。她忙上前取了帕子,帮着擦拭眼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伤心了!”
难道又是老爷给夫人气受了?!
芯梅脑补了出不存在的画面,气愤异常。
她进来,冯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泄露了情绪,忙敛神,强行挤出笑来。
“我没事,哪里还敢有人给我气受。”
芯梅却是不信的,认为冯氏这是硬忍着,心疼得很。
可是冯氏什么都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办法,扶着她到内室净面,重新给她梳妆。
“夫人,您还是小歇会吧,左右这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儿。若是有事,奴婢再喊醒您。”
冯氏昨夜几乎是一宿没睡,这会确实是精神不济,她想了想,身体是自己的,是该歇歇。
哪知自要趟下,有管事一脸慌乱地跑来求见。
听着外边的求见声,芯梅都想上去给那管事一脚。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没好气的撩了帘子让人进来,管事见她横眉坚眼的,心头也是一哆嗦。
夫人是心情不好?
但想到事情的紧急,管事的硬着头皮进屋,冯氏已重新回到厅堂坐着。见到管事,就问:“怎么了。”
管事的忙行礼,焦急地道:“夫人,出事儿了。戏班的人怎么个个都闹肚子,疼得直打滚儿。”
戏班的人吃坏了肚子?
此事引起了冯氏的重视,她立即站起来:“怎么回事,不是大厨房供给的饭食吗?怎么会出事!”
管事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戏班的吃的和他们吃的是同样的东西,府里并没有人有这样的症状。
“请郎中了吗?”冯氏又问。
管事回已经着人去了。
冯氏刚才起来得着急,想迈开步子去看看情况,哪知还没走,就一阵头晕目眩。她忙扶住桌几。
芯梅察觉到她的不对,担忧地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
冯氏缓了会,声音有些虚弱地说:“没事,走,我们得去看看。”
说罢,让管事带路,往戏班暂时落脚的地方去。
“都查清楚了?”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手里捏着张纸,因用力,那张纸在他手里已经皱得不成样,依稀能辨认冯氏二字。
他身边站着位少年,剑眉如刃,一双桃花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这少年正是昨夜从沈府赶回京城的周嘉钰。
他说:“父亲,恐怕是不会错!”
他激动得有些静不下来,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
“出生时间不能作假,这点是绝对吻合的。”周嘉钰说着,突然一顿,“可为什么娘亲不回来寻父亲!”
男人闻言,握着纸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闭了闭眼,心中钝钝生疼,一如当年得知怀了身孕的妻子下落不明时,像是有人照着心脏刺了一刀。
为什么不联系,为什么不回来。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周嘉钰说完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他父亲的脸色异常难看,一个从不显山水的男人,如今面上有着受伤又不敢置信的神情。
周嘉钰抿了抿唇,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混乱的一幕。
九年前,她娘亲好不容易又怀上身孕,与他一同去大相寺还愿,不想在中途遇到刺杀。
那些人要他的命,也要她娘亲的命,他娘亲当机立断,几乎让所有的护卫都保他,而她自己身边则只跟了十名不到的护卫,引开大批的刺客。
再后来,他一路被护着逃回京城,可是娘亲却不见了。
他父亲苦苦搜山,只在山中寻到了娘亲贴身丫头的尸体,还有那几名护卫的尸体,娘亲下落不明。
没有见到娘亲的尸首,他父亲坚信她肯定还活着,也许是不敢面对妻子身亡的消息,将下落不明当做唯一的希望。这么些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对外,他父亲只说妻子身怀有孕,在别处养身子,一瞒就这么些年。
他祖母为此没少和父亲睁吵,有一回要父亲对外宣布冯氏死了,为了周家的繁荣,再娶继室,父亲居然当着祖母的面拔刀将桌子一劈为二。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些事,他娘亲也成了家里的忌讳。
周嘉钰回忆着往事,想到娘亲护自己的一幕幕,眼中蒙了雾。
“父亲!”他哑着声音说,“娘亲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根据调查,娘亲在沈家一直都是单独住一个院子。那个姓沈的妾室成群,还经常让一个妾室欺压着娘亲”
“我比你清楚你娘亲的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打断,声音极压抑,“不管如何,不能再让她们母女呆在外边了!”
男人利落转身,周嘉钰听到他在门外吩咐调动人手。
“还不跟上!”
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进屋,周嘉钰一个激灵,眼中闪过欢喜,连连应声。
武安侯府大门大开,府里几百名护卫蜂拥而出,浩浩荡荡围护着父子直接出了京。
极大的阵仗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武安侯父子这是去练兵吗?
在武安侯父子闹出大动静的时候,京城另一户极贵的人家也有所动作。只是相对于武安侯父子,那位面相威严的男人极其低调,穿着斗篷,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悄悄离开了京城。
正文 104戏班
在沈家的戏班子集体出了事,冯氏急忙赶了过去。
戏班子所在的小院,不少人都坐在院子里,痛苦地呻吟着。
一看那脸色,就知轻重。
“厨房的人呢?”冯氏立在廊下,侧头问管事。
管事回道:“已经都让在一处,没叫他们乱跑。”
两人正说着话,郎中来了,冯氏先让郎中给看病,芯梅着人搬了椅子过来。
冯氏坐下,视线一直盯着郎中忙碌的身影。
今日可是沈府宴客,却是因为吃食出了事,万幸不是席面出问题,不然他们沈家怕是要完了!
这也是为什么冯氏听闻出事,一刻也不敢耽搁到戏班子这儿来。
她要查!
查清是有人故意害人,还是单纯碰巧了。
在这种时候闹事,一个不好连带着沈君笑也会惹上麻烦,毕竟这是以他名义请的宴。
病人实在是多,郎中看完这个看那个,忙得一头汗。
此时一个小丫头前来禀报:“夫人,班主说他可能知道事情内幕。”
班主?
冯氏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让人不太舒服的脸来。
她想了想,问:“他现在人呢?”
“难受得起不了身。”
冯氏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站起来,她应该听听他有什么说法。
管事的与芯梅等人都忙跟上。
班主是戏班为首的人物,自然是单独享用一间屋子,冯氏才踏进门,就闻到里面有些烟火气息。
她皱眉,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股味道。
芯梅也觉得有些难闻,偷偷捏了捏鼻子。
堂屋里并没有人,冯氏看向内室,止步在相隔的隔扇前。哪知,身后突然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丝阳光被隔绝。
当下,冯氏是直接转身朝门走去,芯梅几人与管事的也神色变了变,去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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