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抬出去的脚就收了回来,看脸上已是上好妆的周娴,笑笑走了过去:“大姑娘,您今儿上了四姑娘从镜花月买的水粉,是真真好看。石夫人瞧见了,肯定更加满意了,老夫人见着也得要不敢认!”
林妈妈是个人精,知道哪些话她该说,哪些又不该说。她不可能直接向周娴说教,要让笑着去迎石夫人,但她可以婉转的一点。
一提琇莹,是告诉她冯世子要娶的是别人,二提石夫人、老夫人,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果然,周娴听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想起昨天在周老夫人那,老人厉色地说若是她敢搞砸了石家的婚事连累周家声誉,直接就将她沉塘好给祖宗请罪。
老人惯来爱护她,从未说过这样的狠话,当时看自己的表情亦是凶狠无比。她被吓到了。
何况上回她闹,她爹爹也是要她自我了断,别污了周家的名声。
周娴又怕又恨,险些要落下泪,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现在只能先忍着!
周娴在妆镜前站起身,跟着林妈妈身后乖乖去迎了石夫人。石夫人对这个既定的未来二儿媳是非常满意的,本来石家与周家就世交,如今结了通家之好,与他们只有更多的好处。
谁人现在不想巴结冯家,冯氏巴结不上,和周家连一块儿也是好的。
小姑娘站在老仆妇身边低头着,说话声音极轻,石夫人只当她是害羞了,也没有多想。就在屋里也转转帮着看看,呆了会就又出去寻廖氏了。
琇莹和许氏呆在厨房里倒是安逸。
下人们自然不敢让两人到灶上呆着的,恭恭敬敬请了两人到隔壁的茶水房坐着,然后将今日做的菜色一一报来,再又禀现在忙些什么。而且还不到开灶的时辰,哪有东西要忙。
琇莹就和许氏坐着吃瓜子聊天,姑嫂俩相处和洽,免不得说起周嘉楚近况。这二堂哥一直努力读书,琇莹也不好常去。
哪知许氏一说起这个居然委屈得红了眼眶,咬着唇许久不说话,是琇莹问急了,才低低声将事情道来。
原来周老夫人居然插手到两人的房中事上,别说是许氏了,连婆婆刘氏都有三天没见着儿子了。周老夫人不许周嘉楚回院子去,吃住都在书房了,只许七天回一遭。
琇莹听得张大了嘴,哪里有人祖母管到孙子这事上头的。
许氏是胆小的,有委屈全都忍着,说完后忙要琇莹不要声张,不然她和婆婆又得遭训斥。
琇莹当然是宽慰她,应下不乱说的。然后低头算了算,这事情大该是她父兄离家一两日就开始了。
这若是叫远在西北的二叔知道,得多寒心!
琇莹就将事情记到了心上。
周娴的及笄礼还是办得很隆重的,有着周振的影响,亦有着冯家的影响,侯府是宾似云来热闹不已。
前来观礼的唐氏也算是给三房面子,一直跟着冯氏往廖氏身边凑,算是给三房撑场子。
琇莹在观礼的时候见到陶嫣然,被拘在陶太太身边,对谁都笑得很勉强。看到琇莹的时候还期期艾艾望着她,吓得琇莹忙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那样的目光太幽怨了,而且人家喜欢她兄长,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她还是躲着些吧。
及笄礼非常顺利,为女儿捏一把汗的廖氏见礼成终于松口气,忙活着午宴。
琇莹和许氏得了冯氏允许,直接就到厨房躲清静了,连午饭都窝在那小茶水间用。其实琇莹也是怕自己和周娴闹个口角什么的,今天又是人主场,也不能抢人招待客人的风头。
侯府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晌午结束,宾客尽散后,廖氏被周老夫人喊了过去,冯氏吩咐下人们好好收拾回了正院。
琇莹便找准机会凑上前,将今儿听到许氏说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周家今儿热闹,恰好也是郑慎丛被宣判的一天,夺职再不能入仕。周老夫人忙里抽不开空,却是暗中派了人去接他到一处宅子,那是周老夫人名下的私宅,占且将人安置在那。
郑慎丛一事一直叫李庆昭心中不安稳的,暗中让人打听了他的去处,见一切如常,再没有牵连到自己的才算安心下来。
就在下衙的时候,他收到了消息,终于叫人查到了琇莹的生辰,果真是一样的!
收到确切的消息,他本就焦迫的心情再也按耐不住。
当晚,沈君笑就收到李庆昭再度联系芷儿师兄的消息。
正文 232安插
来给沈君笑送信的是黄朝奇的人。
自打沈君笑帮了他两次,两人暗中来往的次数就更多了,沈君笑要找马清远,黄朝奇是真的每天都叫人留意着。
来报信的锦衣卫是名百户,说话时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沈大人,您要找的人是找着不假,却是和翰林的李大人见面了,李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不好贸然行动去逮人。而我们指挥使如今在皇上身边,不好送消息过去。”
意思是忌惮李庆昭身后的刘蕴,没有黄朝奇发话,他们不会行动。
沈君笑哪里不知他们为难,神色淡淡的,话音却是温和:“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只要告诉我地点,我这边自己解决。”
说罢,叫四宝送上了一小袋的银子:“这些你拿回去和兄弟们喝酒,真是辛苦了。”
那个锦衣卫先是推辞一翻,最后在少年劝了两句后接过,高高兴兴的走了。
那一小袋银子少说五十两,他还可以直接私拿走一些,请个喝酒不过就是十两足够。
锦衣卫离开,四宝就看向沉默思索什么的主子,问:“三爷,要叫连庆来吗?”
“不,派人把地址给江浩,让江浩派人盯紧了马清远,势必找到他的落脚处。和江浩说,算还我帮他开镜花月的情。”
四宝就暗中抽了抽嘴角,明明镜花月的情是还了他分红的。
三爷若是要做生意,真的一点也不亏。
四宝也匆匆离去,沈君笑站在厅堂的门槛前,月华幽幽落在他身上,神色严肃。
李庆昭见马清远,多半是为了琇莹的事,因为马清远是在永平府呆过的,李庆昭和他来往不可能不知道。怕是想问什么。
左右是瞒不住了,他现在去阻拦也来不及,倒不如摸到马清远的窝,直接杀了!
只要马清远一死,这世上知道琇莹那些事的无关联人就死绝了,至于李庆昭,难道他敢说出前世经历?
怪力乱神,刘蕴怕就要先一把火将他烧死!
丰帝最忌讳这些事。
所以关键还是马清远。
沈君笑让人传话后,就一直坐在厅堂,偶尔喝口茶,耳边是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
京城南边的一个花巷里,歌舞升平,美人香脂,是叫人沉醉的销魂窟。
有间屋内却是与别的房间不一样,这里没有莺莺燕燕的妓子们,只有两个男子相对而坐,神色都带着对彼此的不耐烦。
“永平府?你让我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前来,就是要听我都在永平府做过些什么?!李大人,你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马清远气得脸上的刀疤都在抽动,满脸狞色。
锦衣卫在京城掘地三尺的找他!
李庆昭冷哼一声,说:“你当年在永平府做什么,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不然只怕你都不知道要怎么死!”
这话什么意思。马清远听得一怔,可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又犹豫着。李庆昭索性提醒他:“你在永平府是不是接触过沈家?”
沈家二字一下就叫马清远想起媚入骨的崔姨娘,还有那个没得手的沈大夫人,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一下,直发痒。
他脸上的疤,也是拜沈家那个沈三爷所赐,险些就命丧在人手里!而他就是在逃离的时候遇到李庆昭。
这也算是旧仇了,他眼角抽了抽,含恨道:“沈家怎么了,难不成那些锦衣卫是沈家派来找我的?他们有那本事?!”
有那本事,这些年他怕死了几百回了。
“锦衣卫可能不是沈家派的,但有可能是别家派的,事情却和沈家绝对脱不干系。我记得你说过曾去沈家带过戏班子,那个时候你见到沈家大房的夫人和小姐了吗?”
“沈大夫人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要回娘家探亲,遇上祸事身亡了。”
马清远先前忙着逃命,没有想那么多,只听到后来沈大夫人死了。如今被再提起,算了算时间,似乎不对。
马清远一拍大腿,终于说出了沈家后宅内斗的事,将自己差点得手沈大夫人的事也说了。李庆昭听得眼皮一阵阵的跳。
这个色胆包天的!
居然敢强要沈琇莹母亲,而后母女俩传出身死,是不是也和受辱有关?但沈大老爷确实也是受了伤,他亲眼所见的。
这事情到底哪里不对。
李庆昭算是遇到个比自己胆更大的了,不由得没好气:“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要你再帮我一个忙,如果可以,我一定保你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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