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姑娘家,有这份勇气为父母伸冤,敢于面对那动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的势力,我身为男子都是十分敬佩她的勇敢,必然是要护她周全。案审定了,她人身才得了安全保障,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吩咐人送她家去。”
事情到这儿就再清楚不过了,可沈君笑发现小姑娘还是怔怔望着自己,就跟入定一样。
“——窈窈?”
他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琇莹这才如魂魄归位‘啊’了一声。
沈君笑见她转动的眼眸里尽是茫然,知道自己刚才陈情的话是白说了,居然没有在听。那她是在出神什么?
看着他就能出神吗?!
“方才你一句也没听见?”沈君笑颇无奈地问,却是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若小姑娘真是是看着自己出神,他高兴自己的吸引力都来不及。
琇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就走神了,还是那种看他看痴了的走神。她老脸一红,忙垂头,可他视线还是聚焦在自己身上,别扭又慌乱。她就伸手去将他拉起来:“我我听见了的。三叔父您快起来,车子颠簸着呢!”
沈君笑余光扫到她微红的耳根,就着她手起身,顺势坐在他边上。小姑娘害羞了,是一种不自觉就露出来的娇,他看得心中微动,忍不住就想逗弄她。
坐下来的少年神色闲闲,嗯了一声道:“那你说,我的提议好不好。”
提议,什么提议?
他刚才说了什么提议吗?不是在解释那姑娘家的事?
琇莹一下就被问傻了,呆呆抬头,半张着小嘴,那样子懵得可爱。沈君笑瞅着,霎时乐出声,小姑娘被他笑得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了!
——他在耍她!
这这人今儿怎么那么恶劣!
琇莹蹭一下整张脸都通红,是羞有恼,有种要伸手去掐他的冲动。手指动了动,到底是被她冷静地按压下去了。
她一副憋屈的样子,敢怒不敢言,沈君笑也觉得自己有那么些恶劣。他止住笑,抬手去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就那么按在肩头上,让她歪着身子倚着自己。
他其实想去抱抱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真真是让他喜爱得不行。只是如今小丫头长大了,在没有得到周振夫妻的允许前,不敢让自己与她太过亲近,他怕自己按耐不住越了更多的规矩。
这对她不公平。
琇莹被他抚头的大掌闹得全身僵硬,但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冷香味时,又放松下来了。就那么乖乖巧巧的靠着,这一瞬间,她仿佛还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与自己的节拍一样。有种两人是心连心的错觉。
气氛无端暧昧,琇莹却连该害羞的念头都没有,而是一种满足与依赖。
她喜欢沈君笑。
很喜欢很喜欢,更喜欢这样与他靠近。
“窈窈,那不是我心上人。那是一个案子的人证,所以你不要多想了,你小脑袋里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沈君笑还是再度澄清,他心疼小丫头自己憋闷气,气坏身子了可怎么办。
琇莹刚才其实模模糊糊听到一些的,他再低声的解释让她心头更加宁静了,先前就要天崩地裂一样的情绪都没有了。她闭上眼,也不说话,也不想再深究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就那么随着微微的颠簸一点点暗中再往他靠近,几乎是贴紧了他的手臂。
沈君笑察觉,身子一僵,坐得更加挺直。
小姑娘身子柔软,挨着他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幽身,无一不撩拨他的心神。他觉得自己应该再拉开些距离。
他不是圣人,即便小丫头现在还小,可他是见过她十六岁以后的样子。如莲似兰,娇美明媚,他怎么会不起旖旎心思。
沈君笑正准备暗中往侧边去一点,不想余光就扫到琇莹通红通红的耳垂,脸颊上亦是一片嫣红。他心思就散去了。
就让她靠着吧,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慰籍。现在还不到和她述心意的时机,两人的相恋有着很多阻碍,早些年的事就是隔在两人关系中间的鸿沟,如今他们要越过这条沟,他必须要将周振与冯氏拿下。
不然,只会将小姑娘逼到为难的处境。
若是他说了心意,她的性子恐怕就认定了,若是到时冯氏周振不同意,她又该如何自处。若是他们逼迫她嫁于别人,她恐怕更加难过。
与其让她先有了希望后绝望,还不如先不说了吧。
他争取时间,先将冯修皓要想说亲的事搅黄了!
正文 218再遇
马车徐徐在道路上奔驰着,琇莹听着马蹄声,靠在沈君笑的肩头,只想时间就那么静止了。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贪心。
小姑娘一直没有再说话,沈君笑便也不开口,只让她安静的倚着自己。他何尝又不是贪恋这刻。
如岁月静好,无忧无纷争。
可是路程总是要有尽头的,他从外边热闹的叫卖声中听出了大该位置,离北城门要不远了。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是以人自然展现的称为性,亦可叫为本性。顺着本性而去行事,称为‘道’,修道即是修养心性,所以称为是‘教’。窈窈,你记下这句。”
少年如泉水潺潺的声音在安静中响起,十分的悦耳好听。
琇莹闻言睁开眼,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她。沈君笑对上她明亮的双眸,微微扬着唇角:“不是不懂吗?这是中庸第一句,先背下来了。”
琇莹却觉得他大煞风景啊,这样安安静静到地方不吗?这个时候要她背书!
她眉头就不自觉皱成一团,可看到沈君笑投来的认真视线,只能努力回想着,背得磕磕绊绊:“天命之谓本性;率什么谓道?”
沈君笑听她第一句就背差了,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是天命之谓性,没有‘本’字,那是出现在释意中的。”
他说着,又重复了一遍。
琇莹只觉得自己就和背书相冲,心中幽怨不已,但沈君笑已经板起了脸,恢复那个清冷的沈大人模样。她哪里敢反抗,只得苦哈哈死记硬背。
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总算是记住了。
沈君笑听着外头不如长街的宣闹寂静,知道是已到了北城外的七里亭,琇莹这会是要下车的。
“好好记住了,可不能下车又给忘记了。”沈君笑抬手轻轻拍她的脑袋,井然是老夫子嘉奖学生一样的作派。
琇莹心头那个郁闷,但一想回来的时候还能和沈君笑一路,又暗暗低头抿唇笑。
沈君笑已拿了她的帷帽让她抬头,仔细给她戴好。
这时冯氏已先下车了,朝马车里喊了声,琇莹当即回应,和沈君笑挥挥手就下了马车。
沈君笑自然是不好现身的,侧耳听着外头小姑娘和娘亲娇软的说话声,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她的气息。
他靠着车壁,闭上眼,听着小姑娘渐不可闻的声音,心头一片宁静。
周家二房的人也一同来送兄弟俩,众人这时进了亭子,小丫头们都给主子上了手炉,站在亭子外拉长了脖子往出城的方向瞅。
约莫是等了两刻钟,众人没等着周振领军出城,倒是先看到一辆马车往进城方向来,只是那马车跑着的,而是人拉着马一步步往前走。
很快,马车就走到了亭子外边,停了下来。
亭子里都是女眷,侯府的侍卫们自然是十分警惕的,侍卫长握着刀柄上前:“请问是什么人。”
拉着马的车夫背微驼,看到林立的侍卫已是战战栗栗,这一问话便连话都说清楚了。
侍卫长听他结结巴巴说着个李字,眉头皱起,很快,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可是有什么不便的?我是翰林院的编修李庆昭,马车有损,这才到此处想要歇歇,让车夫瞧瞧。”
听到是翰林院的人,侍卫长也是吃一惊,抬头往马车一看,果然见一位俊俏的公子撩着帘子也往他这看。
侍卫长朝他一拱手:“原是李大人,我们是武安侯府的,在此候着送我们侯爷出城。因为亭子里都是女眷,故才上前一问。”
李庆昭略微诧异的声音就响起:“失礼,原是给侯爷送行的,如此我们也不好作停留,且就先这么往前去吧,不过就是城门了。”
侍卫长听着正要谢过,不想就听到有雷声一般的动静,远远地传来。
众人都闻声望去,而此时的琇莹却是震惊的。
——李庆昭!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李庆昭!
她隔着白纱,虽是看不清对方在远处的面容,可是能听到他清朗的声音。
她这是已经第二回遇见他了,仿佛是宿命一般,这个人即便是重来一世,仍如鬼魅般在纠缠着她一样!
琇莹想得拳头紧握,睁大了双眼,视线仿佛要透过白纱,透过车璧,去看清楚那负她一世的男人!她恨,她怨,这些情绪在第二回的相遇中,完全压住了她对这种命定纠缠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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