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并排的马车上正坐着让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人有时候太聪明真的是种罪过，聪明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那对他们而言就是累赘。就像白彦和秦月明，白彦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秦月明不对劲的，大概是在七郡他能凑齐大军，或者是丛林中那条黑蛇窜出来的时候。
也可能更早，在神山遇到神婆的时候。
白彦不需要刻意思考，因为不管别人干什么，于她那绝顶聪明的头脑而言，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看看就明白。
走下马车，皇宫出奇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元将军和刘太尉在大殿门口迎接她回来，陈瑜环却坐在大殿内避风。
“没有想到比预定的时间早，恭喜摄政王。”
“我还没那么心急，谁让我的月明这么着急。他人呢？”
“秦公子身体还是不佳，在凤祥宫休息。”
白彦轻轻点头，却没有朝凤祥宫方向走得意思，反而是径直朝着大殿里走去。随口不在意的说道。
“身体不佳很正常，本以为他吃了掌门送去的药会老实呆在缘花寨。他非要突破限制跑出来。”
馨蕊手微微颤抖，双腿发软。现在的白彦对待爱得难舍难分的秦公子都可以这样，她到底有多恨，多冷漠无情。让你死你就必须死，让你活着你就不许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他是占星师
白彦接过宫女手中酒杯“我敬祖母一杯酒，谢谢祖母出手相助，这次才能化险为夷。”
“还是我孙女聪明伶俐，知道孰重孰轻，你今日要是不肯对秦月明下手，死的可能就不是燕彤了。成大事者，决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困扰。”
白彦笑得开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祖母教育的是，老天是公平的，凭什么给我至高无上的地位，又要给我专心专一的心上人。天凤只追求权力地位，至于情爱，那不过是权力的附属品。”
陈瑜环拍着孙女肩膀表示欣慰满意，陈家世世代代，除了陈雪沁不争气，还真的没有出过一个情种。看看她孙女，就没有把女儿那套爱情至高无上的理论学来，也不枉费当年自己忍着心痛，将那么小的孩童送去受苦受难。
狼烟国的掌心灰当初怎么会盯上正在回家路上的彦儿。
白家不过就是寻常百姓，又哪有实力给白彦伪造毫无破绽的出生日期，接生婆等等重要信息。彦儿是怎么失忆的，白家夫妇没有学识，又如何知道“彦”这个字，将它运用于姓名中。
白彦失忆的时候还年幼，真的会那么巧，把名字告诉夫妇吗？
陈瑜环虽然不管孙女这些年生活在什么地方，但是她比谁都清楚孙女会回来。如果她回不来，怎么将陈家送上至高无上的位置，又哪有本事在这么多智者中周旋，如果彦儿是个废人，那她对于陈瑜环也就没有意义了，回不回来都一样，没人在乎。
陈瑜环只和强者为伍，哪怕那个弱者是她亲生女儿，她也不惜让她死，省得影响下代人成长。
陈瑜环看向身后小厮“让你挑选的人呢？”
大殿的柱子后走出十来个长相俊美的少年，他们个个眉清目秀，身材清瘦。最重要的是，仔细看，他们的仪容仪表，或者走路姿势，都或多或少带着秦月明的影子，只是没秦月明那么的极品罢了。
白彦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饶有兴趣发出惊叹走到他们身边，单手捧起一人面颊“确实长得都好像月明。”嘴角浅笑，将秦月明的眉眼全部套在这些人身上。
陈瑜环坐下“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你喜欢秦月明那个类型的男孩，就是想要三千个，祖母也能给你凑齐。”
“秦月明太聪明，本事通天，太难掌控。这些男孩可不同，各个单纯的像白纸，全凭你随意书画。但陈家后代必须是最优秀的，若是你想要个女儿，还是秦月明的比较好。”
“谢谢祖母，那人，我可就真的都收下了。”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秦月明自己走进凤祥宫，在床边坐下，他如今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惆怅，拿起床头摆放的小药瓶闻了下，一饮而尽。看来他不会这么快就死了，那天陈瑜环给自己的药品，恐怕就是为了控制他怕熬出缘花寨。
只是秦月明知道这些并不生气，反而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等白彦。入夜也并未见到她身影，便钻进铺展的被子睡觉。
和天凤当伴侣就要承担足够大的风险，接受她的野心抱负，承担真心被遗弃的悲哀。因为白彦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天凤，注定要成为皇上，没有魄力，如何将那些欺人太甚的朝臣制服。
只是秦月明确定，彦儿绝对不会随便取他性命，这大概就是她所能付出的最大程度。
直到半夜，白彦简单披着衣服从御书房走出来，顺手将所有奏折丢入湖水中。她不会给别人一点机会，这些折子都是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上，随后就会被彻底销毁。整个燕国的动向，只有她能知道。
“摄政王，秦公子睡着了。”门口小宦官毕恭毕敬的说。
“好好照顾秦公子，每日饮食起居都要同我汇报。要有半点不周到，唯你是问。”
“是”
白彦取出唯一一把钥匙，打开锁链，推门进去。瞧见床上凸起来的地方，尽量让心情平静走到床边。
秦月明睡眠非常浅，从门锁被打开的那刻开始就想到是彦儿来了。此刻他仰面平躺着，睫毛轻颤，呼吸均匀。感受她在周围挪动，特有的清新味缓缓靠近，最后挨着他面颊。气流打在他耳边，还有从未改变的温柔嗓音一并响起“所以今天为什么来？”
秦月明睁开眼睛，柔和看着少女澄澈双目“救人。”吐出二字。
“比起救人，你好像更在乎其他东西。比如，你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活下来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秦月明侧转过身，背对白彦，修长脖颈暴露在白彦视野中。她毫不犹豫亲吻上去，引来秦月明一阵颤栗瑟缩，反手推着白彦双肩，将人从身上弄下去。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觊觎江山。”他肯定的说，似乎是想为自己脱罪。
“我当然知道，想要江山的可能是我身边每个人，但是其中绝对没有你。只是我不说狼烟国六皇子对燕国图谋不轨，又有什么理由当众杀了使臣挑起战争，将燕彤困死在狼烟。”
白彦该用手指在他脖子上画小圆圈，秦月明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天下有这样的少年简直耽误多少无辜少女，看看他的脸，多大的气都消了。
白彦手伸进被子，从他胸襟前里面口袋抽出黑色石笛，那是神婆的黑曜石笛。
“偷师学艺的技术一流！练了这么多年狼烟秘术，你想干嘛。”
“占星，永生，还是去千年之后的世界瞧瞧。”
白彦手握坚实的笛子，带着足够力道极有节奏敲打在秦月明没有肉保护的后背上，连续十几下。秦月明吃痛小声轻叫一声，伸手抓住白彦正要挥下的手，虚握着没用半点力气。求饶般喃喃到“疼”，侧过脸用水亮的眼睛看白彦，仅凭眼神，强压白彦停手。
“三大宝器要结合狼烟秘术才能打开天界大门，我偷师学艺不还是为了你吗？”
“把我当邻居家的小女孩哄呢。”白彦说出这话还是一样带着温柔可爱的笑容“你偷师学艺的小时候，哪有我啊。”
“相遇确实偶然，但是你送我入宫是不是打算把我安排在皇宫中和你来个里应外合，得到预言，找到传说中的天凤，借她手收集三大宝器。你再用狼烟秘法，就能离开这个恐怖的世道，去天界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把你当做棋子。”此话算是对想去天界的默认。
“你是没把我当棋子，我只是不小心成了你的棋子而已。所以你想帮我拿到江山，我送你去未来。既不觉得亏欠也不用费心思，秦月明啊秦月明。”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相爱相杀
“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听闻此话，秦月明平静的坐直身体。
“直觉，这几天回想过往，才觉得不对”
“关键是前几天，我通过山河解盘看到了你的信息，出现在千年之后。你把天下搞得一团麻，连三岁小孩都清楚你的名字。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史书上，大概就是因为你成功离开了这个时代吧。”
秦月明拉起白彦的手，纵然现在再说什么彦儿也不一定会相信，但是出于良心，他还是要说“我不知道你让陈家掌门给我送的是毒药，也不清楚你想将我困在缘花寨中。我只知道，我快死了，我的身体虚弱是事实。”
“我和神婆一样精通占星术，能看出天下变局，王朝气运，但不会占命。咸丰城的那个小郎中曾经给我算过一卦。”
“说我性命早就终结了，我如今活着不过是抢了别人的命，早晚有天要还回去。除非我去天界，就不会有人因为我而死，我也能保全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