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长君的确是追上来了,现在也的确是疯狂状态,大有见人就杀的气势。但是她始终是一个人,如果是车轮战,的确能累死她。
不过流光是把好剑,就算她累了,有流光带着也能一剑挥下去像是倒麦茬一样倒下一摞人。
只是动作慢了些,有些跟不上。到后来甚至吐了口血出来。这都不是大碍,只是让人看出来这个人穷途末路了,南蛮的人一下子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往她面前冲,好几次都让长矛给在身上戳出了血洞。看样子拿下她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如此,乌宜脸色也没有好看起来。从那个手持血剑的人冲上来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对方身上不过多了几个血洞,自己这边的人死了至少有五千多了。
这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也太亏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是这么个损法啊。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不过今天估计没有太阳,地平线在远处显出轮廓来,只是淡淡的青色。天上的云彩浅薄了一些,能看出来雾气在上升,在滚动。
如果能将眼前的人拿下,那就在回去打乾州,被打得这么惨,还没有援兵,这个疯狂的人又死了,那么拿下乾州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原本就是手到擒来的,可是被眼前的人破坏了,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让人不爽得很。
但是这又怎么样?
这一次出兵的目的原本就是看中了仙锦国不会出兵,只要他们不要太过分,拿下西南这片区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乌宜嘴角克制不住的向上翘起,心情愉悦,刚刚被打压的阴暗都暂时退却了。等拿下了西南这一片,自己就请封在这一片做个王。这里是自己拿下的,做个管辖这里的王还是不成问题的。
反正仙锦国也不打算派援兵。等自己巩固了势力,就开始北上。到时候等仙锦国再想要派兵,自己也不惧,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不服气,打就是。
“杀——”
“杀——”
“杀——”
语调很奇怪,不是自己的士兵。
乌宜立刻就回了神,接着脸色就更难看起来。“那是什么!”
周围的人一下子禁了声。
“斥候呢?斥候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饭桶饭桶!”乌宜脸色铁青,看着四面八方迎来的烟尘。这里一损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才凑齐三万人。对方那尘埃散漫的方式看起来有多少?至少每一面都有三万!
“殿下,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三轶峡口的那群人?”
乌宜迅速辨别了一下方向,似乎这是一个才形成的包围圈,正在一点点缩小,不够三轶峡口方向还真是,现在唯一的出口。
怎么,又打伏击是不是?
乌宜气笑,原本粮草被劫的事情一传过来,他就对三轶峡口的人气的牙痒痒,此刻正好碰上,不硬碰硬一下,说什么也不行。
“孙奇,变方位,我们回虎口鬼关!”
“是。”
漫天的烟尘在微微亮起的晨光中升上天空,合着雾气一起滚动。前有援兵追上了,后有杀破胆的杀神。还好的是杀神要撑不住了,实在不行就掉头往乾州跑,赌一把。
不过现在是能跑掉的。他还不想赌。
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有人冲了上来了。不过看起来是前锋,骑着马,一脸凶相。精力十足见人就砍。
“殿下!”
听着身边人的呜呼哀嚎,乌宜脸色更加阴沉。犹豫着抬了抬手,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抬上去,却发现虎口鬼关方向的烟尘更加打了一些,接着就有些兵荒马乱起来。
估计是有人来接应了。
乌宜冷笑一声,还没有下达死磕的命令,就有随从的官员的将士押着他让他撤退了。
他眼一瞪,却见虎口鬼关方向冲起一道蓝色的烟火。
“撤退!”这是他咬着牙说出来了。额头上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来。蓝色的烟火,对方说的很明白,自己可以接应,不过别想我会损害自己的兵替你出头。
来的人绝对是乌领。
该死的。
刘曦光带着人马冲在前锋里,他有些慌乱,看到那边的漫天红色更是心神不宁。一路向着那边走,齐阳也是。就差先要一卷舌头叫来白雪将小孩先带走的好。
不过他还不能,这虎口鬼关这一路主要是由他撑着,齐寒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到。交兵得太快,准备时间不充分,齐寒也还没有赶到,一个人演一场独角戏有些困难。还得将人栏上一栏,否则出了破绽这场戏就得烂尾。
有人护着刘曦光,刘曦光就一直往那红光去。红光之外已经被包围得严严实实。他心提到嗓子眼。忽然就晓得那是什么了。
他不去思考为什么那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这么多人,也吃不消啊。
何况小孩的状况怕是不好。
刘曦光差点冲过去,这时那红光忽然淡了一下,接着就变得有些泛蓝。
长君长剑一挥,破出一个豁口来,脚下用力就冲了出来,虽然现在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鼻子里闻到的也是作呕的血腥味,但是现在好歹有了些自我。
她高高跃起,双眼一扫,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下落的地方,却眼神一凝。刘曦光穿着铠甲,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更加瘦弱。何况是在这个战场上。
刀剑无眼,人命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最终还是来了啊。
长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下不用选了,直接落在了刘曦光的马背上,她躲过缰绳,勒马掉头就跑。
刘曦光更加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小孩跳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自己的别人的,总之全部糊在了身上,连脸都看不清了。这得是多少人命啊?只觉得这个孩子心狠手辣。
可是又一想这就是战场,如果不是她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杀了她。他看见了她身上还在渗血的血洞,老吓人了,有一个的枪头还断在了里面,露出了的是一小段乌黑血迹里的银色。
他有点心疼。这算不算是,波澜有惊呢?
来不及思考,马儿就仰头一声嘶鸣。身后贴着的是一具染满了血色的身躯。他应该反感的,或者说皱眉。但是他此刻只担心她不要没有精力了然后掉下马去。
刘曦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将长君一下子松开的拉着缰绳的手拽住,恐怕这个杀敌英雄就要死在马蹄之下了。
到了自己的阵营,刘曦光才有空将人从背上掏下来。长君穿着男人的铠甲,不过铠甲已经碎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些布衣。黏腻得很。
温热的,是还在流淌的血迹吧。
他心下一惊,急忙将人抱下马。果真是昏迷了,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把剑。看不清的小脸上眉毛皱得死死的。只是背上,背上。
那两支颤颤巍巍的剑羽被长君的鲜血染红,温热的血不断流淌着。是因为中了剑,所以才昏迷了么?可是对方连一个哼哼都没有,尖锐的利剑穿破皮肤,得多大的韧性才能半点声音不发呢?
长君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喉咙很干,但睡的是床,不,趴的是床,所以她的记忆有些局限。但是还好身边守着一个人。
“刘,曦光。”
刘曦光在长君一醒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小孩脸色苍白,眼圈肿肿的,明亮的凤目现在黯淡无光,布满了血丝。
“乾州,乾州……”
“乾州守住了,南蛮被憋回了虎口鬼关。恭喜你,首战大捷!”
正文 第六十五章楼花鼓记事五
火燃起来的时候,陈盈珊正在睡觉。等感觉到烫了呛了,翻个身坐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火势已经很大了。花楼不在。
她一时之间有些想笑,也有些绝望。只想着等自己大难不死……
手里的异物转移了她的注意,是一只鎏金的拨浪鼓,还有一只小巧的,长生塔。
哦,这是花楼的东西。可是现在他们在自己手上。
那么,他们的主人呢?
陈盈珊心里一跳,等反应过来他们的主人可能遭受灾难的时候,火舌已经从房梁上下爬来了。喉咙里格外不舒服,她不住的咳嗽着,眼泪也簌簌流个不停。呼吸困难。
不行,自己不能死。去他娘的大难不死。
是不能死。
她几次想要冲出去,但是火舌半点不留情面,连头发都瞟着了,脸上被烫得连吼叫都做不到。试了几次,她有些颓然。坐在地上,眼里真真切切的带上了绝望。
“他娘的,让姑奶奶晓得是谁烧了房子,姑奶奶做鬼都缠着他!”陈盈珊心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个念头,艰难的躲过垮塌下来的房梁忽然眼神一凝。
被凿穿的地面一层层陷落,陈盈珊眼睛一亮,接着又是簌簌的眼泪。她不在意脸上的疼痛,求生欲在这一刻疯狂的占据了她的脑子。
原来那人早就准备好了要逃走,这一条路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自己说。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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