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娇看着韩老夫人庄重座于首座,平静悠然,却带着股令人心虚的强大气场,果然是一代女将,过个八十大寿,诸多子弟前来敬仰。
“拜见韩老!”世子一抬手,一鞠躬。
丫鬟参满已到底的茶杯,韩老夫人见世子这般风度翩翩,满意笑笑,不过一秒,她未来孙婿后冒出个女儿身,穿着的纱裙还有些熟悉。
张墨娇心虚的看过韩老夫人,额头流下汗水,她也不顾了,只管跟着世子季笙说便是,世子会罩着她,她何虚!?
韩珠面带难色,她心心念念的季笙哥哥,居然把女人带上了大堂拜见!?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并且她穿上她那件并不起眼的素衣,竟穿出了种娇滴清雅,韩珠咬牙切齿。
就连韩老夫人都脸色骤变:“世子!她是何人?”
韩老夫人神情严肃的看着张墨娇,张墨娇不由觉两腿发软,幸好世子一把搂过她道:“未来的夫人。”
嗯!?张墨娇抬头,忽然明白,俯身于他的身前,娇羞点了点头。
“小女子张氏墨娇见过老夫人!见过郡君!”
花坛中的花瓣簇簇落在檀木地板,韩老夫人紧锁眉头,望向韩珠,若有所思,便不再所说什么,看来,郡君的计划全然泡汤,季笙带来一人,若韩老夫人还不知趣,不就丢了将军府的脸,果实吃了个哑巴亏。
季笙望着这个对她帮助甚大的女子,张墨娇,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两人行过礼数告退于偏厅,韩珠郡君跟上再也掩饰不了心情,便拦下找茬:“张墨娇?貌似没听闻过呀?!方才是你借本郡衣裳!?”
“正是!因被树枝划破了衣裳儿!还多谢郡君相助!穿着可香儿了,但就是到胸处卡了好一会儿呢...”张墨娇毫不退让妩媚的瞧这她的情敌小郡君,话里有话。
韩珠瞄了眼她的玉兔,竟比她的大多了,堂堂郡君竟被一无名小卒羞辱,她轻哼,若在场无人,她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张墨娇顺势俯身到季笙怀里,细长食指轻抚过他胸口。季笙不知张墨娇为何突然如此,弄得他身子骨酥起。
张墨娇占得一手好便宜,又能气走那郡君。
贵宾已然到席,张墨娇如意同世子坐于上座大堂内,混迹进权贵公子中,而她却隐隐紧张,这的确不像她平时的无所畏惧的性子,她明白她现在是世子的女人,得收敛,不能给世子丢人。
再怎么说出身贫寒自当没有权贵子弟见过她,而几个小厅中去过云鹤阁的人应能识得,张墨娇心中默念,千万别遇到云鹤阁的熟人...
世子与其余人等相互寒暄,见张墨娇神色紧张,便轻拍于后背,张墨娇媚眼一笑,脸色忽然骤变。
一夹着腿捂着手之人,倚着门槛,张墨娇觉察大有不妙,肥人的眼神突突的直视过来,张墨娇咬紧牙关,装作若无其事样儿,却手微抖饮下热茶。
肥人不敢贸然上前,仰身坐于前桌,眼神冷冽,嘴角一勾,张墨娇在他的脸上读到了恶心,挑逗,以及...畏惧的诡笑。
方七点定在他手上。
瓷杯被张墨娇紧握,见肥人目光转移,她慌张扯下世子衣角,凑到季笙身旁:“世子...你可知...东北处座于下方的发福那人是谁?”
季笙望去:“那是韩氏的庶十子,韩元,可有事?”
张墨娇默惊,韩元,人称韩氏草包,她怎么会想不到那儿去。
韩元的名声臭名远扬,韩斌因此觉得蒙羞,一度不认这个逆子。也难怪,他能轻易进韩府,熟悉四周情况,藏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同座,颜锦咬口点心,鹰眼貌似能看穿人心,尝了口摆在上位的糕点,美人一搅赌局,他并不在意,只是诧异,来路不明的女人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他与张墨娇一视,看的她心中发寒。
陆续进来让张墨娇在意,还有一中旬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公子,挡住了光线。
众人仰视,中年男腰间的龙符穿着来看,不出所料,应是韩斌,他的眉眼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万夫难敌之威风。
这是张墨娇第一次见韩斌,但种说不上的熟悉感。
韩斌无视过韩元,对众人拂袖之敬意:“多谢各位皇子们能赏脸来本府为老夫人贺寿!在这特此带老夫人于韩将恭敬!”
说完,拿起家仆端着檀盘中酒杯,举杯畅饮。
张墨娇只小抿了口茶,旁人子弟瞧这世子美人,心生趣味。
“夫人,敬你一杯?!”一人站起就伸杯。
张墨娇媚笑一眼,心想有何难,便伸出纤手,接到却不是酒杯是一双温暖的手,季笙一手挡住她,夺过一杯烈酒入喉。
第5章 将军府贺寿(下)
韩珠跟着韩老夫人行过礼,单单没有去世子所处,悠悠坐在圆桌前,也只有几位姊妹,韩珠无力的夹起鱼丸,些许不甘:“祖母~那事儿就不宣布了吗!?”
韩老夫人顿了顿,喝下珍珠翡翠汤,过了好一会儿用纸巾抹了抹嘴:“世子已挑明,莫去丢人。”
韩珠静言,莫不说她背景强大,就算容貌也算得上将军府众同辈中数一数二,与世子本门当户对,何来理由如此拒她? 倒是那个女人...
“世子哥哥刚回京都,也从未听闻他身边有女人!这个女人从哪冒出来的!!?”
韩珠不知,韩老夫人就更不知这些琐碎事,但她明白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都改变不了世子的心意,只是这韩珠从小倾心世子,时刻不跟着自己的哥哥了解世子。
借着大寿,她终于能见到他了,没想到是此景。
...
屋檐上飞过一只喜鹊停息,宴席临近尾声时,张墨娇如坐针毡,而韩斌叫住了季笙。
“世子,请留步!”韩斌请他移步偏院,单独谈话,世子和张墨娇相视一眼,两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了婚事。
喝的有些脸红的季笙对她点了点头后,走路有些飘,季笙参与宴会,都明白他只喝三杯,这次为张墨娇挡下一杯后,就暴露出不能喝酒的本性。
将军府有前后东西院,离张墨娇所呆的大堂最近的是西院,季笙扶着额头,尽量显得头不晕,步子正。
韩斌背过手,在一束暖阳下看见世子的脸,鼻子通红,微醺状,但依然是以礼相待,保持头脑清醒。
韩斌内心挣扎,终于叹了口气道:“世子想必也知现已有分割内斗,而分在兵部的犬子们竟反目对立...就连这老太太的大寿也推辞不回!”
自战乱丢掉东城,剩下的兵力与南城合并,但战略不同,难以默契,由此两大将帅分割,而身为镇国将军的韩斌,统领万军,却此时为难,自家犬子分散于中。
而他此时选择向亲王的长子求助,因他做指挥总统,韩氏犬子不得不服他,所以即便是左都督,韩斌还是选择了世子。
季笙顺清思绪,颜锦貌似就在其中一队,若让他去搅搅,恐怕这左都督会翻脸无情。
韩斌见世子的神情,认真而严肃又道:“世子,本将自知分内事,可身处兵部,很多事便不可顾及,于非家事也好,国事也罢,希望世子能调节此事!若世子肯相助,本将甘愿辅佐!”
说完,韩斌深鞠一躬,世子连忙扶起,原来韩斌是不好亲自出面向着谁,又顾及自身职位,不敢表明立场于几位爱子,辅国将军的面上,又一个德高望重且无纠葛闻兵事之人,必然就是他,季笙世子。
若是得将军辅佐,世子升爵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韩斌认为这是最诱人的条件,而季笙却是面露微醺,云淡风轻回绝:“本世子...不便多参与,倒可写信给几位韩氏将军,好坏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韩斌佩服,眼前之人是成大事者。
“啊!!”一声惨叫,正在他们所在的隔壁。
季笙扶头摇晃脑袋与韩斌闻声而去,绕过白墙低亭,韩斌与微醺的季笙都惊呆了。
臃肿身子软榻在院中,无人过问,像暴毙一样了无声息,韩斌一把扯起他的领口,一瞧,正是他的逆子,草包韩元。
韩斌确实被吓到,臃肿的脸上几处被打的淤青,手处还有被咬的出血的牙印,以及他脱臼的手臂,现在双眼垂打,不堪入目。
季笙上前翻开他眼皮,还好,只是晕了罢了。
韩斌放下他,心中一阵怒火,他好歹也是韩府的人,怎会在韩府被欺负成这样!?真是丢了他的脸,丢了整个韩家的脸!
韩斌将韩元拎到他的房间扔在床上,叫了几个丫鬟伺候不准声张,只想等着这逆子醒了问问清楚纠结谁这么大胆!
此事,季笙总感觉哪里没对,但头疼的愈烈,被将军府的小丫鬟扶去找张墨娇时,大堂周围人渐少,没了她的身影,倒是碰到了韩珠。
他的眼前多个重影,只隐隐约约看到头顶那光泽上好的白琉璃的女子急忙上前搀扶。
“世子哥哥!??”韩珠端过茶给季笙喝下,他头才没那么疼。
韩珠一脸担心,醉得脸红的他,又忽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喜儿!世子喝醉了,来搭把手扶世子到我房里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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