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魏潋道:“皇帝的儿子,谁不喜欢。”
魏熙勾唇一笑,笑里不带往日的娇憨,反而显出一种迫人的艳丽来:“六哥就不怕我将你的话告诉阿耶吗?”
魏潋声音轻柔,说出的话确实笃定的:“你不会。”
魏熙微微侧头:“不会?六哥怎么知道。”
魏潋捧着魏熙的脸道:“因为我是你的六哥,我们一同长大,关系最亲近,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就像是别人还未看出我的争储之心,而你却明了。”
魏熙将魏潋的手拿开,道:“最了解彼此,你了解我什么。”
魏潋没有管空下来的双手,仍看着魏熙道:“我了解阿熙的心意,明白阿熙不愿每日只与玩乐相伴,更知道阿熙一直想杀了魏灏。”
魏熙闻言却笑了,笑出了声,笑得欢快,如泠泠清泉:“六哥这话是何意,我若是想杀大哥还用等到现在。”
魏潋轻声道:“因你现在还承担不起杀掉魏灏的后果,就如当年魏灏不敢杀你一样。”
魏熙敛了笑,眼神锐利:“当年?当年六哥真的是赶去救我的?”
魏潋将手按在魏熙双肩上:“自然,阿熙可是说过要陪着我的,我怎么会让阿熙出事。”
魏熙不依不饶:“若是我不陪着你呢?”
魏潋微微一笑,神态宠溺:“阿熙不会不陪着我。”
魏熙不喜魏潋的笃定,嗤笑道:“你就那么肯定?”
魏潋注视着魏熙的眸子,沉声道:“因为阿熙想要的唯有我能给你。”
“给我?我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魏熙声音拔高问道。
魏熙隐含怒意,魏潋却依旧是温和从容的:“自然是给阿熙喜欢的,给阿熙寻好看的衣裳首饰,有趣新奇的玩意,眼下府里新来了个倡优很是有趣,便是为阿熙寻的。”
魏潋这话一出,魏熙顿时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的气闷,魏熙自然知道魏潋许给她了多么丰厚的条件,可从心里就不喜欢魏潋那种自认为掌控全局的态度,因而语中带刺百般闹腾,可魏潋仍像往常那般哄小孩子似的对她,让她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魏熙虽有些心计,却到底还是个被千娇百宠的小丫头,魏潋的态度又与往常无异,似乎见她不悦还有些做小伏低的意思,因而魏熙也就蹬鼻子上脸了。
魏熙在魏潋脚上狠狠踩了一脚,一点情面都没留,魏潋疼的都快要站不稳了,却顾及着形象和强大的意志力忍了,魏熙见状在魏熙身上推了一把,转身向外走。
却听身后扑通一声,是魏潋倒在了地上。
魏熙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当下暗骂自己冲动,却又舍不下面子回身去看魏潋。
魏潋想是也看出了魏熙的纠结,决定要给魏熙个台阶下,捂嘴轻咳了一声,唤道:“阿熙。”
作者有话要说: 六哥虽然是个事业型男人,但是他是真的宠小公主的
小公主现在虽然有雄心壮志,可是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所以有些矫情任性……还是要继续历练升级的
总有一天她也会变成一个事业型女人φ(≧ω≦*)?
第54章 梨花
魏熙借坡下驴,回身,一脸担忧的看着魏潋:“六哥你怎么样,很疼吗?”
魏熙说着眼眶发红,好似下一刻眼泪便会落下来,她自责道:“都怪我,都是我太不小心了。”
魏潋脸上现出一个柔和的笑:“无妨,是我一时没站稳。”
魏熙自然知道魏潋是为什么没站稳的,一时羞愧,眼泪真的落了下来,魏潋轻抚魏熙眼角,道:“这点小事哪值得哭,还是这么孩子气,好了,扶我起来吧。”
魏熙点头,用力将魏潋给扶了起来,又细心的给他理了理衣服上被压出的褶皱,至于鞋子,魏熙选择忽视。
魏潋也没在意,微微一笑,拉着魏熙去了府中的漱玉亭。
漱玉二字取自《招隐诗》中“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一句,此亭立于山石之巅,清澈的泉水自山石缝隙中流泻而下,可谓泉流漱石,声若击玉,倒是与名字分外相称。
水边种了几株梨树,风一吹,花瓣簌簌而落,如一场含着暖意的雪,只是这“雪”落在水里却是不会化的,随着水波翻腾,随着水波流去远方。
魏熙看着落花逐流水的景致,转头对魏潋道:“你为何不在夹岸种些桃杏海棠那种带颜色的花,这里水太清,白色的花瓣到了水里太过素净,也不大看得出来,梨花更适合种在色彩繁丽之处,方能显出它的不沾世俗,不惹尘埃,也能压一压周围花木的浮躁之气。”
魏潋笑道:“阿熙见解独到,不愧是的了谢公真传的,既如此我便让人移些桃杏来。”
魏熙觉得自己卖弄了,有些羞赧,道:“我这不算什么,你可去过谢家。”
魏潋颔首:“谢家设宴时去过几次,雅致古拙,布局巧妙,地处长安繁华显赫处,却清雅怡人,不见俗气,堪称我所见府宅之最。”
魏熙对谢家有极高的归属感,听着魏潋对谢家的赞扬,也很是自得:“谢家若论景致,我阿翁的住处当属第一,只可惜他性子古怪,除了几个自小便服侍他的奴仆和至亲,其他人等闲是不许进他的院子的。”
魏熙说着,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蓦然一笑,对魏潋道:“我听阿耶说,当年他们都还是少年郎时,阿翁便不许人进他的住处,有一次,阿耶和几个玩的好的实在好奇,便相约一同去阿翁院子里闹一番,想着他们这么多人阿翁总不能再赶他们了,结果他们结伴去了,还未看清园中景致,便被阿翁一桶水泼出来了。”
魏潋听了也觉得好笑,打趣道:“不许人进,难不成谢公是在院子里藏了宝贝不成?”
魏熙蹙了蹙鼻尖道:“哪有,阿翁是嫌人多浊气重,怕熏坏了他的屋子,若是给他院子里放一堆稀世珍宝,他八成也得嫌俗气,让人给扔出来。”
魏熙明明是嫌弃的表情,可语气里却透着亲近,这种神情,以往在魏熙脸上是不曾出现过的。
魏潋勾唇一笑,道:“阿熙很喜欢谢公。”
“自然。”魏熙脱口答道,复又看了魏潋一眼,“阿翁随性散漫,身为长辈却从不曾端着架子,自然讨人喜欢。”
“随性散漫?”魏潋意有所指道:“我曾读过谢公少时的文章,文笔精妙奇绝,字里行间皆是鸿鹄之志。”
魏熙敛眸一笑:“谁少时不是意气风发的,只是阿翁老了,又痴迷道学,哪里还有当年的志向,只怕如今给他丞相做,他也不一定乐意,怕是还会嫌弃浪费时间,耽误他侍弄花草。”
魏潋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恰逢此时府中奴仆领了他先前所说的倡优来,便引着魏熙坐下观看,案几上早有奴仆摆好了茶点,魏潋给魏熙斟了一杯浆,方才魏熙在书房没怎么喝,眼下倒是有些渴了,她对魏潋笑笑,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回味一番,赞道:“这浆味道真好,比宫中膳房里做的还好些。”
魏潋笑道:“你喜欢就好。”
正此时,那倡优行了礼,就开始演了起来,魏熙的注意瞬间便被那倡优引了过去。
倡优以面相机灵讨喜的侏儒为佳,可眼前这个倡优身材高大,面相敦厚,比起倡优更像是田间农夫,他的表演无一丝声音,也不曾吞刀吐火,只凭借这身体看似笨拙实则灵敏的挪动便极为有趣。
一场演完,魏熙笑开怀,在案几上拿了一块透花滋丢给了那倡优,魏熙使的力气小,透花滋还未到倡优身前便要落地,倡优极是机敏的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上,双手捧住了那枚点心,连连磕头致谢。
魏熙侧首向魏潋问道:“他是哑巴?”
魏潋对倡优抬手示意他起身,那倡优重重磕了一个头,砸的地板“咚”的一声,才起身。
魏熙被那“咚”的一声,震得心头一跳,待倡优起身后,仔细在他额头上看了一眼,竟然不青也不肿,魏熙好奇,难道这人是铁做的吗?
她问道:“你的头不疼吗?”
倡优有些茫然的看着魏熙,显然是没听懂魏熙的话,一旁的王府仆从忙放慢声速,以极夸张的嘴型将魏熙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回倡优听懂了,对着魏熙连连摇头,像一头熊,魏熙被他的样子惹得一笑,复又对他生出极深的怜悯来。
魏熙侧首对魏潋道:“六哥找个医术好的给他看看吧,这般不能说不能听的他活的多辛苦呀。”
“他是幼时发热烧成这样的,治不了。”魏潋说罢,微微一顿,道:“他这样不也挺好吗,主人在他面前也能随意些。”
魏熙蹙眉,对随侍的夷则道:“你赏些实用的东西给他。”
说罢,低头想要拿块点心吃,当手指碰到一块玲珑剔透的透花滋时手顿了顿,不知怎地她有些没胃口了,道:“将这些也赏给他吧。”
魏熙吩咐完,挥手,示意让人带那倡优下去。
魏潋对魏熙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贴心,喜欢他?”
这个喜欢自然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主人对物件的喜欢。
魏熙将手肘撑在案几上,托着腮道:“说不上喜欢,就是看着他有点不舒服,六哥不是不喜欢这些闹腾的吗,怎么寻了这么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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