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娴深深看了一眼花弦:“你们、算了,带着月弦走吧,看在两年情谊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治好她。”
“小姐真是心善,不问问我们为何要将木偶傀儡放在小姐床下吗?那可是要杀了小姐的木偶哦。”
“那你说说是为何?”
“因为这是碧海青天和杨家的交易,杨家以为小姐欺负了四小姐,想要小姐性命,而我和月弦任务已经完成,于是上面派发了命令,就算小姐没有发现这次的事情,我和月弦也是要离开的。”
听着花弦话里有话,清娴揉了揉额头:“你究竟想说什么意思?”
花弦露出一个可爱的笑意:“碧海青天的人为达到目的会不顾一切,包括小姐您和身边人所有人的性命,小姐以后的日子会杀机重重,为了我们日后能相见,所以小姐要好好习武哦。”
花弦行了个礼,抱着月弦离开,速度快的让人猝不及防。清娴看了看手中消失的月弦,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碧海青天宫?这究竟是个什么所在,而且为什么要找自己回去。
……
皇宫麒麟殿。
凤帝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凤君墨站在台阶之下。只有两个人的宫殿此时很是静谧。
“我不同意。”凤君墨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凤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凤君墨,没有了平日里的优柔寡断,反而一脸坚定。
“今日朝堂已经定下了,云家长女云清娴必需参加铜雀台争霸,你无权更改。”
静默了片刻,凤君墨浑身寒气消散,只是一脸冷漠:“既然是凤帝决定,我也不多说了。”
铜雀台争霸危险重重,让娴娴去参加铜雀台分明就是让她去送死,然而君有令,民不得不从。既然非去不可,他的妻自然由他护着,不管去哪儿,他都会陪她。
看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凤君墨,凤帝猛地站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凤君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何事?”
“你不能去铜雀台。”
凤帝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如果云清娴当真是云从海的孩子,他即使抵触,也不会反对,可是云清娴偏偏是云惜白的孩子,那个可恶的云惜白……
凤君墨冷笑一声,抬腿就往外走。
见凤君墨不理会自己,凤帝愤怒出声:“不过是个女人!你居然愚蠢到跟她一同去铜雀台受死!”
“不过是个女人?”凤君墨轻笑了一声,带着微微寒气:“凤帝如此看轻女人,难怪当初就那样丢下心爱的女人在虎狼圈内不闻不顾十几年。”
凤帝神色一凛,抿了抿嘴:“莫要拿你母亲说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凤君墨转过身来:“你只是力不从心,连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而我和你不一样,我能护住我爱的人,她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凤帝实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云清娴究竟是何身份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他本想以云清娴去铜雀台为要挟让凤君墨放弃与云清娴成亲,可没想到凤君墨根本不接招,他从没想到自己冷心冷清的儿子有一天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
“云家嫡女。”
凤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她不是云家嫡女,她是云惜白的孩子,那个害死前任凤帝的女人留下的血脉,所以你不能娶她。若是你答应了不在与她联系并送她离开凤都,我便不让她去铜雀台。”
“不是云家嫡女又如何,不管是那云惜白还是前任凤帝,和娴娴都没有关系,我会和娴娴一同去铜雀台,其他的就不劳凤帝费心了。”
有他在,没有人能动他的娴娴,不过区区一个铜雀台,走一遭又如何?
凤帝眉头一拧,这个世上能难倒他这个儿子的事情的确少之又少,不说他的武功天下少有人及,就说他的地位,那也是少有人及,但是云清娴绝对不能和他儿子在一起。
“你可知是云惜白偷走了我天凤的星源碎片,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凤君墨面无表情:“原来是她偷的。”
看着凤君墨那一副原来如此的冷淡模样,凤帝生气不已:“什么叫原来是她偷的!星源碎片可是事关天下苍生,你身为北冥首领,自然不能再娶她的女儿,若是北冥的星源碎片被盗……”
凤君墨眼中一片冷漠:“天下苍生与我无关,只有娴娴与我有关。”
“你、”
凤帝气的想骂人,果然云清娴和她娘一样都是妖女,她娘骗了自己兄长,她骗了自己儿子。他儿子这表情分明与十四岁初来凤都一样,对世间毫无兴趣。
在这几年,凤君墨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人气,结果没成想是为了那个小妖女!
感觉到凤帝的杀意,凤君墨缓缓说道:“父皇,你若要娴娴的性命,我便让整个天凤陪葬。”
他不会杀凤帝,却可以夺了他心中最在乎的天凤国,如果说最开始凤帝是因为义务而当了这个皇帝,之后却是因为辛苦经营,对整个国家有着深厚的情感,若是凤帝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自然便是天凤国,这便是凤帝的软肋。
冷漠的话敲在凤帝心头,凤帝心头一颤,气的手止不住的抖。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全天凤人陪葬,你是疯了不成!”
凤君墨漆黑的墨瞳看着凤帝,里面是前所未有认真。
“天凤是父皇心中最重,娴娴是我心中最重,仅此而已。”
一身黑衣独立在那里,长身玉立,姣好的五官一片冰冷,让人看了都不自觉打个寒颤,却在说到心爱之人的名字时带着独有的温柔。
凤帝一愣,从这个孩子十四岁到了凤都,他便一直把他当成孩子,纵容着他的任性,而此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长大了,虽然对一切漠然,却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而那条路上……只有云清娴这个妖女!
“你、”凤帝颓废的坐下:“走吧。”
凤君墨转身走出了麒麟殿,没有一丝留恋。
凤帝露出一丝苦笑:“珍儿啊,这个混小子,我是在管不住了。”
麒麟殿的门打开了,一个老太监迈着小步子快速的走了进来。
“陛下,太子还在外面跪着,已经一天一夜了,怕是久了落下病根啊。”
老太监一脸焦急:“而且事情查出来,秦家虽然有参与,却不过是分家惹得祸事,与太子无关,您看这……”
凤帝摆了摆手,制止他说下去:“让他进来。”
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是省心的。
太子跪了一天一夜,站起来已经很费力了,于是在仆从的搀扶下进了麒麟殿,太子见了凤帝,挥退仆人,跪在地上。
“父皇,此次杜水盐案,是秦家失职,是我失职未能约束秦家,还望父皇不要惩罚母后,母后辛苦为父皇操持后宫,朝堂之事从不参与。”
说着说着太子声泪聚下:“父皇罚儿臣便好,儿臣愿随秦家被贬北荒宁古塔……”
太子惨白着一张脸,艰难的跪在麒麟殿上,声音嘶哑,形容憔悴,一双眼睛犹如死灰,仍旧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凤帝坐在龙椅上,语气柔和道:“此事还未查明,你仍旧是太子,皇后仍旧是皇后,来人,带太子回宫休息。”
太子暗暗抹掉眼角的泪珠:“谢父皇,儿臣告退。”
宫仆将虚弱的太子扶出门去,太子低着头,眼中精光一闪,居然真如妙儿所说,这苦肉计还是有点效果。
凤帝看着太子离去,又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奏折,这是各地联名写的请愿书,请求原谅皇后,他都不知道她的皇后是个大善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以秦家的名义周济百姓、修缮学堂和医馆,做了不少好事儿。
而且昨夜柳大人受不了压力畏罪自杀,留下了罪己诏,将自己的罪行一一罗列。
他的大儿子被锁在东宫,自然不知道这些消息,他能抛下太子之位换取皇后出冷宫,替母受罪,也算得上是宽厚孝顺。凤帝如此一想,更坚定了不换太子的心思。
……
云府梧桐院,清娴撑着下巴思考人生大问题,‘碧海青天’四个大字一直萦绕在脑海。
“碧海青天究竟是什么鬼。”
清娴现在是充满了好奇,关于月弦花弦此次的任务,关于她的那个所谓的外婆,还关于碧海青天那个神秘又危险的地方,她都充满了好奇。
月弦和花弦的话就好像给人讲八卦讲到一半,挠的清娴心痒痒,可是她现在又不能去问唯一知道情况的穆月。
“啊,凤君墨,你快点回来。”
清娴趴在桌子上低声嘟囔着,凤君墨肯定知道些什么。
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小姐,老爷回来了,让您去习武场一趟。”
清娴听了,抿着嘴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臭老爹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
清娴不慌不忙的拿了张纸写了几个字给鸣琴,递给了那小丫鬟:“把这个送给鸣琴,一定要亲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