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取了一枚小章盖在信件上,那是她当初做秦家女儿时用的章,刻得是她的闺名。
“这侍卫长自小被秦家收养,他见了这印章就知道了,你不要怕,只管把东西给他。”
太子妃点点头,将信封收好:“母后,清妙知道了,您先吃点东西吧。我听外面伺候的宫女说,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凤后见太子妃应下,放了心,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了,太子妃看了看那空荡荡的碗,神色有些忧伤。
太子妃低头说道:“凤后娘娘,我昨日梦见娘亲了。”
凤后一听抬起眼来,瞪了眼坐在对面的太子妃,声气有些大:“你娘亲入土为安,你梦见她干嘛?”
太子妃继续道:“娘亲说她死的冤枉,要我为她报仇。”
“那你就去杀了云清娴!”
太子妃看了凤后一眼:“娘亲说她是被凤后您害死的。”
不轻不重的话回荡在宽阔的宫殿,犹如雷霆一般响彻在凤后心里。
凤后手中的碗一时摔在地上,脸色狰狞起来。
“对啊,她那么愚蠢,为了秦家牺牲她一条性命有什么可惜的。”
凤后说完心中一惊,自己怎么……
怎么会说出真话。
太子妃冷冷站了起来:“果然是你杀了我娘亲,我娘亲一心向着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凤后觉得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一心向着我?有什么用!你们可知道我在后宫之中的艰难!你们就是一群吸血的爬虫,见着我好了,不停的吸我身上的血。
你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怎么得来的!不就是因为我是皇后吗!”
太子妃握紧拳头,手心被掐的生疼,她没想到从小疼爱她的姑姑居然是如此看待她的。
“我当初怀着麟儿,是你的亲孙子,你为何要害死我母子。”
凤后掀开案几上的盘子:“为什么,你个贱人与那白幽泉有染,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太子妃冷笑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白太医有染,凤后倒是未卜先知。一个人若是黑了心,便觉得所有人都如同她一般肮脏了吗。
“白太医可是你送来给我看病的。”
凤后朝着太子妃打去,太子妃连忙往后躲了几步。
凤后已经进入癫狂的状态:“送你一个野男人,你就可以无耻下流,和男人同住一屋!贱人,你简直玷污了我秦家的血脉!”
太子妃笑道:“秦家?我生的可是凤家的血脉。”
“哪儿来的凤家,以后都是我秦家的,我才是这个天凤的主人!”
太子妃听着恶心,恨声道:“真可惜,你不是,从今之后,你只能是这凤都皇宫的囚徒,再也得不到任何自由,只能乞食为生,猪狗不如。”
“不!我是凤后、我是天凤之主!”
说着就要打凤后,太子妃连忙提着裙子往外跑。
边跑边喊:
“凤后疯了、来人啊。”
凤后在后面狂追不舍,太子妃跑出来麒麟殿,凤后被守在麒麟殿的护卫拦住。
“贱人!我才是未来的天凤之主,我要杀了你!”
凤后挣扎这,头发披散,神色狰狞。
一句天凤之主吓得椒房殿外所有宫人面无颜色。
太子妃一脸震惊的跌坐在地上:“快去请凤帝,娘娘疯了。”
宫婢太监连忙跑出去请凤帝,这位娘娘当真疯了,这话怎么都说得出口。
太子妃颔首,眼中闪过冷芒,看着手中的信件,开始的确没有致命的证据,可是这封信,足够将凤后和秦家连根拔起。
这样想着,泪水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为了权利,当真就连亲情都不顾及了吗?皇后害了自己娘亲,自己又害了皇后。
太子妃看着自己的手,脸色苍白,这双手是不是也会被权利染上鲜血。
为了保住自己和麟儿的地位,是不是也会变得和如今的凤后一个模样。
一个宫女过来,将大红色猩猩毡斗篷批到太子妃肩上。
“太子妃怎的哭了?”宫女借着低声道:“阁主让我转告太子妃,凤后是罪有应得,太子妃不是凤后,云家也不是秦家。”
太子妃默默点了点头,紧了紧领口。
“将这封信送给凤帝,就说我受了惊吓,卧病不起。”
“是。”
凤后的惩罚必定死路一条,太子妃敛了敛眉,神色很是冰凉,现在就只有白幽泉了。
杀了自己母亲的人,都得偿命。
……
天凤之主的传言很快传到了云府。
这一天,云府一家正坐在一块玩牌九。
“小姐,宫里来消息了。”
麻雀来到花厅,清娴挥退了丫头们。
“说。”
“凤后突然发疯,说要当天凤之主,当时太子妃恰好去探望她,不仅太子妃听了了,连椒房殿外所有的奴仆护卫都听见了。
凤帝大怒,给凤后赐了杯毒酒,太子也被免了太子之位。估计这消息过不了多久就要传遍整个凤都了。”
云清姗睁大眼睛放下手中的牌:“凤后这么大胆?这种话也敢说。”
紧接着又看向自己二姐和二姐夫:“二姐,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吧。”
云清叶扯了扯云清姗的袖子:“四姐姐,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以乱说话。”
清娴揉了揉小清叶的头:“还是小清叶懂事。”
她和凤君墨的确送了一瓶药水给云清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动手了,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而那瓶药水的作用就是激起一个人心中不平之气,让她癫狂的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过那药水的时效只有一天,不知道凤后明日苏醒过来,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清娴放下手中那张牌:“太子妃如今怎么样。”
麻雀道:“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
“那白幽泉可有动作?”
麻雀摇了摇头:“此人擅长易容,他也经常变换身份。如今伪装成宫婢,就在太子妃身边。”
清娴摸了摸象牙雕刻而成的牌,点了点头。
看来今晚她和凤君墨需要入宫一趟。
麻雀:“铜雀城那边传来了消息,是乔城主传给小姐的,说当初下毒的幕后指使已经问出来了,正是白幽泉。
而且他还查出就算治好了解千日眠的解药,也需要绝域雪山的冰霜果实为引子才能解开千日眠。”
清娴眉头一挑,一手敲打着桌面,难怪依依和冥神医做出的好几种解药,自己吃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他查出的,还是有人故意让他查出来。
既然绝域雪山当初隐于幕后,如今为何又要跳出来。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去绝域雪山一游?”
麻雀摇头:“不知”
凤君墨:“绝域雪山不安好心,我让人去找冰霜果实就行。”
清娴点点头,她可不想去什么绝域雪山晃悠。
“麻雀,有消息再来禀报。”
“是。”
麻雀退了下去。
清娴戳了戳牌:“好了,我们这次玩接龙,小者胜。”
云清姗连忙护住自己的牌:“不行,我都快赢了。”
清娴一巴掌拍向她的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看了我们的牌,还自己偷偷换了好几张。”
“切。”
云清姗推了牌,只得重新开始。
……
当夜,清娴和凤君墨偷偷潜入皇宫。
果然在云清妙身边抓住了易容的白幽泉,此时的白幽泉功力大减,自然逃脱不了。
在没有惊动云清妙的情况下,两人将白幽泉抓了出来投进了秘密监狱,毕竟白幽泉掌握着云清妙的生死,而云清妙恨透了白幽泉,怕是恨不得来个玉石俱焚。
清娴只得暂时想出这个计谋,等到有办法解开摄魂咒再说,若是解不开,就关白幽泉一辈子,直到云清妙死。
……
这一日。
清娴和凤君墨收拾了包裹,准备去北地游玩一番,顺便看看自己臭脾气的老父亲和兄弟们。
没想到还没有踏出云府的大门,便收到一封信件。
清娴将纸条递给凤君墨:“灵昭说他知道绝域雪山的事情。”
清娴有些疑惑,这灵昭被他们困在地牢,如何能得知他们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事情?
凤君墨看了看,对面前的墨二道:“带他过来。”
没过多久灵昭老人就被带了上来,长时间的关押,他倒是没有憔悴丝毫,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更仙风道骨了几分。
“两位这是要去绝域雪山。”
谄媚的一笑,让所谓的‘仙风道骨’碎成了渣渣。
清娴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我们可没有说过要去绝域雪山。”
灵昭老人一听,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看来我老人家来早了,时机未到啊。”
正说着,云清姗和有悔焦急的从外面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