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这话说得酸溜又嘲弄。
蒋氏脸沉郁下来,瞥了上官氏一眼。
上官氏也不怕她瞪来,笑眯眯地与之对视着。
大房越过二房管人家儿媳妇的娘家,大房藏的是什么居心?
蒋氏后面竟不好再说话,本以为舒锦意会迎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却突然来了这么句反问,再加上上官氏对她彼大的怨气,相帮了起来反咬自己一口。
蒋氏郁抑不已。
看蒋氏吃呛,上官氏心境宽松了许多,吃进嘴里的酥饼香了不少。
刘氏讶异地扫了安静坐在那的舒锦意,几日不见,样子还是那样子。
只是身上这气度,说话方式似乎跟变了个人似的。
“舒家的事,我这做大嫂的是不该多说,只是舒家老爷前几日来了几封书信,给了老爷这边,老爷左右为难,只好叫我这做大伯母的给锦意提个示。”
蒋氏看了刘氏说了句,后又转向舒锦意。
舒锦意静静安坐在那里,没接蒋氏的话。
“大嫂有心了,既然舒家给大哥来信,必然是有求于大哥,大嫂也不必看二房的面,怎么做就该怎么做。”
刘氏笑着打了一句太极。
不好奇书信,也不顺着杆接舒家这摊子。
你大房这么喜欢插手,那就让你们好好运作一番,她的褚肆是不会做出那种事。
蒋氏嘴角微抽,上官氏在心里边笑翻了!
蒋氏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好收住,笑着道:“阿肆也二十好几的人了,锦意这肚子还没动静呢。要我说,阿肆也该有些行动了。”
刘氏咬绿豆糕的动作一僵,凉凉地朝蒋氏投来一眼。
闪烁的恨意很快隐没不见。
若不是大房早早就给了她的阿肆娶一寒门妻子,二房到现在至于连个子嗣也没有?
以褚肆的长相和才识,完全可以娶一门当户对千金小姐,得老丈人相助。
娶了舒锦意后,一般的高官庶出都不肯嫁过来为妾,叫刘氏好生苦恼。
蒋氏当面提这事,不是在戳她的心窝吗?
刚有了孙儿的上官氏连忙避开这两人的针锋相对。
“呵,谢大嫂关心,只是阿肆一心扑在朝廷事务中,锦意也还小,这事也不必太操之过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弟妹也是个喜爱孩子的,正等着弄孙呢,锦意该争气些才行!”
蒋氏笑眯眯的样,像极了替小辈操碎心的长辈。
话落在刘氏的耳里,简直想要坐起身找蒋氏拼命了。
刘氏一脸阴郁的盯着笑眯眯的蒋氏,刚一张嘴,上官氏就截了话:“大嫂二嫂,今日我们聚过来,也是为商量太后寿辰一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提点两句就是,也别逼得太紧。毕竟这种事,得看缘分。”
提起太后寿辰,蒋氏这才收住了前边的话。
太后寿辰。
舒锦意心中一动。
“相爷!”
外头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屋里的女眷听着就愣住。
声还未落,一阵冷风刮进来。
定眼一瞧,面前已然多了一道高大身影。
舒锦意被面前的黑影一罩,手腕倏地一疼,被人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心中正愕然!
屋里的人还未反应得过来,舒锦意就被那人连扯带拖的带了出去。
“这,这是怎么了?”
半句问声没有,冲进来就将人带走,褚肆真是越发没把她们这些长辈看眼里了。
蒋氏指着两年轻人远走的方向,一股气不上不下的,还得强挤着笑。
舒锦意方才正坐在蒋氏的侧下边,褚肆带着冷气冲进来那刻,蒋氏还以为褚肆怒得要将她揍了。
此时脸都白了。
刘氏也惊讶得不行,儿子这是怎么了?
舒锦意旁侧的丫鬟也没反应来,眼前已没了她们的少夫人。
如果是别人,她们还能做些什么。
带走少夫人的却是相爷……观相爷方才的样子,甚是可怕,他们的少夫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丫鬟们无法,只得回头看刘氏。
“都慌什么,两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刘氏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只好压住心中的好奇。
毕竟方才的褚肆,像极了失控。
褚肆确实是失控了,是那种紧张的失控。
将人带到静处,舒锦意被捏疼的手才被松开。
舒锦意柳眉蹙得很紧,正揉着手腕,喘着气脱口而出:“褚肆你要干什么!”
褚肆瞳仁一缩!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合适,舒锦意压着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相爷有什么话要说直说就是,若是锦意犯了什么错,也尽管罚,锦意无怨言。”
说着无怨言,其实这语气入他的耳里,全是怨气。
是他!
神态,动作,受气的样子也像极了他。
“你……”
褚肆声音一出,嘶哑得厉害,竟无法道出声来。
他死盯着舒锦意,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舒锦意猛地收住内心涌出的怒火,低头,连手也不揉了,“请相爷明示锦意的错处,往后也好小心注意着些。”
她向他低头的模样,刺疼了他的双眼。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不得不向他低头,不得不投身为他的妻子,困于后宅……
他不敢怀疑这个人不是墨缄,哪怕是骗自己,舒锦意也该是他的墨缄。
“你……”褚肆的视线落在她手腕处,看到被自己捏得印出手指印的地方,内心自责不已,伸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可疼?”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怎么能这样对墨缄……
舒锦意被他一碰,倏地瑟缩了回来,奇怪地看了褚肆一眼又忙低下头,“相爷,您没事吧?”
褚肆太奇怪了。
闻言,褚肆喉头一哽,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静静的,死死的盯着她,一瞬不瞬的。
怎么会没事,在听到墨缄出事时,他就跟着死掉了。
怀疑她就是墨缄时,他又从地狱深处活了回来。
想要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叫她的名字,想要高兴的笑出来。
可他不能。
因为他还要更加的确定,他不敢对不起墨缄,哪怕是一点也不行。
娶舒锦意已经让他和墨缄断得一干二净了,不能再犯错误。</td></tr>
第042章:偷走帅印
“我想喝碗豆羹。”
等了很久,舒锦意只听得他哑声说。
舒锦意秀眉狠狠一蹙,额头降了几条黑线。
杀人似的冲进去将自己拉出来,就是为了喝碗豆羹?
舒锦意现在真想掐死他。
褚肆捕捉到她扼腕的动作,面容虽平静,内心却一点一点的翻涌着。
眼睛一刻没敢离开过舒锦意。
察觉到他盯人的视线,舒锦意也没敢轻易抬头,怕自己泄漏了不该有的情绪。
告诫自己,现在她是舒锦意,是他的妻子。
妻子伺候相公天经地意,她得沉住气。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被他发现掐死在这里。
转身朝厨房走去,准备亲手给他做豆羹。
但是……
她不会做啊!
褚肆跟着后面进厨房,站在门前,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舒锦意嘴角微抽,想要找人做的想法打消了。
这么盯着,她哪走得开。
平常时那些丫头不需要跟着时,使劲的粘,现在需要到她们了,人却不见了。
背着褚肆,舒锦意随便拿口锅,找豆子,放水,放点料一锅煮。
看着她娴熟生火的动作,煮豆却异常的生涩,褚肆目光有了些微微的闪动。
边关的生活何其的艰难,生火是基本的功夫。
也是边军最需要的东西。
除了女子本身,每一处,每一点,都和他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从身上摸找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帅印。
深深的看了舒锦意忙碌的背影,转身往书房去。
感觉身后的视线离开了,舒锦意松了一口气,看着滚动豆羹,咬牙切齿,“真是恶劣,折腾人的功夫还真行啊你。”
不管多不情愿,小半个时辰后,舒锦意将熬出来的豆羹,呃,故且就叫豆羹吧端送到书房。
看到正经坐在桌案前办公的男人,舒锦意眼角一抽,暗忖:真会使唤人!
其实褚肆哪里看得下,连折子都是拿倒的。
一门心思只想试探端豆羹的人。
“放那吧。”
褚肆视线落在门口边上的小桌。
舒锦意将白花花的豆羹放好,站到一边,等他喝完了自己好拿走。
褚肆站了起来,看着她走来,端起四不像的豆羹一口喝完。
舒锦意心里闪过异样,真能喝吗?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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