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见过褚肆脚边沾的泥后,舒锦意心中就不停的怀疑。
褚肆大半夜跑到山里做什么?
之所以断定他进过山,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山间青草味。
白日里在屋里听白婉里里外外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晚些时用过膳就打发身边人,避过刘氏的院子,绕到后面去。
因没掌灯,舒锦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的假山。
站在边上的四个丫鬟对视一眼,没跟上去。
少夫人说要自个走走,院子就这么大,应该不会丢。
舒锦间踩着旁边的假山石,翻过不高不低的院墙。
看到那间封闭的屋子。
走上低矮的台阶,伸手推开门。
里边黑漆漆的一片,却明晃晃的看到黑暗中那把散发着阴寒光芒的剑刃!
是上次她一眼瞥过的剑。
正要走过去,突然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舒锦意伸手的动作倏地一缩,朝门口靠近,往门缝朝外看。
外面也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
正这时,另一道急促的声音制止了上台阶的脚步声。
“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外面的人听罢,拧眉,低沉的嗓音响起:“现在?”
“是,都等了好些时候了,还有,今日二夫人从老夫人那出来后脸色很是难看,眼眶发红,显然是受了大委屈。”
还在犹豫的男人,直接迈开脚步走出去。
直到人出了这边的范围,舒锦意才吁了一口气。
就差两步,他就要推门进来了。
重新转身上前,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泛着戾气的寒剑。
她嘴里呢喃着:“连鞘也找不回来了吗?褚肆,你把它放在这里,想要干什么?日夜取笑我的失败吗?也对,是我活该……”
屋里,只有这把剑,再无他物。
苦涩一笑,舒锦意没探得半点秘密,推开门,走出去。
寒凉的风扑来,舒锦意抬头间倏地僵硬了身体。
前面那个去而复返的人正用能杀死人的寒芒冷冷盯着她,那眼神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神秘的夜神被人窥探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准张开血盆大口吞噬那个胆敢窥视秘密的人。
偷窥别人的秘密,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舒锦意此时只觉得尴尬,又有些害怕。
真怕前面脸黑成夜色的男人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把自己掐死。
要是真死了,那她还报什么仇?
“我可以解释……”
话音未落,舒锦意就倏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嗖嗖凉气逼来,定神,那只冰冷的大手已经死扼住她脆弱的脖子。
舒锦意吓得脸色一白。</td></tr>
第032章:冰冷拒绝
多年杀伐的日子以及身份的隐藏,让她敏锐达到了极致。
骤然被人扼住要害,对方还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杀气。
舒锦意皓白如雪的手腕一翻,抓上那只紧绷着力度的大手,另一只手抬起朝他衣襟伸出。
可恨,手长短不足。
只能堪堪的勾住他衣领处,往前一抓。
褚肆狭长凤眸一眯,由愤怒到惊讶的落在她抓住自己手的位置。
即使舒锦意用尽了力气去掰他的手,仍旧文丝不动。
本能的想要去抓他衣襟,将人往后摔去。
奈何她只能抓到他的衣襟前端,扯开,露出里衣。
褚肆并没有去注意她这点,被人扼住要害,这样的反应看来很正常。
“放开……”
舒锦意喘着粗气,眼神冷冷盯着他。
褚肆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怒到想要将舒锦意掐死,愣怔间慢慢地松开力度。
舒锦意得以呼吸,猛然推开他的扼制。
褚肆冷冷道:“谁让你进去的。”
“我只是……好奇。”
舒锦意揉着被掐红的脖子,喘着气弱声解释。
“好奇?早与你说过,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就不要碰,自此后,你不必进我的院。”
不进就不进,有何稀罕的。
舒锦意被掐得差点断气,正在气头上,听到他冷冰冰的命令,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
这里他最大,她只能遵从。
当着褚肆的面,广袖一甩,正巧打在他手上,冷冷的越过他身边,大步离去。
她也是有脾气的。
就算她有什么不对,他也不能想要杀她。
方才,她分明感受到他散出来的杀意。
褚肆被那广袖甩打得蹙眉,抬起那只扼过她脖子的手,眉皱得更深。
徐青战战兢兢地小声问:“爷,还要去见老夫人吗?”
徐青真被褚肆散发出来的杀气给震惊了,那人的东西,谁也窥探不得。
褚肆缓了缓,冷声道:“褚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老夫人想说的话,无非就是那些。就说我公务繁忙,改日再去见她。”
“是。”
徐青不敢多呆在这地方,赶紧就去。
褚肆大步走上去,推开门。
外边的寒月正照射在戾气浓重的寒剑上,一道锐光从剑刃处滑过。
森冷如冰!
“铮!”
那只修长宽厚的手握住剑柄,柄上被染血的红绸缎带松散的缠绕着,掉出半条。
指腹扶上那柄寒剑,褚肆重重闭住了双目。
“阿缄。”
嘶哑如孤狼发出的凄厉声。
黑幽幽的屋子里,这位素以冷绝无情的褚相将额头轻轻抵在剑柄边缘上,独自舔着心里的伤口。
舒锦意摸着脖子的红痕,回院。
守在前边的四丫鬟突见她从前面回来,都一副见了鬼的样。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舒锦意走近光处,手一放开,就清晰的看到手指印。
舒锦意压着内心的怒火:“回去。”
四丫鬟对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
月上中天。
守夜的柳双和清羑换了班,刚走出来。
猛地瞧见黑暗处立着个高大身影,吓得差点失声。
待看清那身影是相爷,柳双忙压住乱跳的心脏,“相爷,您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同少夫人说?”
褚肆摆了摆手,柳双如蒙大赦,福了福礼就退。
“且住。”
柳双走了几步,闻声僵住身子。
“相爷有何吩咐?”
“母亲那里,就不必细说了。”褚肆的声音清清冷冷,像夜里吹来的寒风。
柳双一颤,“是。奴婢明白了。”
柳双正准备回去补个觉,早晨再过刘氏那边一趟,将舒锦意的异样说一说。
正要走,褚肆突然朝她走来,柳双吓得忙低头。
一只白玉瓷瓶落在眼帘,“给少夫人送去。”
柳双抖着手接过,“是。”
褚肆已经转身走了。
想起少夫人脖子上的手指印,再看看手里的瓷瓶,柳双身子一抖。
相爷竟然对少夫人动粗……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相爷压抑了这么些年,终于忍不住要弄死少夫人了吗?
虽说少夫人出身贫寒,可也是正正经经的丞相夫人啊。
要是相爷起了杀心,可怎么得了。
这一吓,让柳双半个夜都没睡着。
“少夫人,少夫人……”
天还未亮,舒锦意就被唤醒。
一睁眼就看到白婉这丫头站在床边,舒锦意问:“什么事。”
“您该起身过相爷院子了……”
“去他哪做甚?”
昨夜他就想掐死自己,没事去找什么晦气。
她还不想死。
“去伺候相爷起身上朝。”
因两人关系恶劣,白婉就想着要舒锦意多亲近亲近,好让褚肆改观。
哪知,舒锦意突然冷了声:“不去。”
收着她的剑,掐着她的脖子,褚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白婉有些傻眼。
少夫人刚才的语气,怪怪的。
“可……”
“还早,你也下去休息吧。”
终是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舒锦意缓了声,闭了闭眼,无力地摆手。
“是,少夫人您再睡会,”白婉无法,只能闭门离开。
白婉一走,舒锦意就再也无睡意。
她终是他的妻,是舒锦意,不是什么墨缄。
白婉正站在门外,还没走,里边的舒锦意就推门出来。
“少夫人?”
白婉和守夜的清羑一愣。
舒锦意道:“更衣吧。”
白婉一喜,道:“好!奴婢这就给您更衣!”
天蒙蒙亮,舒锦意就站在褚肆的屋前,垂首静候。
起身更衣过来伺候,却被拒在了门外。
舒锦意心火再大,也只能静守在门前。
同站在旁边的郭远都觉得少夫人有些可怜,从一开始,相爷就拿当少夫人是小妹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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