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啊,虽说咱们舒家也算是官家了,你现在也是堂堂丞相夫人,但你在皇城脚下生存,舒家站得远多少顾虑不到你……唉,母亲知道你在丞相府过得不甚大好,有心亲身照料你……可咱们舒府的身份尴尬,到底进不了那些世家的眼……若是你父亲再升一升,我们一家人也就不用分离得太远,你姐姐得了空也能在丞相府走动走动,和你说说话……母亲也能在皇城内走动,替你安排左右,也不让那些世家瞧不起你。”
舒锦意并不傻,听得出袁氏要表达的意思。
“妹妹,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在妹夫面前说几句话,说不得爹就能升官,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在皇城团聚了。”
生怕舒锦意听不懂,舒锦稚连忙直白翻译袁氏的话。
舒老爷点点头,等妻女说完话自己跟着一句吩咐:“等女婿从边关回来,你就提一提,为父要的也并不多,翰林院正缺个侍诏,为父就退而其次先坐这个位置。”
韩林院侍诏虽说只是个从九品的官位,舒老爷理所当然吩咐出来的话,未免也太过自大。
舒锦意自认为褚肆就算贵为丞相还没有那种寻私加官的权力,舒老爷是不是太看得起褚肆了还是褚肆一直都在为身边人寻私?
不论哪样,都不及她听到褚肆去边关的消息。
褚肆一个文官去边关做什么?是去嘲笑她的失败吗?还是去拿掉他不小心留下来的证据?
一想到这件事也许就和褚肆有关,更想到做了孤魂野鬼的骑军,舒锦意脸色煞白,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知觉重新回来,刚听到马车咕噜声,舒锦意就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香柔的怀里,嘴边递来了一杯温水。
“少夫人,喝点水吧。”
“褚肆……褚肆去边关做什么,”舒锦意反手抓住了丫鬟白婉的手,声音几乎嘶哑。
白婉颤声道:“奴婢不知……少夫人您不要这样,舒老爷他们根本就不顾少夫人的死活,少夫人又何必为舒家精打细算,亏了自己的身子不说,还惹了相爷的烦。”
舒锦意重重闭了回眼,再睁开已恢复平静,顺着白婉的动作将那杯水给喝光了,白婉见劝说有效,连忙再给舒锦意端上第二杯水,连饮了三杯后舒锦意问白婉:“他去了多久。”
“已有半月之久,同行的有三殿下……”
三殿下这三个字狠狠的抓了一下舒锦意的心脏,想再问些什么,却已无力去问了。
马车还没进前面的皇城大门,突然,后方一道高声伴随着沉沉马蹄声传来:“墨将军遗体返城……前方回避,墨将军遗体返城,前方速速回避……”单一的马蹄声越过她的车厢边。
声还未落尽,紧接着一阵沉重的马蹄声轰然从身后震响,来得很急!
舒锦意蓦然睁大眼弹坐了起来,惹得守在身边的白婉惊呼!
第002章:荣誉不在
马车驻停在旁相让,舒锦意僵着挑开半边帘,透过这半边死死盯住烟尘滚滚的队伍。
她双眼黑亮黑亮,幽深如狼!
自烟尘之中,她仿佛能透过驾过自己面前,棺目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身影。
真正的自己从眼前疾驰而过,自滚动尘雾中也能看到那人身披黑色暗纹披风的英姿男人正为自己的死而悲伤。
“少夫人,是相爷!”
耳边忽传来丫鬟的惊喜声。
可等她再顺眼看去时,早已没了褚肆的身影。
“这下可好了,相爷马上就会回府。少夫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去吧,省得相爷回府寻不着您。半道停太久,二夫人那里也不好交待。”
已然听不清丫鬟在说什么的舒锦意摆了摆手,马车继续往前。
……
途回的劳累在踏进陌生又熟悉的褚府,疲倦感更甚。
她已经在绝望,却在绝望中给她一束光,现在她要牢抓还是放手,仅是一念间。
“少夫人?”
白婉忧心不已,悄声提醒已站在大门台阶前发愣许久的舒锦意。
进去吧,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深吸一口气,舒锦意迈进前一步,跨出这一步,她就要认真的以舒锦意这个人活下去。
找出背后那个人……碎石万断!
正当间,二夫人也便是褚肆的亲生母亲身边的秋禾姑娘提着裙摆,上了台阶,躬身在面前,小声说道:“少夫人,二夫人让您赶紧过定安堂。老夫人在呢……”
舒锦意略微愣怔地问:“定安堂是老夫人住处,我自当晓得她老人家在。”
传话的秋禾姑娘愣愣抬头看眼前的舒锦意,不知为什么,心中意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少夫人清醒了!
不见往日木纳,瞅人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一样,细细观之竟然透着些冷意,不像是一般人散出来的冷……倒像是那种杀戮后余留的嗜寒!
纵失掉一身武功,她在昨天之前仍是戎马一生的将师领军人物,气势上自不是一般宅门妇人可比。
秋禾愣怔时,舒锦意已经越过去。
定安堂是老夫人高氏住处,平常时接见外客都是在这边。
褚家家大势大,前有大爷褚暨入内阁做首府大臣,后有三爷褚寰挤进皇商行列,现又有小辈褚肆领文臣,成群首。
从年岁来看,褚肆远远领首在两个叔伯之前。
现在他虽然只有文臣官位,并无多大实权,但只要等他慢慢掌握,总会有一天成为真正的首相!
一脚踏进定安堂,里边热闹的画面叫她定住了神。
对比她墨家的人口,做为大家族出身的褚府,还真不是一般的人丁旺盛!
嫡三房的夫人,小姐和媳妇们都在。
气氛并不是很僵硬,更没有过分的乐融。
老夫人高氏坐在位置上正和身边的大媳妇和曾孙说话,偶尔还转个身同二媳妇说两句。
场面到是很正常,没看出什么勾心斗角来。
从这也看出,老夫人高氏将后宅治理得非常到位。
“锦意来了!”
正斟茶的三夫人先看到进来的舒锦意,清声招呼。
三夫人这一声出,前边的老夫人就停住了朝她这里看来,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问了句:“身子不适,就免了这请安的礼。”
话罢,老夫人抬开视线不重不轻的落在二夫人身上。
舒锦意从小没有祖奶奶,也没有祖爷爷,只得一个父亲带大。
身边到是有两个疼爱自己的姐姐,可她们早早就出嫁,各自为家。
是以,从未享受过老人家该得的疼爱,瞧见已到古希之年的老夫人,眸中微动,学着女人家行了一个福礼。
“孙媳回来迟了些,晨早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不孝孙媳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堂内众人具是一愣。
老夫人愣住,眼神深邃的朝少女身上瞄了两眼,叹息道:“舒家丧事办完了?”
“都办妥了。”
“褚家是你的家,褚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切莫再伤怀。”老夫人到底是怜她刚失了亲身母亲,安慰一句,“快扶你们少夫人坐好。”
伺候在旁的白婉连忙将虚弱的舒锦意扶到椅子上坐好,规规矩矩的站立在椅子后边。
只听老夫人再度开口,话却是对二夫人说的:“老二家的。”
二夫人提了提神,应是。
“回头给你儿媳妇找些补品,将她这羸弱的身子给补回来,褚家不能苛待自个的儿媳妇。”
二夫人刘氏目光落在安安静静坐着的舒锦意,“是,儿媳省得了。”
“你自个的儿媳妇,自个疼着,锦意这孩子进褚家也有八年了,你这个做婆婆的心里有个数。”
刘氏抿了抿唇,低首应是。
“墨家的事,你回头劝劝阿肆这孩子。都是当相爷的人了,怎么还莽莽撞撞行事。”
舒锦意正要提神去听,老夫人却不再说。
刘氏起身以舒锦意身子不适为由,先出了定安堂,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叮嘱一声就放人了,刘氏暗舒了口气。
等刘氏领着舒锦意离开,坐在老夫人旁则的大夫人笑道:“锦意这孩子似乎变了些。”
三夫人笑着接话:“到底刚经历丧母之痛,一夕成长,有几分变化也不出奇。大嫂说得可是这样?”
大夫人含笑颔首,“说的就是这理。”
……
普一出定安堂,刘氏温雅的神色就变得沉重又带着几分睿智。
刘氏如果不能耐,能在这片老虎群里带着褚肆生存下来?
心腹宋嬷嬷带着个侍卫从南门过来,垂首在刘氏跟前愧疚道:“夫人,是奴婢无用,没能将相爷拦住。”
刘氏听闻,眉心蹙得紧紧的,“怎么,他还想留在坟地里陪着不成?墨家这事他不能沾,偏偏还请了命随三殿下前往龙安关接什么尸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夫人,相爷这么做必有他自个的衡量。”
“他要是知晓衡量,就不该去搀一脚,以往姓墨的小子对他也非友人相待,怎么人一死就……”说到此,刘氏心口起浮得厉害,猛地转身盯住舒锦意:“你是他媳妇,当初怎地就没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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