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皇帝脸色一沉。
褚肆道:“可要臣动手?”
“褚暨,好,可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气得拍桌,但脸上却未表现出一丝怒火来,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得到那团火。
咱们乾国的皇帝,毕竟也不是蠢货。
好半晌,皇帝才缓和过来,缓了声道:“褚爱卿,这个人就交由你来办。派守备军随你出城,务必由你自手将人拿下。如有变,就地击杀!”
皇帝铿锵的声音落下,满殿的静谥。
威严的视线投下,见下首的褚肆无一丝动静,道:“褚爱卿可有难处?”
“回皇上,臣为难。”
“为难?”
皇帝像是第一次听见这般好笑的话,不由嗤笑出声来。
褚肆回答得认真:“是,臣为难。”
皇帝好整以遐的看着褚肆,到也不怒不喜,就那么看着好半晌才缓声问:“褚爱卿有何难?说与朕听听。”
“其人,毕竟是臣的亲大伯,如不慎下死手,定让世人诟病。臣担那些坏名声到也无妨,只是让皇上受辱,那就是臣的罪过。”
闻言,皇帝到是觉得好笑了,“哦?如何让朕受辱了?”
“臣犯下那等杀亲族之罪,背了污名,若还担任相位,必会引民众群而攻之。而这对像,还是皇上您。”
褚相爷言之凿凿。
皇帝哼笑,已失了几分不耐,“褚爱卿,有话直言。”
“皇上,臣担心天下的子民会骂您一声昏君!”
“混账话!”皇帝拍桌。
最不喜欢听到这两字。
“若臣担了这污名,您还任命为臣,岂不是连累了皇上担了昏君之名?是以,臣难为!”
“……”皇帝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褚肆,“褚肆。”
“臣在。”
“你且就当没有这个亲大伯,他仅是一个大奸之人。必要之时,以造反罪名……杀了吧。”
后三字落下,平平淡淡,透着皇帝的杀臣之心。
褚肆突然抬起头看皇帝,那双黑幽的眼眸正盯着上首的人,久久才垂首,恭敬道:“臣领旨。”
“你大义灭亲,也不算是难为了,”皇帝这是自给了褚相一个台阶下。
褚肆得寸进尺:“请皇上下一道旨意。”
皇帝幽幽抬头来看褚肆,忽然一笑,“你那父亲若能像你这样,当初也不会英年早逝。”
说罢,皇帝拟了一道圣旨,如了褚肆的意。
捏着这道可令褚暨死的圣旨,褚肆离开了皇宫。
褚暨直接接触了外敌,在背后还欲要将乾国的天搅翻了,重新定义。
褚暨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希望他那个三叔能够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抽身,否则,他这把刀就要收割下两条亲人性命。
手染鲜血又如何?
只要能够明正言顺的击杀自己的仇敌,他可不乎。
怪只怪,褚暨自作孽不可活!
已经让他活太久了,足矣了。
褚肆刚离开皇宫,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从侧殿的门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将一摞东西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垂首看着那个跪在面前的劲衣男人,目光如冷箭盯着座下的人,冷声道:“墨缄……”
……
柳双给舒锦意采办一些小饰物从府门进来,恰巧的就碰上了三房院里带着白走出的丫鬟,一个用力就冲撞到了柳双的身上。
“哗啦!”
柳双手里的盒子避不及,就撒了一地。
“对不起柳双姐姐!我不是有意……”
带白的丫鬟匆匆的给柳双道歉,慌慌张张的替柳双拾起地上的东西。
柳双瞧见这丫鬟是褚容儿之前跟前的二等丫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饰物,皱了皱眉,道:“你且去忙着吧,我自个来。”
也不理对方是不是真的伤心欲绝不能回神撞倒自己,柳双推开了对方的手,自个拾了起来装好抱起盒子就走。
带白的丫鬟还在身后连声道歉。
舒锦意正负着手,抬眸看这阴沉下来的天际,听见身后声响,转过来。
书颐正要从柳双的手里接过,柳双却突然收了回去,道:“还是查看过了再给少夫人用。”
舒锦意不喜欢那些繁杂的首饰,因此柳双特别到外面打造一些偏简又大方好看的饰物,相爷还特地让人给她画了些样式,重新打造全新。
那样式一出,独一份不能再多打造。
可见相爷对少夫人的疼宠!
“怎么?”
书颐见她这般反应,眉头一皱。
柳双将在前面碰着三房八小姐丫鬟的事说了遍。
书颐听了更是皱眉,“先拿过去给大夫查查……”
“泡过水就好,不必劳烦大夫,”舒锦意已经走了过来。
“少夫人。”
“拿些清水来,”舒锦意吩咐。
很快,清水拿过来了,还放了些盐巴,首饰如数的往水里泡。
结果什么也没有。
“少夫人,可能是奴婢太……”柳双正要尴尬,忽见舒锦意皱起了眉,“少夫人,怎么了?”
舒锦意按了按脑仁,指着她:“身上。”
柳双吓得小脸惨白,连忙奔出去,不敢停留在屋里。
“少夫人……您怎么样?”书颐赶紧将舒锦意扶到后边去,脸色也甚为难看。
三房!
他们竟敢下如此的狠手!
“这事先不要和相爷说,”舒锦意呼了一口气,道。
“可他们想要了少夫人肚子里孩子的命……”书颐急了。
“暗里解决掉就好。”舒锦意的声音很淡,很轻,无形中却透着股戾气。
那不是要孩子的命,那是连她的命也想要。
一尸两命的药,比比皆是。
“少夫人,我们该怎么办……”书颐心中发颤,沾在柳双身上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那般霸道,不出半会儿就让少夫人有些不适了。
“先让大夫过来确认,”舒锦意可没敢拿孩子来开玩笑。
大夫过来,把过脉,无碍后屋里的丫鬟们才松了一口气。
送走大夫,舒锦意站在门槛前,凝望着这片阴沉天空,缓声道:“三房想要我死。”
“少夫人!”书颐的声音一颤,“还是告知相爷吧。”
“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也不必怨我。”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身后的丫鬟听。
净了身,烧掉衣裳的柳双捏了捏拳头,“少夫人,让奴婢将功补过吧。”
“你?”舒锦意看过来,眼里透着几分饶有兴味:“你无过。”
“可是奴婢差些就害了少夫人,”柳双愧疚的垂下了头,“如果不是奴婢不够谨慎,怎么会让对方近了身,染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舒锦意道:“现在可不是愧疚的时候,拿着这东西,到那里取一味东西回来,记住,办妥了。”
柳双接过舒锦意刚写下的纸条,转身就要走。
舒锦意又道:“那东西极其的霸道,是什么,我已写下。你去广文轩交给叫徐娘的女人,她会给你一样东西。”
“是!”
柳双郑重的点头。
“出门时,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一些特殊药材调身子。清羑,你去同母亲知会一声,有些话就不必细说了。”
“是。”
两个丫鬟同时奔向两个方向。
白婉和书颐静立在舒锦意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三房那边听说舒锦意身子不适躺在屋里一天了,赵管家都出门两回了,每次回来的脸色都不对。
三房以为事成了,上官氏在妆台前冷笑。
已有几日没收拾好自身了,褚容儿的死对她的打击甚大。
上官氏抿着苍白无血的唇,那双眼,全是恶毒的冷意,已不复往日的灵气,精容也垮了下来。
再也不见那韵味风情极足的上官氏,而是近乎如鬼的憔悴。
“等着吧……等你们都落入我的手里,谁也逃不掉。”
狰狞的笑,在苍白的脸上绽开,却无半分颜色,从铜镜里反射出一张鬼般的脸孔。
大房这边除了褚冶四下找路子寻找褚暨的下落,想法子联系他。
但一直无功而返,连外祖家的线都断得一干二净。
在这种恐惧的等待中,几乎要将褚冶逼疯了。
褚玥听说舒锦意身体不适,又暗中得知三房那边的动作,正坐在蒋氏的床榻边,得意的笑:“母亲,那个害群之马的贱人死了,三房那边还以为是二房作祟,现在已经开始实施报复了呢,等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爹的官位夺回来,褚府还是我们说了算。”
褚玥犹浸在自己的幻想喜悦之中,却没有看见蒋氏那狰狞如鬼的面容。
因为那天气得吐血,导致了蒋氏的喉咙到现在都没能好好吐出一句话,听见女儿的话,想要回应,只能死瞪着帐顶,半个声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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