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脚还未跨出门槛便先听得他唤竹子道:“竹子,备水,沐浴!”
“啊!?”竹子有些懵,这个时辰沐浴?
只听夏温言又道:“除了枕面,将我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柜子里的所有衣裳也一并扔了!”
夏温言脸色沉沉,语气也冷得有些可怕,把竹子都吓住了。
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很脏,被夏茵茵触碰过的身子哪怕隔着衣裳他都觉得脏到了极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洗干净。
被她碰到过的东西他要全部扔掉,他甚至觉得他屋子里的空气都是肮脏的。
他不能让连笙回来的时候走进一个肮脏的屋子,更不能让连笙碰到被碰脏的他。
夏茵茵将夏温言冷冷的话一字不差听进了耳里,看着枕面上的戏水鸳鸯,她的美眸里忽然间充满了怨毒,与平日里宛若仙子般的她判若两人!
温言从没有这般对过她,这全都是月连笙的错!
全都是!
竹子不知道他们这三小姐与夏温言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才让他们家公子如此愤怒,大白天的沐浴不算,还使劲地将自己搓得好像脱下一层皮来才罢休。
还有,他发现三小姐离开谦逊园时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可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儿不敢问,生怕将夏温言惹得更恼。
夏茵茵走出谦逊园时,瞧见一名丫鬟正捧着一卷画朝谦逊园走来,她当即唤住了那丫鬟。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夏茵茵沉着脸问。
“回三小姐,是墨香阁老板亲自送过来的。”看得出夏茵茵心情不佳,丫鬟赶紧恭敬道,“说是前几日大公子派人送去裱的画,现在裱好了给大公子送过来。”
“给我吧,我替你拿去给大哥。”夏茵茵朝丫鬟伸出手。
“是,三小姐。”丫鬟可不敢说不,恭敬地将裱好的画轴交给了夏茵茵。
夏茵茵并未即刻转身走回谦逊园,而是等那丫鬟离开之后将画轴打开来看。
只见画面上画着的是开得正好的大红山茶花,山茶花树下坐着一名巧笑倩兮的女子,正在绣着鸳鸯戏水刺绣。
落款夏茵茵并不陌生,那是夏温言的笔迹,以及他的章印。
这正是月连笙正月初一生辰那日夏温言送给她的话,因着她说想要挂在屋里,夏温言便让竹子将画拿到墨香阁去裱起来,因为整个青州就属墨香阁老板裱画的手艺最好。
夏茵茵抓着画轴的手捏得紧紧的,几乎要将那托画的地杆捏断,更是要将画上的月连笙盯出个窟窿来。
她将画卷重新卷上,却没有把它拿进谦逊园,而是拿着它回了她的茵园。
回到茵园后,她将这一卷画扔进了火盆里,定定看着火苗将它慢慢舔成灰烬。
“啧啧,谁又惹你这么生气了?”忽地,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男子,从夏茵茵身后环住了她纤细的腰,一边将手探进她的衣襟里游走一边啃上她的耳廓,喘着粗气,“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夏茵茵没有拂开男子的手,甚至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任他的双手在她身上为所欲为,“我要你——再帮我杀一个人。”
男子的双手此时已经解开了夏茵茵的腰带,他的鼻息更粗重,只听他笑得有些阴桀,“好说,嗯——你总是这么香。”
*
月连笙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好像变了个样儿。
床上的枕头被褥除了枕面没换之外,全部都换了个新,便是帐子都换了,桌子柜子擦得发亮,屋子里还点上了熏香,檀木的味道,不仅如此,竹子还拿着点着的茅草在屋里转悠,让茅草点起的烟熏了满屋,好像这屋里刚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来过似的。
“竹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月连笙很诧异,她才出去没多久啊,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的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劝公子,让他别再折腾我了。”竹子一瞧见月连笙便忍不住哭诉。
公子起先只叫他换被褥扔衣裳,后来觉得不够,把全屋的帐子都换了,还是觉得不行,又叫他把全屋都清扫过一遍,柜子桌子茶具什么的要擦得一尘不染,说是什么味儿都不准留下。
嘤嘤嘤,哪里有什么味儿啊,不就是些药味嘛?和往常一样啊!
“温言呢?”月连笙没在屋里见着夏温言,有些紧张。
竹子一脸颓废,“公子在隔壁书房呆着呢。”
竹子的颓丧样儿让月连笙忍不住轻轻一笑,“我去看看他,看看能不能给你说上些话儿。”
“肯定能!”竹子这才活泛起来,“谢谢少夫人!”
公子可是很喜爱也很疼少夫人的,少夫人说的话,公子绝不可能不答应!
夏温言是在书房,可他却不是在看书,而是坐在书案后,撑起的手用力按着眉心。
他闭着双眼,眉心紧紧拧着,显然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念着他这般睡着不舒服,月连笙悄声走上前,轻轻握上他按着眉心的手,轻声唤他道:“温言。”
夏温言本就是小憩浅眠,月连笙才碰上他的手他便醒了。
“怎么在这儿睡呢?”月连笙握着他总是冰凉的手,关切道,“竹子已经换好新被褥了,回屋去睡好不好?”
夏温言并未说话,只是定定看了月连笙好一会儿后环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将脸轻贴在她身上。
月连笙顿时又紧张又羞涩,“温言,怎,怎么了?”
月连笙觉得今日的夏温言很是奇怪,平日里虽然他也会抱抱她,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像好久没见她了似的。
夏温言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月连笙搂得更紧了些而已。
这令月连笙不安起来,她先是扶上他的肩,然后轻碰上他的脸,慌道:“温言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好不好?别吓我啊……”
“没什么,我很好。”感到月连笙的不安,夏温言这才慢慢将她松开,同时抬头看她,扬起嘴角温温柔柔一笑,“就只是想你了而已。”
月连笙立时红了脸,低着头羞涩地小小声道:“我才出去没多久啊。”
夏温言喜欢她红着脸娇娇羞羞的模样,使得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些,“和时辰长短没关系的。”
月连笙脸更红,更羞,“那我以后不出去了,一直陪着温言。”
夏温言很想在她红嫩嫩的脸颊上咬上一口,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想吓着她,他只是曲起食指,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刮,笑道:“真是憨实的傻姑娘。”
夏温言的动作很轻,刮得月连笙的鼻梁有些痒痒,她抬手摸了摸,眼眸时正好对上夏温言温柔的眼,然后一脸憨然道:“我确实不够聪明的。”
但好像也不是很傻吧?
“没事,傻姑娘才更有福气。”夏温言摸摸月连笙的脸,神情语气温柔极了。
他不需要她有多聪明,还是傻气些的好,越是聪明的人就越能将事情看得透彻,而将事情看得愈透彻很多时候就愈伤心。
所以,还是傻气些的好,懵懂着,日子很多时候会过得比聪明人开心许多。
“温言,我有事跟你说。”月连笙习惯性地将夏温言冰凉的手拢在手心里,“前边知信妹妹告诉我的。”
温言很聪明,他能由一句话一件事联想到很多很多,想要查清连绵出事的真相,单单靠她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她很惧怕嫁给他,如今,她很庆幸她能嫁给他。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温言温柔。
也不会再有第二人像他一样愿意待她好。
“好,你说,我听着。”
“那第三个要嫁给你的姑娘的死,也有蹊跷。”
第36章 真相
头七。
传闻人死之后第七日夜里魂魄都会回自己生前所住的地方来看一看, 家人则要在其魂魄回来之前为其准备好一顿饭菜,让死者吃了饭后安心上路。
月连笙这一日自是要回月府西院去的, 因为邹氏和月连笙的亲人只有她, 她是一定要回去给他们烧上一顿好菜, 好让他们回来的时候能吃的饱饱的。
对于西院,对于月连笙,东院大房的人如今那是避之不及,原本认为她成日里闷着一张脸是一个丧气货, 如今那就是地地道道的晦气货, 觉得只要她沾点关系的都不会有好结果, 不然月仁华不会无缘无故折了腰, 月尤嘉也不会平白无由地就染了风寒,林氏更是在邹氏头七这日晨崴了脚。
月连笙一点不在乎东院的人如何看她, 在她眼里,他们避得愈远愈好,因为她也不想瞧见他们。
西院里静悄悄的, 不过几日无人居住而已, 紧挨着院墙根的小小泥地里种植的不知名植物已然全都死去,屋中椅柜凳子等器具上皆蒙了一层层薄薄的灰,月连笙将院子里里外外快速地打扫了一遍,将她与月连绵那屋里桌上的笔墨纸砚摆放好,这才去打水来烧饭做菜。
夏温言昨儿夜里吃过晚饭后便开始咳嗽不止, 未多久便沉沉睡了去, 肖大夫来诊脉后险些大发雷霆, 道是不听话的病人他日后再也不想理会了,甚至将月连笙骂了个狗血淋头,道是身为妻子不劝丈夫好好休息便罢竟还让他出去胡乱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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