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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公主是个风水师 (原铨)


  蔡邦萨还想问什么,李云彤已经站起了身,扶住她的一个胳脯,笑盈盈地说:“许是他们兄弟间起了些误会,所以才会有争执,我们陪母萨到后面去坐坐,等他俩慢慢吵,不然咱们在这儿,他们男人家有些话也不好说,反倒越闹越僵。”
  赤尊因为之前听松赞干布说过两句,说弃真伦可能要闹事,让她不管如何,先护着自个和母萨的安全,免除他的后顾之忧,便也起身扶住蔡邦萨的另一只胳膊笑道:“就是,他俩个说不定打一架就什么事都解决了,您不是曾经说过,两兄弟小的时候,常要争个输赢,打一架精力耗尽就安生了。”
  敦珠也道:“母萨,大王兄总嫌您护着真伦王兄,真伦王兄又老说您偏向大王兄,您夹在中间,两头都不落好,索性随他们去,反正有您在,他们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您在这儿,他们为了在您跟前显摆,反倒要争个高下出来,说不定啊,咱们一走,他俩就喝酒去了。”
  蔡邦萨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便站起来道:“行,咱们到后面去喝茶,随他们折腾。”但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回头交待了一句,“你们仔细着点,要是像小的时候那样,碰坏了哀家宫里头的东西,哀家可不饶你们。”
  待其他人都走了个干净,弃真伦唇角微勾,看着松赞干布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坚普可曾觉得自个的头有些疼?”

  ☆、第259章 反目

  随着弃真伦的发问,松赞干布抱住了头,殿里一时安静下来。
  而且,随着弃真伦的发问,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被大风刮开,风从窗户吹进来,似乎将炭盆里的火都吹熄了一般,室温下降的极快,站在屋子里如同站在春寒料峭的旷野。
  殿里寂静无声,只听到松赞干布抱着头倒吸冷气的强忍声。
  “看样子坚普你的身体不大好,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让我来为你代劳国事?”弃真伦的声音里隐含笑意,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尽管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想要的答案却始终没有听见。
  弃真伦终于失去了耐性,带着怒意道:“难不成坚普宁可疼死,也不愿低头吗?”他喝了一声,“来人——”
  随着他的声音,正殿门被推开,两队穿着铠甲带着头盔持着雪亮长枪的侍卫整齐地进入了殿里。
  原来殿里头的宫奴和使女,除了松赞干布跟前的几个,迅速被他们控制了起来。
  但松赞干布仍然没有回话,只倚在椅上,用手托着头皱着眉,一脸强忍痛苦的样子。
  就像是他只顾着自个的头疼,完全没有在意那些虎视眈眈提着长枪,将他和几个宫奴围住的侍卫们。
  弃真伦搞不清楚他究竟是镇定还是头疼的顾不了其他,站那儿琢磨了一会,也没敢让人上前去直接拿下松赞干布。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兄长,天生神力能够将一头牦牛撕碎,若是不能将他一下子拿下,只怕反倒令自个这边的人心生畏惧,反倒坏了他的事。
  得让他头疼的失去力气,再兵不血刃的拿下,那样的话,他才能够在母萨面前说得上话。
  尽管偏爱自己,但弃真伦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个将兄长杀了,止玛托迦还会支持他登上赞普之位,而且,若是松赞干布真有个三长两短,禄东赞那些权臣们就会给他扣上谋反作乱的罪名,他要的是禅位,而不是犯上。
  只要控制住松赞干布,止玛托迦会支持他,那些大臣们对他也无可奈何。
  至于兄弟之情,弃真伦倒没有考虑,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在权力和地位面前,亲情在他的心里头,早就退到了无足轻重的地步。
  在他看来,能够留松赞干布一条性命,已经是很有兄弟之情了。
  “他究竟有没有事?”转过头,弃真伦看向身后侍从打扮的贡山,皱着眉道,“要不要派个人上前去查看查看?”
  因为畏惧松赞干布的武力值,弃真伦带着人一直站在下首,离上座的松赞干布颇有些距离。
  虽然朗月宫正殿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了,他还是莫名觉得有些畏惧。
  “别去,这会儿上去也是受死!”贡山看着那几个将松赞干布围在中间的宫奴,若有所思,“他身边的人好像并没有很紧张……”
  说完这话,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赶紧低下头做出个恭敬的表情,低声道,“再等等,贫僧设法让那几个宫奴走开,余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就算是再能干,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随着贡山低声的咒语响起,抱头倒在上座圈椅里的松赞干布都没有注意到自个身边的人已经如同木头一般朝外走了过去,而弃真伦看到那一幕,不由兴奋得发抖。
  屋子里更冷了,就连弃真伦都把他的手往袖口里拢了拢。
  “都到了这般田地,坚普还是不肯松口吗?”弃真伦一边搓手一边得意地笑道。
  “放肆。”他不但没有等到松赞干布的回答,反倒听见一声厉喝。
  竟然是蔡邦萨止玛托迦去而复返。
  弃真伦皱了皱眉,不管之前文成公主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劝走了母萨,敦珠都应该将她们留在后殿里,自个给她备的那些个人手,应该足以将一帮子女眷困住,怎么会让母萨又倒这边来?
  他有些不快地对止玛托迦道:“母萨您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坚普之间的事,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坚普。”
  然而止玛托迦并没有止步,她在宫人的簇拥下径直走了过来,视线从那些拿着刀枪的侍卫们脸上掠过,像是要记住他们的长相似的,她久居高位,平日里就是对着自个的赞普儿子也是想说就说想喊就喊,相貌虽然娇柔,却自有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压,看得那些侍卫们一时间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尽管他们手中的刀枪都闪着寒光,但殿里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随着止玛托迦一步步走近,竟然消散了不少。
  待走到弃真伦的跟前,止玛托迦盯着他,怒气冲冲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逼迫你兄长退位,把赞普之位让于你吗?告诉你,只要有哀家在,你就休想要动他,你要害他,先把哀家也一起拿下算了。”
  弃真伦在他母萨跟前一向扮顺从乖巧惯了,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低下头去。
  但不过短短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走到这一叔,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向前。
  于是他向前一步,如同往日那般扶住止玛托迦,笑着说:“母萨误会了儿子,我只是为坚普分忧罢了,他说自个最近经常头疼发作,只怕无力料理国事,如今朝中外有强敌来袭,内有部蕃蠢蠢欲动,他实在是应付不来,才想着让我帮着分忧。”
  止玛托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真?可哀家刚才想了想你之前说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听着你怎么像是有想夺了你坚普位置的意思?”
  “赞普之位,他坐我坐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都是您的儿子,这雪域仍然是咱们家的天下……”
  “啪——”
  没等弃真伦说完,止玛托迦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手指着弃真伦,嘴唇都在发抖,“你,你这是想犯上作乱,有哀家在,你休想。”
  弃真伦摸了摸自个的脸,像是不相信一向疼爱他的止玛托迦会打出这一巴掌,他咬牙冷笑道:“原来母萨平日里夸我千好万好全是假的?你不总说他性情残暴,不孝不悌,不得你的心吗?怎么到了这会儿,倒护起他来?”
  止玛托迦长叹,“没错,论母子之情,哀家确实不喜你坚普,他从小就不像你能说会道,力气大的可以一拳放倒牦牛,对那些小动物从来没有怜悯之心,而你,就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哀家觉得你才是个好孩子。可对于吐蕃来说,你的性情太柔,遇事瞻前顾后,总想求个万全之策,做为君王而言,你根本无法驾驭一群野心勃勃、各怀心思的臣子……”
  “哀家觉得,论政,你坚普比你更能胜任赞普之位,想当年,哀家也是这么跟你们的父王说得。”
  被一向对自己千夸万赞的母萨这般评价,弃真伦就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一般,心都碎了。半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止玛托迦恨恨地说:“既然母萨不顾惜儿子,也别怪儿子不顾惜您了,来人,请蔡邦萨到偏殿去。”
  这是要将止玛托迦也一并软禁起来的意思了。
  止玛托迦看向逼近自个的那些侍卫,甩了甩袖子,冷冷地说:“哀家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哀家。”
  弃真伦见那些侍卫拿下了母萨的使女和宫奴们,对她却只是围而不攻,知道侍卫们还是在顾忌她的身份,索性对贡山道:“法师,就有请你为本王代劳吧,请母萨到旁边去坐坐。”
  贡山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就见上面扔了个茶碗过来,正报砸在他的脚下。
  他吃了一惊,不由抬头看向茶碗飞过来的方向,却见松赞干布坐在椅上,淡淡地看着他,一脸平静,完全不像之前头疼欲死的模样。
  松赞干布则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止玛托迦,他原以为这场逼宫是弃真伦跟母萨商量好的,所以才让李云彤她们设法把她带到后殿,免得正面冲突,后面不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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