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托曼脸色铁青。
赤尊瞥她一眼,说:“她还是个小姑娘,又是初来乍到,你犯得着总跟她过不去?”
勒托曼委屈地说:“我跟她过不去?刚才她怎么说我的,末蒙也听到了。”
赤尊淡淡地说:“她现在跟你我一样,都是吐蕃的人,她和赞普在玉树已经成亲行礼,你一口一个明日才名正言顺,搁谁都不会乐意。”
勒托曼还想说什么,止玛托迦开口道:“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在哀家面前你们就吵吵,背着哀家,岂不要把这宫里翻个天?哀家不过是想你们陪着吃个饭,怎么就这么难?”
她把手里的刀叉一扔,站起身不高兴地说:“都散了吧,哀家看见你们,就没胃口吃饭了。”
李云彤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行礼,“谨尊母命,那我就先回去了。”
赤尊看看她,却没有起身。
李云彤等了一会,见其他人都没动静,便对赤尊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她一向认为,婆媳之道和其他人相处是一样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别人给了一巴掌,你还给笑脸,只会引来更大的欺压。
有些人就是这样爱捡软柿子捏,当发现你是个刺头,不好碰的时候,不是敬你三分就是远着你。
更别说吐蕃人重强者,轻弱小,若是她一味委曲求全,只会自取其辱,让人轻视。
实力和见识决定了别人对你的重视程度,获得互利的长期良好关系,取决于自己的实力。
她转身时看了看止玛托迦潮红的脸色。
很快,婆婆会知道,她这个儿媳妇的实力。
先从这个一直等在朗月宫门口,看见她就跪下哀求的蒙娜开始吧。
李云彤站住脚,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第176章 失魂
李云彤和蒙娜还没有走出布达拉的宫门,就碰见了松赞干布。
原来,松赞干布听说大赞事几日未上朝竟是因为昏迷过去,有些担心,便准备派人去看,后来听说蒙娜求了李云彤出手,他便改了主意,要亲自前往。
松赞干布倒不是想抽空和李云彤多呆呆,对他来说,李云彤只是他后宫中诸多女子之一,因为她肌肤如玉,丽色无双目前最得他欢心而已。
他对李云彤虽然有些动心,但这种喜欢和他的江山社稷相比,份量还是很轻,他也不是那种因为私情废了政事的君王,实在是之前那若木养小鬼之事令他心惊,想亲眼看看怎么回事才放心。
好在吐蕃这边没有大唐那么多的规矩礼仪,换了私服,也不用君王的车舆,出行并不太招人注目。
一行人到了大赞事府,草草用过晚饭后,便去了大赞事的卧房。
虽说只昏迷了三天,但大赞事看着却像病了许久的人一般,脸颊已经明显凹陷下去了,露在外面的手腕也是皮肉塌瘪,青筋暴露如同鸡爪,整个人看上去形销骨立,就像有什么东西吞噬着他的生机。
“怎么比我先前出门时还要瘦了?”蒙娜看了之后便悚然大惊,她连忙走到床边,问一直在跟前照顾着的领头大使女,“我记得出门前还没这么严重,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大使女看见松赞干布和李云彤,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非富则贵,刚屈身行了个礼,便听见蒙娜的发问。
她满面愁容,急切地说:“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眼瞅着老爷就越来越瘦,就在正午的时候,上师让点着的那烛火忽然就灭了,然后老爷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蒙娜听完,脸色顿时惨白,她还清楚的记得,那若木当时曾说过,这七日点的烛火都是他亲手所制,法力无边,得有人瞅着,只能换烛不能让烛火熄了,否则就是大凶之兆。
看看旁边,明明还有四支烛未点,怎么就熄了呢?
那个大使女连忙解释,“奴婢一直派人换班盯着那烛火的,窗门都没打开,也不晓得那股子风从何而来……”
蒙娜这会儿却顾不得责罚下人,拉着大赞事那只皮包骨的手,就要落下泪去。
她虽然相貌生得不美,但夫君待她却是温柔体贴,他们早说过要同生共死,他怎么就……
松赞干布轻咳一声。
蒙娜这才想起自个带回的人,连忙抹了一把眼睛里的泪,给松赞干布他们行礼,哀求李云彤道:“甲木萨,劳烦您给看看。”
李云彤看到床榻前那熄灭的红烛,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紧闭双眼,奄奄一息的大赞事,皱了皱眉。
她可以感觉到有股子气流从大赞事的身体往外涌,那气流就是大赞事的生机。原本那烛火可以锁住他的生机,在他身体外往复又回去,如今红烛一熄,再无阻挡,就像是有什么吸着大赞事的生机往外走。
虽然很细微,却源源不断地往外走,这样下去,生机涌出,晦暗污秽的气息不断钻入,恐怕子夜之时,阴阳交替,大赞事就会没命。
李云彤抬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然后掌心反转,将那贴在大赞事的床幔上。
对于松赞干布和蒙娜他们来说,看见的只是李云彤对着空中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红烛熄灭,意味着大赞事魂魄不过,性命不保。”李云彤直言不讳地说,“我暂时用符咒将他的残魂余魄守住,但若是不找到要他命的根源,他挨不过阴阳交替之时。”
蒙娜的眼泪立刻就往下掉,她哭哭啼啼地说:“那怎么办?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哭着就要往床上扑,想抱住大赞事痛哭。
李云彤拉住她,大赞事只余几口气了,可经不得她这么一扑,“你先别着急,你们府里最阴之处……嗯,去你府上的祠堂看看,说不定还有转机。”
因为她不知道吐蕃话“祠堂”怎么说,便顺嘴说了大唐话。
“祠堂?”蒙娜抽抽噎噎地问,显然她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李云彤看向松赞干布,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词。
松赞干布想了想,说道:“供奉祖宗牌位之处。”
“对,就是阴地。这种吸魂的法术不可能离得太远,应该是设在你们府里的。之前那若木来布阵时,没有同你们说吗?”
蒙娜摇了摇头,从使女手里拿了帕子,拭泪道:“大赞事他怕我拦着,一直没给我说,都是他要‘入睡’前,才交待了几句。我现在就带您去那里。”
还没等她走两步,李云彤就道:“不光咱们要去,还得在你们儿子里挑一个不满十岁的带上,另外再选七个血气旺盛,阳气充足的童男子守在这门口,不许闲杂人靠近。”
“幸好小儿子今年尚不足十岁,不然就麻烦了!”蒙娜庆幸道。
在她吩咐下人们事情的时候,李云彤对松赞干布轻声道:“一会儿,赞普您就别过去了,我和蒙娜去就行,有秋枫她们跟着呢,您不用担心。”
松赞干布皱眉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李云彤挑眉轻笑,“你可是雪域之王,万一过去有了什么差池,我可担待不起。那阴地都是亡魂,对方在那儿整了什么东西,如今也不知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敢让你过去。”
她虽然在笑,但话语里的却道出了此行的凶险。
“会有危险?”松赞干布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上去顿时多了几分冷厉,“那你也不许去,本王立刻让人去请大法师来。”
之前蔡邦萨派去请大法师门下的人,就是被他挡住了,在李云彤那晚和他说起那若木在宫里头养小鬼之事时,松赞干布就决定不将此事外泄,毕竟,大法师和这事无关还好,若是有关,就成了打草惊蛇。
在吐蕃,大法师几乎有着和赞普同样的权力,凡国之政事、军事,大法师都会参予,从他做稳赞普之位以来,虽然尽力压制苯教的势力,弘扬佛教,但经过历朝历代,苯教已经是根深叶茂,很难撼动。
李云彤看了松赞干布一眼,经过昨夜,不管这人有没有把夫妻一体放在心上,但他能够担忧自个的安危,也算有心。
她轻声笑道:“没事,万一不济,我也有自保的能力。若是有你跟着,我还得操心你,有什么情况得护着你反而拖累。你不去就不会有大危险。”
松赞干布心中顿时一松,但他却没有完全放心,只是不再坚持,“不管如何,你得有万全准备,而且要清楚自个的命有多金贵。”他看了眼昏睡不醒的大赞事,“他虽是吐蕃的重臣,和你,也是无法比的。”
言下之意,两害相权取其轻,真有什么,哪怕救不了大赞事,李云彤也要保证自个的安全。
李云彤点点头,提醒松赞干布道:“我在大赞事跟前设的符咒,约摸能管两个时辰,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我们没回来,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他,这两个时辰里,你务必带人看好了那七个人,不许他们离开这门口半步。”
正说着话,就见蒙娜挑的人已经来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多叫了两个人。
结果李云彤看了看,连点了三个人出来,说:“他们几个不合适,一个阳气不足,一个血气不旺,还有一个也不是童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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