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闭了眼睛,就当作没有听到。
女儿家的那些事情,都是被藏着掖着不好意思提口的,用过的布包都是偷摸着烧掉的,恐让人知晓。
可景笙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毫无闺阁礼仪的顾忌,我简直都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色的包袱里,有无数个小布包,里面包着棉花,精心缝制好,用得是上好的布料。
我抿着唇换上,心中一时百味具全。
……
出来时没看到景笙,门口站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说是景笙让她过来的。
那婆子将我背回了书房,又给我换了一声干净的衣物才离开。
正文 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屋内灯光暗沉,我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过了半刻,景笙又回了书房,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
我不由皱了皱眉毛,下意识的要拒绝。
“长公主也有怕的东西?”他故意激我。
我也不上当,对那碗汤药避而远之。
景笙走了过来,轻笑一声,舀起了一勺逼近我的唇,“良药苦口。”
身体是自己的,
我捏着鼻子喝了下去,苦涩的汤药滑过喉咙,充斥着整个口腔。
一勺紧接着一勺,转眼就见了底。
景笙又递了一杯茶水过来,示意我漱了漱口。
他将我揽在怀里躺在了床上,端详着我的脸,突然笑道,“景某还以为长公主刀枪不入。”
我哧笑了一声,“那景公子可否放过本宫了?”
他将我脸上的长发拂开,在我眉宇间细吻着,微凉的薄唇划过我的皮肤停留在鼻尖。
修长的指尖停留在红唇上,“这辈子不会放过。”
我和他对视着,谁都不肯认输。
我从他幽深的瞳孔里看到了最璀璨的星星,那是无可睥睨的星光,这世上,也唯有他眼睛里才有。
温情的,算计的,霸道的,铺天卷地的热吻席来。
他干燥温热的手掌轻柔着我的腹部,无限温柔,“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说好多了。
他闷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扩开,“在我面前,你要怎么样都好,那怕任性,算计,撒泼,软弱都可以。”
他这句话仿佛在我心房上投注下一颗石子,不,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碎石,一下又一下的将我击退的溃不成军。
我无法忽视胸腔疯狂跳跃的心脏和脑海中的冲击。
我试图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丝的戏谑和作假,我从未如此希望他是在欺骗我,戏弄我,这样,我可以毫不犹豫,心安理得的斩断这份羁绊,而不会如此的难过。
景笙含着细小漩涡的眼眸,此时正散发出浅浅的笑意,我隔着衣服感受到了他的胸腔中有力炙热,他没有以往戾气,眉宇间猖獗凌厉的杀机也消失殆尽,没有奸诈的算计,也没有疏离冷漠的无情。
我想,这是不好的征兆。
那一天晚上,我在他的怀里睡的特别踏实。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已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景笙什么时候离开的,伤口上过药了没有,连一个口信也都没有留下。
……
屋子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是婢子们在我睡着时收拾过。
枕头边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枚玉佩,那是昨夜景笙硬给我杀手门的那块。
纵使铁打的心也抵不过这流水的情。
我拿起玉佩,手指捻过凹凸不平的边缘,这是我第一次正视起我对景笙的感情,没有逃避和懦弱,心已经开始动摇和松动,让我无法在忽视景笙在我的世界划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红尘劫里的七情六欲,谁都逃不过。
我直愣愣的坐在雕花木椅上怔了半响,过了一会儿,春雨和芝兰推开木门走了进来,欢腾的朝我请了个安。
她俩突然的到来让我有点讶异。
正文 才能算是真正的独当一面
春雨站在我面前解释,“主子,是景公子派人将奴婢和芝兰二人送了过来,说是陪着您。”
也怪不得,我恍然大悟。
芝兰穿着身粉色翠袖襦裙,亭亭玉立,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胳膊上缠绕的白布煞了风景,
“伤好些了吗?”我有些担忧。
芝兰摆了摆手,嘴角咧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主子不必担心,奴婢昨晚用了左神医送来的药,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估摸着到月底,就能痊愈了。。”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又看到她俩绽开明艳的笑脸,心情不由更加明媚了几分。
也跟着她俩笑了起来,“那就好,本来我还想去左宸那儿接你们,但这下好了,咱们主仆三人又能聚到一起了!”
春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故意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难道主子对我和芝兰已经到了一日不见,思如狂兮的地步?”
这死丫头站在桌前摇头晃脑,文邹邹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失笑。
我和芝兰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讨打!”
春雨听到我的话脸上一红,那句诗虽谈不上淫词艳曲,但终究由春雨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过于开放,低着头害羞的说知错了。
芝兰毕竟在景庄做过一等掌事丫头,以铁血手腕将底下的人压得死死的,以至于无人敢前来找我们的麻烦。
……
吃早膳的时候,天机阁的隐卫突然前来,告知董渝想要约我在风月楼里面见面。
自从出了杀手门的事情之后,我和董渝的联系也有些断了,估计他也听到江湖上的一些风声了,所以才派人约我见面。
他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我纠缠在情爱之中,在他的眼里,这全都不过红尘俗事。
我将头发高高挽起,穿上了前那几日的那身青袍,带着芝兰出门了。
春雨的神色明显是有些失落,落寞的待在了屋子里,我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带她,而是她涉世未深。
春雨虽然将后宫里勾心斗角的伎俩把玩的娴熟,但在江湖之事上始终不如芝兰,
我可以去宫宴或者贵胄少妇圈子里带着她,但在江湖之事上,始终欠缺着经验不如芝兰。
况且芝兰又身怀武艺,深谙江湖诸事,如今的京城鱼龙混杂,这也是一种对她变相的保护。
只有等她到能够真正的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才算是真正可以独当一面了。
……
还是早上,风月楼里包宿的客人们都几乎还在睡着觉,迎来了难得一片的安静。
老鸨子的眼睛賊尖,一眼识破了我的乔装打扮,拿着帕子媚笑的将我迎到五楼的茶室里。
董渝坐在茶桌前等我,云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脸庞,比起少一次见他,脸色略微有点憔悴,人也瘦了一圈,遮掩不住的疲倦萎靡之色。
我拉开椅子坐到对面,将两只矮口青瓷杯里添满茶水,递了他一杯,问他这副样子是怎么了。
他接过茶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碍,只不过是有些琐事缠身,倒是你,有没有事?”
正文 可是这里很难过
我笑着打趣道,“我要是真出了事,还能在和董兄在这里谈笑吗?”
董渝低头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轻啜了一口,连眸子也没有抬一下,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看来这次又是那位景笙教主救的你?”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又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知道现在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吗?”
我紧蹙眉头,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魔教教主夜闯了杀手门,血洗百兽笼,想必是因为你吧。”
屋子里十分安静,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我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过了好半天才开口,,“你都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
他叹了口气,怕我一时糊涂犯傻,
“你也别怨我这番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天下人皆知你和秦相家的公子订了亲,而秦家又是太子一派的功臣,虽然现下触怒龙颜,处境艰难,
但荣辱也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情,谁又能难保以后呢?
以太子登基大局为重,你对这些事一向看的很开,不要到最后栽了跟头,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又怎么会不清楚明白呢,对景笙的感情有多深,那对秦子玉的愧疚就有多深,一层一层的煎熬,无论舍弃谁,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让人疼得发疯。
清冽怡香的茶水在我口中只剩下苦涩,我再也品茗不出它的甘甜,闻不到它的芬香,
我噗嗤笑了一声,像是自嘲,“以前倒是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层身份倒是无形之中给我上了层枷锁。”
他沏了一壶茶,缓缓开口,“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一场交易,荣华富贵,手握重权,背后岂可不付出一番代价呢。”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茶香,雕花木窗半开着,一阵穿堂风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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