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宜也似乎帮着平康郡王做了不少事。
这些事,估计还不小,否则平宜不会直接弄死枕边人。
毕竟她和郑郎君可是生育了两个孩子呢。
唐宓暗暗将这件事记下,然后笑着对李敬芝道:“阿姊出嫁这些年,很少回娘家,这次回来,索性多住些日子吧。”
李敬芝见唐宓愈和气,便知道自己说的事,应该很有价值。
她可是听说了,平宜假借李其珏的名义,狠狠的挖了十八娘的墙角。
十八娘生性再豁达,面对平宜的咄咄逼人,也不会真的无动于衷。
就算十八娘不出手,满心疼爱十八娘的十八郎也会有所行动。
之前他们夫妻忙着李家的事,无心其它,现在诸事尘埃落定,十八郎也能腾出手料理了。
李敬芝便贴心的给他们夫妻提供了一个方向。
李寿连一百多年前的事都能查出来,平康父女的那些事,估计瞒不过李寿。
李寿若是真能查出什么,她李敬芝也算是帮夫君的堂叔报了仇!
十八郎,应该能查得出来吧!
李敬芝暗自嘀咕着。
阿嚏~
大朝会结束,李寿刚踏出正殿,便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呃,这又是谁在骂他?
李立德?还是柳氏?
李寿很有自知之明的琢磨着。
就在他揉着鼻子,胡思乱想的当儿,平康郡王和三皇子笑盈盈的凑了过来。
“十八郎,政务要紧,可也不能忽略了身体啊。”
平康一副长辈的模样,慈爱的说道。
李寿客气的行了礼,而后才道:“多谢阿舅关心,我无恙。”
“户部的惠民盐迅的推广开来,大梁的老百姓们吃上了低价质优的好盐,这些可都是十八郎的功劳啊。”
几年时间,三皇子不再是过去那个爱玩的少年,眼前的他,多了几分沉稳与干练。
这两年,太子和二皇子争斗的厉害,三皇子两边都不参与,而是处处以君父为主,好一派孝顺、厚道的好儿郎模样。
圣人对三皇子也越来越喜欢,今年刚过了正月,便让他去刑部历练。
三皇子去了刑部,并没有摆皇子架子,而是虚心跟刑部尚书、侍郎们请教。
跟同僚的关系也很不错。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便在刑部站稳了脚跟。
虽然没有办理什么大案子,但每日里整理往年卷宗,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两件有争议的案子。
如今刑部和大理寺正针对那两件案子讨论着呢。
不管结果如何,三皇子虚心、能干的形象彻底树立起来。
三皇子的母妃是四妃中的淑妃,不是世家女,而是出身勋贵。
因着这一层关系,三皇子和军中的几个老将关系也不错。
他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年少时没少骑马、游猎,簇拥在他身边的也多为勋贵子弟。
这些年三皇子收了玩心,但跟那些小伙伴们的关系却没有疏远。
三皇子长大了,那些勋贵子弟也个个成家立业,他们靠着门荫,基本上都入了军伍。或入虎贲,或入千牛,或入十二卫,官职都不高,但胜在有实权。
李寿过去没注意,今天仔细一想,才猛然现,不知不觉间,三皇子已然有了这么多人脉!
李寿不动声色,暗暗将三皇子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面对三皇子的主动示好,他微微一笑,客气中带着疏远,“三皇子谬赞了,这都是圣人的决断。圣人仁爱百姓,才有了今日的‘惠民盐’。”
“哎呀,十八郎,咱们都是嫡亲的表兄弟,你这般客气做什么?”
三皇子眸光一闪,笑得愈亲近。
李寿也不坚持,顺势唤了他一声“表弟”。
平康见李寿油盐不进,笑了笑,故意用抱歉的口吻说道:“十八郎啊,有件事,我要代你表姐给你道个歉啊。”
李寿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却佯作不知,“什么事?”
“唉,还不是那个李四郎(即李其珏),眼馋你娘子的生意,撺掇你阿姊也开了个什么布铺,还弄了什么娃娃机……”
平康直接将锅甩到了便宜女婿头上,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第474章 公私兼顾
“哦,是这件事啊——”
李寿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十八郎,我已经说过你阿姊了,她也知道错了,下次再不会这样了。”
平康很是随意的说道。
“下次不会”,那么这次呢?
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连句正儿八经的道歉都没有,更不用说纠正错误了。比如,收起娃娃机,不再跟唐氏布艺恶性竞争?!
李寿面沉似水,暗地里自撇嘴。
三皇子见李寿不表态,忙上来帮腔,“哎呀,表兄,咱们都是自家人,幼时,阿姊对咱们也是十分照拂的。现在阿姊被人哄骗,做了错事,你大人有大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李寿挑了挑眉,仍是没有急着开口。
就在平康郡王几乎要端不住笑容的时候,李寿终于应了一声,“嗯!”
三皇子赶忙道:“我就说表兄最是个大度的人,平康皇叔还不信。”
平康觉得李寿拂了他的面子,满心的不爽,哼哼唧唧的应和了几句,便抬腿走人了。
三皇子对李寿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就追着平康郡王而去。
李寿本打算直接回家,但被这两人狠狠的恶心了一把,顿时也有了火气。
他也不回家了,转身去了东宫。
随着天气日益炎热,关中及其周边地区的旱灾越来越严重了。
太子急得嘴上起了一层的燎泡,却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刚刚写完申请朝廷赈灾的折子,将折子摊在书案上,等着墨迹晾干。
他则双眼失神的盯着书房的某个角落。
其实,太子清楚,圣人和议事堂的诸位相公也都知道了旱灾的事,而且户部已经着手准备赈灾。
朝廷现在缺的是银子和粮食。
幸而去年是个难得的丰年,官仓的粮食都是满的,各大粮商手中也有不少存粮。
官仓的粮食还好说,朝廷若是想从粮商手中得到粮食,那就需要用银钱了。
而国库——
太子的手指轻轻在书案上敲着,据他所知,国库的银子并不充盈。
之前西北一直在用兵,打仗什么的,真心烧钱啊。
太子还知道,圣人对辽东早就虎视眈眈,东征亦是迟早的。
可这个,依然缺不了钱。
虽然前些日子李寿在户部大刀阔斧的一番运作,收了盐税上来。
可今年是盐政改革的第一年,盐税定的并不高,细算起来,也没多少钱。
而且太子更担心的是,今年旱灾致使庄稼绝产,那么来年呢?
谁又能保证是风调雨顺?
今年没有新粮入库,明年再有个意外又该怎么办?
太子越想越头疼。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想出去走走的时候,有内侍进来通传:“殿下,十八郎来了!”
太子眼睛一亮,“十八郎来了,快请!”
“是!”内侍应了一声,急急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内侍引着李寿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李寿拱手行礼。
太子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同样是“自家人”三个字,从太子口中说出来,就多了几分真心。
至少李寿听着更顺耳。
“礼不可废,”
李寿嘴上说着,人却已经径直来到太子对面的榻上坐了下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户部的差事可还顺利?”
太子命人上了茶水,关切的询问道。
“都好。”李寿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
他眼睛好使,略略一扫,便看到了摊在书案上的奏折。
“旱灾又加重了?”
在没入户部前,李寿是跟着太子当差的,所以,对于京畿地区的旱灾,他亲眼见过。
且因着他跟太子一起处理过这件事,现在他再问起来,也不算僭越。
太子揉了揉眉心,叹道:“从立春到现在,足足二个多月的时间,却只下了一场雨。”
那雨小的可怜,连地面都没有淋湿,对旱灾丝毫没有缓解的作用。
说到这件事,太子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唉,十八郎,你也去那些县城看过,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田地干裂的缝足足有巴掌宽……”
这一季的粮食注定是要绝收了。
“幸好那些深井还有些用,至少保证了百姓的生活用水!”
太子想到灾区的惨况,满脸的不忍。
“户部已经调拨了粮食,不日便会发到各个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