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刚棋贵妃所说的话也让她太过惊讶了。
她从来没想过棋贵妃会恨她,也没想过棋贵妃这样对她会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原因,她一直以为,她和棋贵妃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产生分歧,可现在,好像是确定了下来,就是因为苏简那厮。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她当初一定不会答应嫁给苏简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会与愿意的。
如果是那样的原因,那就是她的错,她愿意承受这样的结果。
“只要你说,朕就信。”
铿锵有力的话唤醒了沉在思绪当中的人,程玥姬霍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苏陌,那个人一脸认真地盯着她,好像心里真是那般想着一样。她突然没忍住地大笑道:“皇上莫不是在耍我,你为何信我?”
苏陌反问:“我为何不信你?”
程玥姬软下身子瘫坐在地,“因为皇上喜爱棋贵妃,会因为棋贵妃而丧失自己的判断。”
“你说什么?”苏陌诧异那样的话不由提高音色。
程玥姬感觉到自己的说上布满了黏腻的血迹,却还是努力道:“我说皇上寻思。”
“你这是在寻死吗?”苏陌轻问。
程玥姬愣了愣,“寻死?”
不,她从来不想寻死,只是……
只是现在的脑子好乱啊……
“小玥!”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倒地,苏陌猛然大声叫道,立马跑下去扶起程玥姬的身子。
也直到此时他才看到她受伤的地方,一支银簪,宫中之物,他曾看到棋贵妃戴过。
苏陌拳头紧握,额间青筋爆出:“福荣!”
福荣福身上前,“奴才在。”
“叫女医过来!”苏陌抱起程玥姬就往内室的大床上走去。
福荣再次福身道:“奴才这就去。”
“别让人发现了。”苏陌皱眉嘱咐道。若是被人发现他叫了女医来御书房只怕谁都会知道这样的一桩子事了,他现在还不想为她找麻烦。
苏陌看着躺在床上长眉微蹙的人重重地敛了眉宇。
思绪中的那片遥远又珍贵的记忆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记着,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样陌生的视线总是能够做的那般决然,实在是叫他羡慕不已。
在他还未登基的时候他出过宫,遇见过还在外游历的她。
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一点也不一样,她的眼里总会有光,可现在,所有的光都被埋住了,无论他想怎样认真的去看都看不到一丝一毫出来。仿似那样的光从不曾在她的眼里出现过。
她明明说过的,只要再遇到他,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叫出他的名字。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却变得如此模样,别说叫他的名字,连着认识的那抹温度都消失殆尽。
那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快乐的两个月,现在的他突然发现,那样快乐的两个月里只有他自己。
那个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残存下来的记忆,居然变得如此伤人。
他宠爱棋贵妃,不过也是因为棋贵妃是她的妹妹而已,可是他竟是不知道那个一向温柔胆小的棋贵妃有一天也会变成这般模样,算计、城府她现在全都占了。
只是,他又能如何?打入冷宫?降她位分?惹程玥姬难过?
不,他做不到那样的事,就如几个月前她与苏简一起消失时他做不到安静一般。
他派人去找,他大胆的开口去问苏简她在哪里。
苏简能够安全的回来,那是不是说明她也是安全的,所以他急着要见到她,可是他好像是做错了,他那样的询问让苏简起疑了。
他以前不怕苏简,现在却有些怕了。
他所想要的,其实只有简单的一个人而已,他想要的,无非是她。
送完女医出门,福荣走到苏陌的身边福身道:“陛下,棋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说娘娘想要您过去陪她。”
“就说朕在忙着,没空。”苏陌退出思绪冷冷道。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去找苏简
“朕不下旨她能拿玥儿如何?”苏陌嗤笑一声,“仗着朕宠她还敢翻天不成?”
福荣僵硬的福了福身,“可是程姑娘打伤娘娘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若是想给程姑娘一个好的名声,陛下还是……”
就算是皇上不想跟程玥姬算账,但只要棋贵妃想算计还是能算的,倒不如过去先稳住她的心性再说,也免得棋贵妃因此而记恨她。
苏陌不过是一息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叹声道:“那你好生照顾她,万不可再受伤害!”
福荣点头恭敬道:“奴才明白。”
然而等苏陌从棋贵妃那处回来程玥姬已是出了宫,苏陌因此发了怒,第一次责罚了福荣。
棋贵妃在自己的宫中也是在发着脾气,宫中能砸的东西都被砸的一干二净。
青儿在一边担忧提醒道:“娘娘还是别动怒了,身子要紧啊!那人不过是个小人而已,何时处理不得,娘娘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紧要的!”
“不动怒?你以为本宫今日摆的这场戏容易啊?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放她走了,还称赞本宫和她姐妹情深!啊!”棋贵妃怒气冲冲地盯着青儿,咬牙道:“她若不死,难慰我心!”
青儿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这个人早已与初初进宫的那个程玥绯不一样了,现在的棋贵妃光是个眼神就叫她害怕。到底还是忍下来了,压低声音道:“娘娘宽心,总会有机会的,此次不成,再来下一次,下次只需要直接一击即中便就成了。”
“你说的对,今日是本宫太温柔了点。”棋贵妃的气性总算是降了些,轻轻扫着袖子道:“下回,本宫会让她知道后果是什么。本宫会狠的,狠到一击毙命,让她再也没法翻身!”
满意的缓出体内的浊气,棋贵妃看向青儿,问道:“她今天被送到了哪里?可是受了刑罚?”
青儿听此立即紧张的看了一眼棋贵妃,“御、御书房。”
棋贵妃倒是没有和想象中一般的发着脾气,而是道:“原来是这样啊。”
青儿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是提醒道:“娘娘,时日一晚该要歇息了,不然被陛下知道的……”
棋贵妃再次喘出一口气,微笑道:“是太晚了,本宫先休息休息。”
程玥姬是连夜从皇宫里走出去的,福荣有象征性的拦一下可最后还是放她走了。
她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程玥绯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抱着她手臂亲昵叫她姐姐的人,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妃。
门口停着的等她的马车早就回去了,而她只能在这样长长的街道上一个人踏步往前。
腹中包扎好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感到幸运的是这样的伤口并不深,至少在她的感知看来是没有伤到肺腑不过是戳破了一层皮而已,想来那银簪应该是专门的为了这一击而准备过,不然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里,心口又是微微抽痛。
沿着长街走了几步之后突然看到前方有人骑马前来,月白色的长袍,看不清的脸面,却带着熟悉至极的味道,隐隐中听到有人叫她玥儿。
可那马上之人离得近了她才知道是自己认错了,那不是白袍子而是一身的侍卫服,背上插着一根旗子,很是着急的往宫门口而去。
她好奇的收回了头,然后迎面看到一个人。
微喘着气的茶弭紧张的望着她,“小姐。”
她就这样和茶弭回了王府,茶弭又细心的找来相识的女医看了几眼,等到第二天她再醒来的时候茶弭才紧张的问她:“小姐你进宫后是又发生了什么旁的事吗?”
“很明显。”程玥姬一边喝药一边应道。
茶弭叹气道:“这样看来,日后宫中的圣旨我们还是都不要接了,就说身子有恙不好进宫好了。”
程玥姬蓦地笑出声来,看她一眼道:“你以为这样说人家就会信吗?等会说你藐视皇威,你该如何是好?”
茶弭没话应了,因为这确实是个实话,宫中圣旨又不是将军的来信,说不看就能够不看的。
“小姐,你这回能与奴婢说说宫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吗?”茶弭看着程玥姬面色微变,紧张道:“奴婢只是想要替小姐分担而已,小姐若是不想说那便就不要说了,奴婢也不是非听不可。”
“她恨我。”程玥姬深吸一口气,“她说她恨我。”
“小姐……”茶弭怔了怔,她想过这个可能性,却从来没想到会这样的发生。
“她说……”程玥姬并不介意把自己这次进宫的事情拿来分享,总归茶弭以后都会知道的,倒不如现在让她知道让她好好地缓解一下心情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一通故事说完后茶弭竟是哭了出来,一双杏目都哭的红肿起来,口中还不住的抽泣着,那般模样可真是哭惨的样子。
茶弭哭道:“小姐,你居然受了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