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任由她在他身上捶打,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是我不对,你别哭了,对身子不好。”
江梧桐的眼睛红肿,发泄着情绪,最后才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回抱着他的腰身,“我爹爹娘亲……在天上过的一定特别的好对不对,对不对?
”
男人摸着她的头发,“嗯。”
她的唇角上扬着,似哭似笑,“我不怪他们,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曲漓抿着唇,“嗯。”
江梧桐没再说话,紧紧的抱着他,埋首在他的颈间泣不成声。
……
有人曾说,化解悲伤最好的武器,是让自己变得愤怒起来。
就像是相爱的两个人,其中男方意外逝世,女方日渐消瘦萎靡不堪,这时候只要有人出来说一句,男方在两人还相爱的时候,就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不该有的关系。
不论这话是真是假,只要女方听进去了,这时候,再多的悲伤也将被愤怒冲刷的不复存在。
可当满腔恨意转化为悲伤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难过。
成婚之前,曲漓带江梧桐去跪拜了他师娘的墓。
一个名唤池漓,心地善良而果决的女子。
江梧桐对着墓碑叩了三个响头,眸底猩红一片。
成婚之后,她将父母的墓碑从梅花剑派转移到谷里来,和池漓的坟墓相离很近。
生育之前每天打理灰尘,清除杂草。
但江湖之主出了事,性命攸关,曲漓一走就是半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江梧桐摸着肚子,即将生产的肚子涨的跟球一样浑,圆。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好生的教育着腹中胎儿,不能跟他爹一样无情无义。
旁人都是重色轻友,他偏生倒好,重友轻色。
谁知道教育完后,腹部倏地一阵疼痛,她的脸色蓦然惨白,单手撑在了一侧的木桩上。
好在紫衣先前被曲漓叫回了谷里,陪江梧桐安胎,远远瞧见她脸色难看之后,马上跑上前把脉。
下一秒,就听见紫衣鬼哭狼嚎的声音,“师父师父,师兄,梧桐要生了――”
……
五年后。
江梧桐被曲漓吻的不耐烦,双手将他推开之后,懒懒散散的开口。
“还有衣服没洗,你要是很闲你就先去洗了。”
曲漓继续圈着她的腰,“我洗了就能亲了?”
女人挑了挑眉,“嗯哼。”
男人转身就走,逮着自家儿子去洗衣服。
小滑头没懂,曲漓开始细心的引导,“你娘一直不让你玩水,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不要把握?”
小滑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就被曲漓打发去洗衣服了。
他则回屋抱抱******亲亲我我,四处占便宜,后来小滑头玩的一身水,咧着嘴巴跑到恩恩爱爱的爹爹娘亲面前,乐呵呵的道,“爹爹,好好玩啊,你要不要和娘亲一块玩?”
被撞破亲密,江梧桐面颊本还羞红,一看见小滑头浑身是水之后,立即瞪向了开始望天望地的夫君,“曲漓――”
小滑头老老实实的让江梧桐换着衣裳,等换好后就迈着小胳膊小腿,爬上了椅子。
观看娘亲痛扁爹爹的大戏。
尤其是瞧见自家爹爹被娘亲揪耳朵的一幕,他更是笑的鼓起了掌。
果然啊,比起玩水,他更喜欢看到的是爹爹挨揍的一幕。
正文 第342章凤执番外完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
寒绾绾被凤执从郁唯楚手里带回来快五天的时间,虽不哭不闹,却也没多少配合。
连平时最喜欢的膳食都没怎么碰过。
她从顺天国随着凤执一路走到了纳兰,身边的丫鬟全都被他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知道寒绾绾不喜欢红锁,所以凤执便让另一个侍女伺候她。
只是侍女始终是侍女,也不是亲近的人,寒绾绾不吃东西,她连劝的勇气都没有。
天色微暗,诺大的宫殿里烛光明媚。
寒绾绾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视线一瞬不瞬的望着精致的镂花窗,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像是在走神。
也确实是在走神。
否则怎么会连有人靠近她都不知道?
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她柔顺黑亮的长发,寒绾绾猛地回过神来,掀眸看去,便见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除了被他打晕强行带回来的第一天,之后寒绾绾再也没见过凤执。
再次见着他,她倒是有些恍惚起来,而后又渐渐的垂下了眼睑,视线往窗外望去。
有些时候,交流最是伤人的,是沉默和疏离。
“今晚没有你喜欢的菜?”男人的嗓音低低浅浅,“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寒绾绾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声音淡淡的,“我不饿。”
大概就是这样,除了回来的第一天她闹了脾气,哭着骂他混蛋,名义上分明有了其他的女人,却还是招惹她,最后还瞒着他自己的婚事,娶她为妻,害的她现在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她是委屈的不行,越骂越激动越收不住,本来她这个太子妃之位都无条件腾出来了,自己一个人跟着自己的九嫂回国去,已经是够委曲求全的了。
为了不让他被人诟病,她还特地将回国的理由说的好听些,说是回国省亲,见见父皇九哥,他竟还是如此强势,将她打晕带回了纳兰。
她能不骂他么?
一开始他的态度不耐,但好歹只是插,插话,没有对她如何,后来听她又提起想回顺天去,他就彻底变了样,恼怒的将她丢到了床,上,使劲折腾了一宿,最后冷冷的出声警告了句离开,“想都别想,就走了。”
一走,四天。
她其实大概能猜到,这些日子他都在忙些什么。
皇后从小给他挑的太子妃,自降了身份,甘愿成为他的侧妃,等到了五月成婚,现在已是四月下旬,时间很近了,这些天他必定是在操办婚礼的事情。
“冷欢说你好些天没吃过东西了。”
他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墨黑的眼睛动了动,“不饿也吃一点,嗯?”
凤执是什么人。
天之骄子。
只是因为历史的原因,所以被迫流放在外。
自幼不是锦衣玉食,只能靠自己存活的男人,心计城府非常人能及。
他的脾气看起来再好,熟知他的人却都清楚,他的耐性是真不怎样。
寒绾绾没说话,凤执抿了抿唇。
他看了冷欢一眼,“去拿点太子妃喜欢吃的菜来。”
侍女应下,俯身退出。
男人回头,垂了眼睛看她,而后揽住寒绾绾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然后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寒绾绾没有挣扎,确切的说,婚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特别了解男人的性子,丝毫都忤逆不得。
她不说话,凤执也不是特别擅长扯话题,两人一同沉默,殿内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好在冷欢很快就将饭菜拿了过来。
寒绾绾平素喜欢的佳肴全都摆在了桌面上,凤执挥了挥手,冷汗便俯身退了下去。
顺便还将殿内的奴才宫婢们,一块遣散了。
殿内只剩下寒绾绾和凤执。
男人单手扶着女人的腰,一只手盛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汤,他细心的吹了吹,感知适宜的温度,便递到女人的唇边,“先喝几口汤,暖暖胃。”
寒绾绾生的娇媚,不说话的时候,那双俏丽而妧媚的眼睛气势会显得冷一点。
与江梧桐的美不同,前者更似莲花,气质幽兰。
而她却像灼灼盛开红火的曼珠沙华,妖艳,夺目。
只是她年纪小,性子单纯,所以在她身上才会出现一种魅惑和清纯两种极端的气质。
她不张嘴喝汤,也不开口说话,男人的唇角微沉,低低的唤她,“绾绾。”
寒绾绾似乎听懂他的警告,“我说了,我不饿。”
“你是想我就这样喂你,还是要我用之前的方法喂你?”
好几个月前,寒绾绾也曾一度冷淡过他。
在得知他身份之后的那个月里,她感染了风寒重病,不喜欢他的靠近,甚至是对他的靠近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只是她从来不对他说重话。
在他的印象中,恐怕寒绾绾也就对他说过一句话最狠――“风之,我突然不想再喜欢你了……”
他是天之骄子,可惜命运多舛,年少时历尽风雨。
她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锦衣玉食的。
身子也一贯健康良好,根本不会有什么生病的时候,自然不喜欢喝药。
病了之后没胃口很正常,她闹着不吃,他便用自己的方式让她用膳,喂她喝药。
这个经历他们各自心知肚明,寒绾绾身为公主,什么武力值都没有,打不过他不能解气,骂他他就听着也实在是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