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家,容华是一个宛若天神一般的存在。
“起来吧!”容华亲自上前将他们二人扶起,他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我去禀报族长,少主回来了。”其中一个侍卫对着容华拱手说道。
容华点了点头。
那个侍卫大步离去。
余下的那个侍卫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华,侧过头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那个侍卫一面跑,一面大声喊着。
“你说什么?莫不是白日做梦吧!”令得所有人一惊,不由得出声问道,可他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他要尽快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族长。
容华牵着苏茵的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离门口最近的侍卫,仆从,婢子,不由得跑到门口一探究竟。
那张艳冠天下的脸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恭迎少主归来!”几乎一瞬间,所有围了上来的人全部重重的跪了下去,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听着他们的喊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他们皆是一惊,继而重重的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恭迎少主归来!”
所有人皆红了眼,更有甚者放声哭了起来:“少主回来了,少主终于回来了。”
这便是人心所向!
纵然容允已是容氏一族的族长,可在所有人心中,容华仍是一个无可取代的存在。
所有人都有一个信念,只要他在,容氏一族便永远不会倒下。
这便是如神祗一样的存在。
“你说什么?”容允听着那个侍卫的禀报,瞬间愣在那里,下一秒他红了眼,一把提起那个侍卫的衣襟,声音哽咽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族长,是少主回来了,真的是少主回来了,他此刻就在大门口。”那个侍卫红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容允一把松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跑。
“飞鸽传书告诉长青容华回来了!”出了门的瞬间,容允突然停了下来,他丢在这句话便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族长说什么?少主回来了?”所有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容华……”容允人未到,声先至!
他的声音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五味陈杂,令闻着不由得动容。
苏茵抬头望去,便见容允飞一样的赶来。
“四叔!”容华一声四叔,令得容允瞬间停在那里,再不敢上前。
容允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个最年轻的容氏族长,当着众人的面红了眼,不争气的落下泪。
他声音哽咽:“你小子再叫我一声!”
容华淡淡一笑,从善如流的喊道:“四叔!”
容允依旧站在那里,他一步都不敢近前,生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于是他再度说道:“再叫我一声!”
“四叔。”容华亦红了眼眶,他笑盈盈的看着容允说道:“你准备让我唤几声才作罢?”
容允视线落在容华身旁的苏茵身上,先是一怔,继而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重色轻叔,果然还是那个容华。”
一道道视线之下,容华嘴角一抽,还未来得及开口,容允便冲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苏茵看着这一幕,侧过脸去,轻轻的擦了擦眼角。
所有人都在盼着他回来!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容允实在是太过激动了,他抱着容华,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一点都没有族长的风范,还是往日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容允。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容允放下容华,一拳打在他胸口,却并没有用力。
容华回了容允一拳,亦没有用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允轻声说道:“是,我回来了,四叔!”
第二卷 第三百三十四章 长青的话
这一声简简单单的回来了,不知包含了多少艰辛。
水流湍急的长江,他身负重伤,又中了毒,不知如何九死一生才捡回了一条命。
纵然他没有提过,可是他们都清楚,那必是一条无限艰辛的路。
苏茵一瞬不瞬的望着容华的脊背,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些日子,她日日跟在他身边,可还是会恍惚,会失神,她总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心中满是惊恐,生怕她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就这样患得患失的跟在他身旁,这些话苏茵从未说过,她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心中。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她情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习惯了拥有,便承受不住失去的痛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容允连说数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激动。
容华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冰冷无情的门第之中,他们一路扶持,一路相伴,在严寒的冬日一起抱团取暖,才走到了今日。
这几年容华不在,他一个人站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除了孤寂,便剩下满怀的忧伤。
容家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说上一句知心话的。
再也没有人陪他肆意说笑,没有人陪他把酒言欢。
如今他回来了真好!
容华抬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
在他的目光之下,所有人眼眶一红,沉声说道:“恭迎少主归来!”
清冽的冬日,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温暖的。
“长青呢?”环视一周,容华蹙眉问道。
容允扬眉一笑,揽着容华的肩头说道:“长青还在四处寻你,你离开的这几年,他一刻不停的到处找你,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飞鸽传书通知他了,很快他就会回来的。”
容华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心绪。
容允揽着他就走,一面走,一面说:“走,今日我们叔侄两日不醉不归!”
容华扭头看了苏茵一眼,轻声说道:“好,不醉不归!”
容允顺着容华的视线朝苏茵看来,淡淡一笑:“阿茵也一起来吧!一别三载有余,也是许久未见了。”
苏茵却摇头拒绝了,她勾唇一笑说道:“我想自己转一转。”
容允并没有勉强她。
容华深深的看了苏茵一眼,笑着跟容允一起离开。
容华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容家。
这一日,容家所有的人都无比兴奋,那摸样比过年还要高兴。
苏茵辞退了随行的婢子,一个人缓缓的走着。
她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初见白氏的佛堂。
昔日的佛堂依旧破旧了。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吱呀!”她伸手推开佛堂的门,里面的陈设一如往昔,不过失去了主人,再也没有往日的生机了。
佛堂里供奉着白氏的牌位。
苏茵走了进去,上了三炷香,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氏的牌位,心中满是愧疚。
她终究没能保住那个孩子。
她看做比性命还重要的孩子,她终究没能保住。
这是她一生痛。
不仅是因为她,更多的是因为白氏,容华的母亲。
给白氏上完香之后,苏茵亲自动手将佛堂打扫干净,等她出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苏茵也是后来才知道,白氏也出自医术世家白家,更是白子衿的舅母,因着这层关系,白子衿才能留在容华身边,更重要的是白子衿是白氏看重的儿媳妇人选,不过天意弄人,她数次向容墨提及此事都被容墨拒绝了。
因为容墨不能坐看着容华与白氏联姻,得了白家这个助力。
纵然白家与容华已有血缘关系,但不是嫡亲,任何时候白家首先考虑的都是白家的利益,若是让容华与白子衿联姻便不同了,白子衿是白氏的嫡女,便等同将容家的利益与白家的利益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白家便会不留余力的帮助容华。
这也就是容墨为什么会选谢婉,她门第远远高过于白子衿,只有这样才能堵住白氏的嘴。
冬日天黑的甚早,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苏茵去了容华带她去过的月华苑。
这里倒是一如往昔。
容允仿佛知道她会来这里一样,早已命人准备好一切。
屋里纤尘不染。
一如当年的摸样。
只是她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她一来,婢子便将饭菜摆了上来。
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口味,清淡不油腻。
她独自坐在那里,用了一些饭菜,只吃了一点便没有了胃口。
她洗漱过来,坐在外面的长廊上,遥望着天上的月亮。
寒风凛冽,她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很多时候,等待都是痛苦的,可你若等的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那么等待也会变得格外美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不知何时天空飘下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