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安抚过陆紫清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道:“恭亲王都已经说了,这镯子,不是慈元太后的,丽妃如此抓着不放,朕看着,可疑的不是皇后,倒是你!”
丽妃没想到,景澜竟会如此护着陆紫清,依景澜那多疑的性子,怎样都该审问一番的。一个是前朝位高权重的王爷,一个是掌管后宫事物的皇后,只要在两人之间扯上点儿关系,不论他们是不是清白的,陆紫清都难逃厄运。更何况,这两人之间,本来就算不得清白。
丽妃跪在地上,朝景澜的方向膝行两步,悲声道:“皇上就是这样想臣妾的?臣妾自知皇上已经厌恶了臣妾,但臣妾对皇上的心意,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臣妾所思所想,可都是为了皇上啊!”
内宫风云
第一百三十七章:生产
丽妃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再度轻而易举的败在了陆紫清的脚下,不甘心景澜竟如此信任陆紫清,不甘心陆紫清做了此等丑事还能安安稳稳的当着她的皇后。陆紫清是用了什么妖法手段,才能将景澜迷惑至此?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不是想要陷害皇后,臣妾……臣妾是有证据的!臣妾有皇后和恭亲王私通的证据!臣妾……”
“满口胡言!”景澜一声厉呵打断了丽妃道:“自朕立后以来,你便缕缕与皇后作对,皇后对你也是多番忍让,朕也曾罚过你,你今日竟还敢明目张胆的加害于皇后,真是不知好歹!”
“皇上……”丽妃眼中含泪道:“没有……臣妾没有要加害皇后,臣妾……”
“好了,你真是叫朕失望至极!既然你屡教不改,就不要再踏足凤仪宫了,来人,传朕旨意,丽妃即日起禁足云西宫,静思己过,皇后生产之前,谁都不许去见她!免得她再在宫中作乱!”
众人看着景澜的脸色,全部都噤了声,王夫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慌张无措的往人群后缩了缩身子。
景澜话刚一落,就有人来拖丽妃出去,丽妃挣扎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想要加害皇后,臣妾所言都是真的,恭亲王不仅给了皇后娘娘信物,他,他还多次与皇后暗通款曲,就在宫中西南角的一处废弃的宫殿里,皇上不信,大可以去查查!”
“给朕堵上嘴,带下去!她这般大声嚷嚷,别污了皇后的名声。”
“是。”
丽妃被拖走后,景澜才笑道:“丽妃素来不知分寸,叫恭亲王看了笑话了。”
恭亲王摇了摇头,对刚刚的事情毫不在意。
“今日之事,皆是丽妃乱来,谁都不准在背后给朕散播谣言,若是有人学那长舌妇的行径,叫朕再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朕定饶不了她!”
“是,臣妾明白。”
景澜满意道:“好,都退下吧,今日你们也都闹够了,别再打扰皇后了。”
“是,臣妾等这就告退,还请皇后娘娘保重身体,臣妾,就不打扰了。”
薛贵妃屈了屈膝,带着一众人退了出去。一时间,殿内除了伺候的宫人,便也只剩下景越,景澜和陆紫清了。
“既然此处已经无事,那臣就先告退了。军中还有些军务要与陵怀王交接,臣便不在此多耽搁了。”
“也好,朕也有些军中的事物要与恭亲王商讨,经她们这么一闹,朕的酒也算是醒了,那就先一道去御书房,你我兄弟二人,先去谈一谈正事。”景澜说完,笑看了陆紫清一眼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若是无碍,就回寝殿躺着,朕闲时再来看你。”
陆紫清善解人意道:“皇上安心去吧,您也看到了,臣妾没什么事的,皇上也要以朝政为重。”
待景澜和景越走出去后,陆紫清才彻底松了口气,陈姑姑忙上前扶住陆紫清,有些后怕道:“还好皇上信得过娘娘,看见那玉镯时,奴婢真是吓坏了,若丽妃的计谋得逞,那对皇后娘娘您来说,可真是杀身之祸呀!”
陆紫清只苦笑一声道:“皇上哪里是信得过本宫,不过是在保全自身的颜面罢了,丽妃最失策的地方,就是她只是顾着算计皇上的疑心,没有顾全皇上的脸面,一国之母与当朝王爷私通,可不是后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小事,闹出来,皇室可还有威信可言?”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对娘娘您和恭亲王的事情,还是心存忌惮?”
景澜是何许人也,继位之前,能够在先帝和景越的眼皮子底下蛰伏这么久,连自己的侧妃失贞都能忍下来,这样的心性,他不想暴露出来的情绪,就不会叫人知道。
现在虽看着表面平静,但他真正是个什么心思,陆紫清也只能揣测一二,并不能全然摸个通透。但有一点,陆紫清是能确定的,景澜现在,是窝着火气的。
“怎么可能不忌惮,今日压下不提,不是说不追究,不然,刚刚也不会不听本宫辩解,就找着借口离开了,看着虽是风平浪静,但却不是什么好事。”
“那娘娘该如何是好?若皇上真的偏听偏信了,娘娘岂不是难逃此劫?丽妃这招也真是阴毒的历害,竟用恭亲王来污蔑娘娘。”
陆紫清也有些无奈,她曾细细回想过许多次,与景越见面的次数真可谓是屈指可数,景越对她的态度,她也摸不清是个怎么回事,只是能感觉到,里面绝无恶意。而景澜,似乎对她与景越的事情格外敏感,这件事情,算是撞在陆紫清的死穴上了。
“陈姑姑觉得本宫又能如何,你出去看看,不出意外,凤仪宫的守卫必定又添了许多,皇上怎会容许本宫私下里有什么动作?本宫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皇上的眼里。”
陈姑姑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从哪里来看,对陆紫清都是无利的,丽妃虽被禁足了,陆紫清这边又何尝不是软禁?
“娘娘心里都清楚,却不见怎么慌乱,可是已经有了对策?”
“没有。”陆紫清摇头,淡淡道:“本宫不过是在庆幸而已。”
陈姑姑不知陆紫清在想着什么,疑惑道:“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本宫是庆幸,皇上还愿意去查,没有直接要了本宫和这孩子的性命,凭皇上的脾性,已经算是难得了。”
陈姑姑一想景澜往日的行事作风,心惊之余,也明白了陆紫清的感受。
“娘娘说的也是,留有一条命在,总会有翻盘的机会,只要小皇子能安稳出生,皇上看在小皇子的份儿上,也就不会在恭亲王的事情上与娘娘置气了。”
“若皇上真的疑心本宫……这孩子,怕就是唯一能证明本宫清白的了,本宫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这孩子平安降世。”
陈姑姑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娘娘的意思是说……”
陆紫清阖了眼,虽没有回答,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既然有人将她和恭亲王扯在一起,就能把这孩子和恭亲王联系起来,景澜怀疑她的清白事是小,怀疑这孩子的血脉,才是大。
陈姑姑对景越和她的关系并不清楚,但景澜却是清楚的。单凭之前的事情,景澜就足以处死她了,只是景澜虽生气,却从没真的下过杀手,这也让陆紫清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孩子是景澜的,景澜再如何生气,也不会真的动她。
“你去叫司蝶进来,本宫有话要单独问她。”
司蝶进来后,不用陆紫清吩咐,便自觉的将衣袖里的玉镯给了陆紫清,陆紫清细看一番,才叹道:“果然是被掉包了,刚刚大家看到的才是真的,你收起来的这只,是假的。”
“奴婢早在偏殿走水的时候,就潜入了娘娘的寝殿,将这玉镯取了出来,怎么会是假的?除了奴婢,就再也没人碰过了。”
“倒是本宫低估了他们,不用想了,在此之前,早有人把这镯子掉包了,她们这是有备而来。”
司蝶慎重道:“这事情也就只有奴婢和司梅,司竹她们知道,莫不是,她们中间出了内鬼?”
陆紫清目光沉了沉,动作缓慢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话语里满含信任道:“她们二人,不可能会背叛本宫,许是有人暗中套了她们的话,你这几日去查一下,都有谁曾动过本宫的柜子。”
……
“恭亲王没有什么想与朕解释的么?那只镯子,真不是恭亲王的?”
景越淡淡一笑道:“怎么?皇上希望那只玉镯是臣的?”
景澜看着景越,眼中暗含怒火。景越虽一直都恪守君臣之礼,人前人后都叫人挑不出毛病来,但景澜却知道,景越对自己毫无敬意可言。
“恭亲王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皇后,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景越闻言,目光清冷道:“皇上也不是第一次提醒臣了,臣一直谨记在心。但有一点,臣也要提醒皇上,林氏一族的血,染红了整个大靖。皇后娘娘不知情也就罢了,若有一日知道了一切,皇上打算如何给皇后一个交待?”
景澜猛地站起身来,讽刺道:“朕倒是没想到,恭亲王竟也会威胁朕。怎么?恭亲王既都知道,是想去告诉皇后不成?恭亲王想去,朕也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