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正当景越心灰意冷之时,司白终于带来了有关陆紫清的消息。
离京城十里的燕山,发现了陆紫清的行踪!
景越听过消息后,猛然起身道:“备马!朕要亲自去接她回来!”
司白有些不赞同道:“还请皇上三思!燕山一行,吉凶难料,皇上实在不宜亲自前往,不如就由属下代皇上走一遭!属下用项上人头保证,定会将夫人平安带回,毫发无损!”
景越摇头,神情坚定道:“朕必须要亲自去接,本也没什么事情是比她还重要的。”
司白看着往外走去的身影,只能起身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为了保证景越的安全,此次随行的,除了司白还有一队御林军,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到燕山后,一路上了山崖上,才见到了陆紫清被绑在崖边的身影。而此时陆紫清身边,还有一个景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
景越看着如侧妃,眼中的杀意尽显,当初的毒酒是他下旨赐下的,也是宫人亲自看她喝下的,怎么竟还活着?
如侧妃笑意嫣然的朝着景越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沙哑的声音听的景越皱眉,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身边的陆紫清,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脸上那到结了痂的伤口!如侧妃竟然有胆量对陆紫清出手!
景越强忍下怒火,冷声道:“放了她,朕饶你不死!”
如侧妃原本看着景越的目光还有几分痴迷,听见他的话后,立马染上了几分阴毒,手里的匕首也跟着抵在了绳索上,有些癫狂的大笑了许久,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皇上就是这样对臣妾的?”如侧妃声音有些发颤:“若不是因为陆紫清这个贱人,有生之年里,臣妾怕是再见不到皇上一面了吧?皇上当真就……就这般不顾念那么多年的情意么?”
景越皱眉,他从不觉得与如侧妃有什么情意可言,当初肯给她一些荣宠,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虽然她的长相与陆紫清有几分相似,但景越却没有糊涂到把如侧妃当成陆紫清的替身。在他眼里,如侧妃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你想要如何?”
景越强压下了心中的杀伐之意,现在这种情况,是万不能激怒如侧妃的,陆紫清就在她手上,她若是发起疯来,怕是会对陆紫清不利。
“我要如何?”如侧妃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摇头道:“臣妾能如何?皇上想叫臣妾死,只需要一句话,就有宫人送上毒酒,臣妾对皇上的决断,自然一直都是听之任之了。”
景越放缓了神色,声音轻柔道:“你有什么话,先放了她,朕与你单独谈谈如何?”
如侧妃一愣神,眸中盈满了泪水:“这还是皇上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与臣妾说话。”
景越的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冲过去救人。此时的如侧妃,早已经失了理智,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都是预料不到的。
“皇上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如侧妃突然冷笑了一声,匕手用力,绳索跟着颤了颤“皇上若是想动手,大可比比,是皇上的剑快,还是臣妾手里的匕首快!”
景越背脊一僵,忍下了蓬勃的怒火:“你到底想如何!”
如侧妃像是没听懂景越的话一般,只淡笑道:“臣妾只是在想,要是没有这个贱人,是不是臣妾就能常伴皇上身侧了呢?”
“你若是敢动她!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如侧妃早知景越会如此说,只是心里还是阵阵发痛,她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景越的身上,景越却不曾回复她分毫,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若真无情,如侧妃也就认了,但景越分明有情,只不过是全部用在了陆紫清的身上。
山风吹过,就在景越与如侧妃僵持不下的时候,陆紫清也幽幽醒了过来,她的双手被缚,身体悬在断崖上,往下看去,便是万丈深渊,似乎稍稍挣扎一下,变会摔下去。
陆紫清没有多少畏惧,抬头朝着景越的方向看去,待看到那抹日思夜念的身影时,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下来,动了动唇,无力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景越早在陆紫清醒来时就发现了她的动静,目光直直的盯着陆紫清。这几日过去,陆紫清原本消瘦的身形越发瘦弱不堪了,显然是吃了许多的苦楚,眼眶都跟着凹了进去,这副模样,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朕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
如侧妃眼睛发亮,沙哑的嗓音中隐含着几分激动:“若是我想要做皇后,做这一国之母,皇上会同意么?”
景越神色阴沉,但还是忍着脾气道:“可以!放了她!朕这就封你做皇后!”
如侧妃像是信了一般,转头对着陆紫清扬眉道:“听见了没有?无论我的手段光不光彩,皇上总是答应我了。日后,我便会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呢。”
陆紫清心里有些发寒,她被如侧妃囚禁十几日,如侧妃那扭曲的心思,陆紫清再清楚不过,单看她现在不达眼底的笑容,就可知她并没有心动。
“可是……”
就在景越想要趁她不注意,将陆紫清救下来时,如侧妃突然转了口,笑容阴毒道:“可是臣妾更想看的,是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呢。皇上越是喜欢这个贱人,那我便越要毁了她!”
如侧妃话落,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滑了下去,绳索被割断,陆紫清的被悬在空中的身体猛然下坠,景越再不敢耽搁,电光流转间,运气轻功,快速拉住了滑下去的绳索,生生将陆紫清掉在了半空中!
“皇上!”
一众御林军冲上前来,如侧妃却是直接将匕首插进了景越的肩膀!景越拽着绳索的手吃痛,突然一松,却又立马收紧了力道。
“都别过来!谁敢过来,我便拉上皇上一起死!”
司白忙挥手,叫众人停了下来。刚刚景越动作太快,他们想要护驾也赶不急,此时这种状况,可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陆紫清抬起头朝着景越看去,只觉得上面的人影有些模糊,刚刚身体掼在崖壁上的时候,头也跟着重重的撞了上去,陆紫清只隐约听见了景越的呼喊声,似是想要拉她上去。
“景越……”
陆紫清轻呼了一声,尽量弯起了唇角,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到了最后,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侧妃看着两人这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样子,更是癫狂了起来,俯身抚轻抚着景越刚毅的面容,轻声呢喃道:“不论皇上如何待臣妾,在臣妾心里,皇上始终都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爱着的人,臣妾如何能忍心叫皇上去死呢?只是臣妾虽不能要了皇上的性命,却可以叫皇上尝一尝,生死永隔的滋味!”
如侧妃话落,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拽住了陆紫清的腰身,将她向下拉去。如侧妃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今天引景越过来,也做好了跟陆紫清同归于尽的打算,陆紫清的命既是比她的高贵,那拉着她一起死,也算是值了!
景越肩膀上本就受了伤,原本还能勉强的适应陆紫清的力道,但突然加上一个如侧妃,手心里的绳索却极速滑了下去,只留下一道血痕!
“清儿!”
景越双眼猩红,刚一撑起身子,就急怒攻心的吐了口血,眼看着就要纵身而下,却被司白一把拉住。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
景越就像是失了理智的野兽一般,直接与司白动起手来,眼里心里都是陆紫清掉下去时那微微含笑的面容。
司白制不住他,只得以下犯上的在景越脖颈劈了一掌,将景越打晕了过去。等他没了意识后,才神色沉重的对着边上的御林军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下去寻夫人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这就带人搜查!还请司白大人先带皇上回宫诊治,无论如何,皇上的龙体才是最要紧的。”
司白点头,心中却有些没底,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陆紫清在景越心中的地位。那就是景越的命根子啊!陆紫清若真的死了,景越怕是……也不会好过吧?终归是自己护主不利,才陷入了这般境地。
第一百五十九:谁是皇后?
陆紫清再度醒来时,是在一处布置精细的宫殿里,床榻边正趴伏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样子该是累坏了,此时正沉沉的睡着。
陆紫清只觉得一阵头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
细细的看了一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后,陆紫清掀开了被子,摇摇晃晃的赤着脚下了地,朝着屋内的方桌走去。
“母后?您醒了?”
陆紫清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水杯瞬时滑落在地,‘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温热的茶水尽数溅在了陆紫清的脚背上。
“母后!”身后的人惊声叫道,刚要上来扶她,就有人先他一步抱起了陆紫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