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想着之前曾经答应过陆紫清,只要她愿意帮离坼夺得皇位,自己就会助她离开西凉……如今陆紫清趁乱离开了,也算是兑现了她的承诺吧?
“奴婢真的不知!”
离坼脸色铁青,直接一脚将流香踹出了好几米远。流香是他的心腹,但离坼也了绝不容许她如此背主!流香日日寸步不离的跟着陆紫清,凭着她的聪明,如何会对陆紫清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分明是想要帮着陆紫清离开!
流香被踢的吐了口血,又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道:“奴婢知罪!”
离坼复又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这一刻,离坼显然是动了杀意,陆紫清就是他心中的魔障,如何都除不去!
流香依旧是抿着嘴,不肯多说半句。倒是随离坼一同前来的于正,看着离坼的神色,琢磨了片刻道:“王爷,奴才许是知道德馨公主的下落。”
流香急道:“于公公!”
于正对着流香无奈道:“流香姑娘这又是何苦呢?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能为自己的主子考虑,主子既然是王爷,有什么事情,是能瞒着王爷的?”
流香也明白这个道理,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她实在是不知道,将陆紫清抓回来,强行留在离坼的身边,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离坼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不该是皇位么?离坼又何苦如此执着于陆紫清呢?
“你说!”
“禀王爷,奴才当时虽然没有守在德馨公主身边,却是从先帝和端阳王那边得来了一个消息……”于正心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便附在离坼耳边道:“奴才得知,大靖的皇帝之前也在月城,想来,德馨公主是被大靖皇帝给带走的。”
离坼听完,当即朝着府外而去,边走边吩咐道:“随本王出城,一路朝着边境追!人一定还没有走远!无论如何,都要将德馨公主给本王带回来!”
“王爷!”流香一把抓住了离坼的衣袍,求道:“还请王爷放了公主回去吧!公主她……心思从来都不在王爷身上!王爷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离坼一把将流香挥开,没有看她一眼,只冷淡道:“她是本王的女人!日后,更会是本王的皇后!”
流香只能看着离坼远去的身影,暗自为陆紫清担忧着。她跟了陆紫清这么久,要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她想要帮陆紫清一把。却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轻,离坼是不会将她的话听进去的。
陆紫清能不能成功逃离西凉,便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陆紫清一路跟着景澜而去,这条路线,早已是景澜研究好的了,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西凉,回到大靖去,但终究,景澜还是低估了离坼对陆紫清的心思。
景澜原以为,离坼继位后,会留在皇宫里主持大局,一时片刻是追不来的,没想到,离坼在发现陆紫清离开的一瞬间,便追了出来!
一行人马刚刚离开京城不远,陆紫清原本还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刚要睡着,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陆紫清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这不像是景澜的人马,唯一的可能,就是离坼的人。
“怎么回事?”陆紫清皱眉问着景澜,景澜也已经听到了声音,看了陆紫清一眼道:“该是你太得离坼的喜欢,惹得他不顾自己得来不易的皇位,直接追了出来。”
“……”
陆紫清听出了这话里隐含着的醋味,任谁也没有想到,离坼竟然真的会疯狂的追出城来。
“皇上可有什么对策。”
景澜原本出城的时候,给离坼准备了一步障眼法,按理说,离坼是不该如此轻易就找到自己的行踪,除非……
“你身上,可有什么离坼送你的东西?”
陆紫清摇头,离坼送的东西,陆紫清都会拒绝,又如何还会带在身上?
两人还没有想出什么对策,马车就已经被迫停了下来,离坼的声音也传进了陆紫清的耳朵里。
“大靖皇帝,别来无恙啊!你千里迢迢的来了西凉,是要将本王的夫人拐到哪里去?”
“夫人?”
景澜瞥了陆紫清一眼,眼中尽是不悦之色,哪怕现在陆紫清其实已经算是景越的女人了,但景澜还是见不得她与旁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皇上看着臣妾做什么?还是先想一想办法,如何解了眼前的困局才好。”
景澜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先出了马车,与离坼遥遥相望道:“如今,朕该改口称祁阳王一句西凉皇了吧?怎么?西凉皇不急着收拾宫中的残局,追着朕跑来做什么?”
离坼看着景澜身后的马车道:“大靖皇帝来我西凉,按理说,本王应该将你留下的,但为了给夫人一个面子,只要将她留下,本王就保你平安回到大靖,不然……”
离坼的话音刚一落,身后的将士就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剑,时刻准备着上前与景澜等人一决生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追兵
景澜脸上没有半分胆怯之意,只淡淡问道:“朕出月城之时,找了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从不同的道路分头而走,西凉皇是如何这样快找到朕与皇后的踪迹的?”
离坼也不再隐瞒什么,答道:“每日夫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熏过香料的,本王府中的猎犬,嗅着这独一无二的香料味儿,就可以找到夫人的踪迹,无论她在天涯海角,都难逃本王的手掌心!”
陆紫清眼皮一跳,没想到,离坼竟会用如此阴损的办法,原来,他早就在防备着自己离开了,这香料,还真叫她没有注意到。
陆紫清心中暗恨,掀起了车帘,走了出来,对着离坼道:“祁阳王这是要做什么?还想强行将本宫留下来不成?”
离坼见到陆紫清的刹那,目光柔和了许多,声音里更是透着一丝请求的意味道:“跟本王回去,好不好?别再闹了,景越和景澜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你,这世上,只有本王,才是与你最相配的。”
陆紫清神色毫无波动,就算离坼捧着一颗真心,但陆紫清对离坼并没有男女之情,也自然是不会在乎的。
“本宫一直都将祁阳王视作朋友,祁阳王强行将本宫掳到西凉的事情,本宫不想与王爷追究,但也请王爷不要太过分!放本宫回去,本宫还能当王爷是朋友,若不然,便只能是刀剑相向的仇人!”
离坼心中一阵揪痛,陆紫清这番话,对他来说,实在是诛心,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陆紫清的!离坼一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陆紫清之所以对他没有感情,全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景越,只要彻底断了陆紫清回大靖的念想,慢慢的,陆紫清自然也就认命了。
他与陆紫清之间,会有属于他们二人的儿女,陆紫清会将自己当做她的夫婿,慢慢对他交付出真心……只要有时间,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清儿……你何不试着信我一次?我发誓,我绝不会亏待了你,景越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陆紫清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离坼会对自己这般死缠烂打,她自认从来没有给过离坼什么幻想,离坼这又是何苦呢?
“祁阳王,还请你让开!”
离坼见陆紫清仍旧不为所动,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但还是目光坚定的看着陆紫清,对身后的将士吩咐道:“不准伤了德馨公主一分一毫,将人……给本王抢回来!”
“是!”
陆紫清见到离坼这疯狂的举动,低声对着景澜道:“现在要如何是好?你可有什么后招?”
景澜无奈道:“西凉与大靖正在交战,朕这次过来救你,本就是瞒着全天下人,身边根本没有多少人手,此时此刻,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陆紫清难免有些灰心丧气,正想要说什么,景澜却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朝着外面冲杀了出去。因着景澜怀里还抱着陆紫清的缘故,将士们很是受限,不敢真的出狠招,伤了陆紫清,一时倒叫景澜占了上风。
陆紫清身上染满了鲜血,目光清冷的看着景澜向外冲杀着。景澜现在,显然是在以命搏命,所有的影卫都没有护在他的身边,反而集中去阻拦离坼,拖住了离坼的身形,虽然损失惨重,但也真打乱了离坼的阵脚,叫陆紫清与景澜逃了出去。
离坼眼睛泛红,陆紫清本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就这样被人截走,实在叫他不甘。当即怒喝道:“还不快追!给本王追!一定要将德馨公主给本王追回来!要不然,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属下遵命!”
离坼解决了身边最后一个影子,提剑站在原处,朝着陆紫清离去的方向看去,刚要追过去,就被身后的人给拦了下来,劝道:“王爷万不可再去了,德馨公主那边,自然有人继续追踪,如今大靖皇帝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大靖皇帝更是身负重伤,带着德馨公主,想来也是走不远的。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登基继位,稳定朝局,铲除太子一党,才能在德馨公主回来后,保全德馨公主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