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将陆紫嫣打横抱了起来,一路调笑的去了龙宸宫。
凤仪宫内,陆紫清回来后就在思虑妃嫔们晋位的事情,心中也大概有了些打算。待闲下来后,陆紫清便叫司梅为自己研墨,站在桌案后提笔练字。
“娘娘在外面逛了那么久,不如好好歇一歇,一会儿再练吧。”
“本宫不累,只是今日有些兴致,只练几张就停下。”
“娘娘今日见过苏大人后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平日里哪有这么高的兴致?”
“苏文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翰林院院士,看皇上的态度,对他也很倚重,日后入阁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陆紫清确实很欣赏苏文卿,或许是因为自小由外祖父亲自教养的原因,陆紫清骨子里也沾染上了文人的清傲之气,所以对苏文卿这样既有才华又清高的人很喜爱。
“你记住,今日本宫与苏大人偶遇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让旁人知道了,本宫就有麻烦了。”
“是,奴婢清楚,芍药当时被奴婢拦在了阁楼外,并不知道苏大人也在里面,娘娘放心就好。”
陆紫清听了放心了许多,又问道:“听四喜说,皇上上午的时候抱着婉才人正大光明的从御花园去了龙宸宫?”
“是,听说……婉才人在里面待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皇上特地派了玉辇送婉才人回去,各宫的娘娘们这时候怕都嫉妒的很呢。”
陆紫清笔尖一顿“皇上好兴致,也不知这究竟是宠她还是害她?”
宫中的女人都时刻盯着景澜的一举一动,景澜如此大张旗鼓的宠幸陆紫清,无疑是让她与后宫诸人结怨。日后陆紫嫣在宫中的日子注定了不会好过。
司梅神色很是畅快,笑到:“奴婢觉得婉才人就是自作自受,总想着争宠,还从不将旁人放进眼里,也怪不得各宫的娘娘都在心里恨着她。”
“皇上喜欢的,也就只有她的脸而已,自然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婉才人自己又是一个没脑子的,本宫若不看顾着些,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清楚。”陆紫清又想起了跟在陆紫嫣身边的红砂,叹道:“也是可怜了红砂那个丫头了,跟着婉才人这样的主子,日后有苦头吃了。”
“红砂是娘娘的人,为娘娘办事也是应该的。”
“等过一段时间,本宫找个机会将她调回来。”
陆紫清刚练了两张字,外面就响起了通传声,竟是景澜来了。陆紫清有些讶然,走出去接驾“皇上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该陪着婉才人么?”
景澜拉起陆紫清,带着她走进殿内道:“朕看着婉才人的脸,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清儿来,便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你。”
陆紫清见他言语暧昧,只轻笑道:“皇上有温柔小意婉才人服侍,怕是都要忘了臣妾了,只是皇上也要注意龙体,白日里劳心劳身……会坏了身子的。”
景澜尴尬了一瞬,有打趣道:“清儿这是吃醋了?若你愿意从了朕,朕何必去找婉才人,她可及不上你半分。”
“皇上这话说的越来越不着调了,既然皇上来了,臣妾也正好想要问问有关妃嫔晋封的事情。”陆紫清正色道:“臣妾想着,所有嫔位以下的妹妹们都各晋一级,丽妃晋为正一品妃,至于薛贵妃和月嫔,就要皇上来决断了。”
景澜想了片刻道:“薛贵妃就先不晋封了,贵妃上也就只有皇贵妃了,薛贵妃虽娴静端庄,但毕竟膝下无子,不好随意晋封,就多赏赐一些珍宝,作为补偿吧。”
“也好,那丽妃和月嫔呢?”
“丽妃就晋为正一品宸妃吧,至于月嫔,就不必晋封了,仍旧禁足就是。”
景澜对月嫔的厌恶一直有增无减,陆紫清也不愿多劝,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景澜倒了一杯温茶。景澜却突然抓住了陆紫清的手道:“清儿可是觉得朕太过无情?对待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毫无怜悯之心?”
陆紫清稳住了手中的茶壶,摇头道:“臣妾没有,臣妾相信,皇上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皇上现在不愿和臣妾说,臣妾便也不会多问。”
景澜突然觉得温暖了许多,虽然是故意接近陆紫清,但却也无法否认,每每与陆紫清独处时,自己就会觉得很轻松。
“关于晋位的事,朕还有些想法,婉才人还算合朕心意,借着这次机会,就直接晋封为婉嫔吧,至于王昭仪,就晋封夫人吧,就不拟封号了。”
“王昭仪?王昭仪才刚刚入宫,就晋封为从一品夫人……宫中的姐妹们怕是会心里不舒坦吧。”
“朕看王昭仪还不错,宫中少有像她一般豪爽的女子,朕很喜欢,就晋为夫人吧,她担待得起。”
第三十五章:安王妃寿宴
“既然皇上喜欢王昭仪,那就照着皇上的意思办吧。”
景澜见陆紫清这样听话,也满意的很“明日是安亲王妃六十大寿,安王叔之前一直都很照顾朕,朕想让你代朕出宫一趟,为安王妃祝寿。”
“这样的事情,皇上怎么不早说,臣妾连寿礼都没来得及准备。”陆紫清听了有些发愁,开口抱怨道。
“你放心,寿礼朕已经准备好了,安王妃不喜金银之物,最爱音律,朕特意命人搜罗了一本孤本来,里面的琴曲,安王妃定然喜欢。”
景澜在凤仪宫坐了几个时辰后,便回了龙宸宫,还派人将琴谱送了过来。
陆紫清是认识安王妃的,小时候曾经跟着母亲前去拜见过,印象中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性格柔和,确实极为爱琴,府里光是珍贵的古琴就有许多,安王妃一直将它们视若珍宝,景澜的这份礼物,也算是投其所好。
“娘娘,司竹想要见您。”
陆紫清不想理会,便说不见。
“娘娘,求求您见一见司竹吧,她这几日都在反省,日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儿了,以为娘娘不要她了,奴婢看着不忍心。”
陆紫清被司梅求的有些心软,两个丫头是自幼就跟在自己身边的,感情深厚的很,本想冷落司竹一段时间,此时却有些不忍心了“罢了,你去带她进来吧。”
司竹进殿来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膝行到陆紫清身边磕头道:“娘娘,之前是奴婢的错,奴婢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还请娘娘不要赶走奴婢,奴婢想一辈子伺候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
陆紫清见她哭的可怜,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本宫便相信你这一回,你我一起长大的情谊,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更是本宫的姐妹,本宫不想你们两个都命丧深宫,成了这里的一缕冤魂,若想继续留在本宫的身边,一定要谨言慎行,一起好好活下去!”
司竹知道陆紫清是为了自己好,眼中满是感动,哽咽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改,好好服侍娘娘,不再给娘娘添麻烦。”
陆紫清见她真的涨了教训,便也有了笑意“快起来吧,跪了那么久,膝盖也不知道疼?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你与司梅陪着本宫去安王府给王妃祝寿。”
“娘娘可要准备寿礼?”司梅道:“库房里还有许多这些日子来皇上赏赐的珍宝,可要奴婢去挑两件贵重的?”
“寿礼在于心意,安王妃不爱金银,那些她也不会喜欢。外祖父留给本宫的书中,有几本是医书,里面有一本专门记载了治疗心疾的法子,安王妃患有心疾,送这个做寿礼最合适。”
景澜说安老王爷曾经很照顾他,陆紫清却不以为然,据她所知,安老王爷一直都是当时的太子党,也就是现今恭亲王景越一派的人。景澜登基后,安老王爷自觉的辞去了朝中的职务,不再过问朝政,倒也算是识时务。
景澜之所以愿意给安王爷一个体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第二日上午,陆紫清换了一身正红色的皇后凤袍,乘着皇后仪仗出了皇宫,到了安王府后,陆紫清扶着司梅的手下了马车,就见安王妃已经带着一众女眷候在了正门外。
安王妃带着众人向陆紫清行礼,陆紫清忙上前扶道:“安王婶快快免礼,今日您可是寿星,若因本宫而扫了兴致,那本宫可就罪过了。”
安王妃站起身来,看着陆紫清笑道:“皇后娘娘亲自驾临,已经是给了臣妇莫大的容光,臣妇怎能怠慢了娘娘,莫要站在门前了,娘娘里面。”
“您是本宫的王婶,不必如此见外,随意一些就好。”陆紫清见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关心道:“王婶的身子可还安好?本宫听说前些日子您曾大病了一场,现在可都医好了?”
安王妃已经是六十高龄,本身就有些心疾的毛病,之前的一场大病险些没挺过来。如今虽然医好了,却也有些精神不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安老王爷爱重自己的妻子,便想着借她六十大寿这桩喜事,冲一冲王妃身上的病气。
“还是那副老样子,没什么大碍。”
陆紫清在安王妃的带领下进了内院设宴的地方,同安王妃共同坐在了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