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小心的看了司蝶一眼,朝着陆紫清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陆紫清冷静了许多,转身坐到了榻上,凝眉盯着司蝶道:“本宫今日,跟你说过什么?”
司蝶低眉顺眼的答道:“娘娘告诉奴婢,这件事情,全当不知道,不要多管!”
“那你呢!”陆紫清头一次这样动怒,呵斥道:“谁准你私下里去告诉恭亲王的!恭亲王和祁阳王之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该当如何!你是怕这事情闹不大么!”
司蝶也明白,刚刚景越与离坼一同出了关雎宫的寝殿时,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是闹大了!景越和离坼若是真的打了起来,无论是谁受了伤,都不会是一件小事。司蝶刚刚想要追着二人过去的,但却被寻来的陈姑姑拦住了脚步,现在的她,心中的隐忧并不比陆紫清少。
“奴婢也是奉了恭亲王的命令,但凡皇后娘娘身边出现了什么危险,都必须立时报给王爷,不得拖延!奴婢怕娘娘遇险,这才自作主张,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陆紫清看着司蝶的目光,心知司蝶也确实不是有意的,她怕是也只将见到暗器的事情报给了景越,任谁也没有想到,景越和离坼,竟会同时出现在自己的寝殿内!
陆紫清有些头痛,只好挥手道:“算了,你退下吧,去寻一寻王爷与祁阳王的踪迹,看着他们一些,别叫他们下手失了分寸,出些什么意外!若是恭亲王出了什么事情,你就自己在外面了断吧!不用再回来见本宫了!”
司蝶没有求饶,景越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用陆紫清说,她自己就会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将王爷平安找回来。”
……
行宫外,离坼与景越虽说是动起了手来,但两人也都是知道分寸的,从行宫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惊动侍卫,直到了一处无人的林子中,才大开大合的打了起来,两人的身手都是数一数二的,一时打起来,自是难分高下。离坼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重重的暗器,景越应付起来,半点儿都不能分神。
景越的怒火太盛,招式也越发狠厉了几分,离坼一时不慎,头发被景越的剑齐齐划断了一缕。离坼停了下来,看着自己飘散的头发,冷笑道:“恭亲王真是好武艺,不愧能将我西凉的军士打得节节败退,只是恭亲王这么好的功夫,却全都用在了女人的身上,还真是有些没出息!”
景越一言不发,他现在只想要了离坼的命!想一想陆紫清竟还会叫别的男人近身,景越就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且慢!”离坼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着景越的剑势道:“恭亲王难道不想知道,本王与皇后娘娘,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么?上一次,王爷在皇后娘娘身上留下的吻痕,可是叫本王心中很是不舒服呢。”
景澜身形果然一顿,离坼见他心思乱了,趁机发了一枚暗器,直射进了景越的肩头。
景越手中的剑直接掉在了地上,捂着肩膀,冷眼瞪着离坼。离坼喘了几口气,等呼吸平复过后,才嘲讽的看着景越道:“谁能想得到,堂堂大靖的战神,竟然是一个情种?西凉与大靖若是交战,在本王看来,不用费一兵一卒,只需要将皇后娘娘掳来,恭亲王和皇上,就会主动退让三尺,不战而败!”
“不要打皇后娘娘的主意!”
景越的鲜血顺着指尖流下,额间更是冒着冷汗,这副模样,倒是看的离坼啧啧称奇,赞道:“恭亲王果真是个勇士,本王这暗器上,都是淬了毒的,这毒虽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剧毒,却是有叫人全身无力的功效,按理说,现在早就该发作了,中了这毒,还能站着的,恭亲王算是本王见到的第一人。”
若不是两人立场相对,离坼还真是想交下景越这个朋友,难得见到这么个顺眼的人物,偏偏是敌国的王爷,更是那小毒妇的情人,还真不是什么叫人开心的事情。
离坼捡起了景越的剑,搭在了景越的脖子上,只稍稍一用力,景越脖颈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离坼笑的没心没肺道:“还真是一把宝剑,幸好本王反应还算快,没有叫恭亲王给本王一剑,不然,本王岂不是不死也要残了?”
景澜没有说话,用全部的意志克制着自己不能倒下,面前的这个人,对陆紫清别有所图,自己又如何能在他面前示弱?
“本王今日也不愿为难恭亲王,你我之间,无论谁出了事情,都会在京中掀起一番风雨,恭亲王也要冷静些,别叫旁的事情冲昏了你的头脑,只要恭亲王肯与本王说句软话,本王这就把解药给了恭亲王,放恭亲王离开,如何?”
景越冷笑道:“做梦!”
离坼本也不是这样爱找事的人,只不过面对景越的时候,他总有种谁先认输,谁就不配再接近陆紫清的感觉,陆紫清对他来说虽然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但男人嘛,总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不一定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最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恭亲王可要想清楚,本王手上可是没有什么分寸,没准儿……”离坼猛然朝着景越的左肩刺去,直接贯穿了景越的肩膀,鲜血染透了衣裳,脸色也随之更加惨白了几分。
“这剑,就刺在恭亲王的身上了。”
景越身形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晃了晃,单膝跪倒在了地上,离坼见他如此硬气,原还想再刺上一剑,却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心知是恭亲王府的人寻了过来,便有些扫兴的松了手,冷笑道:“既然恭亲王都跪下了,本王就当你是服软了,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本王就放恭亲王一马,下次再遇到,本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离坼与景越的武功相差无几,两人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怕是谁胜谁负,难见分晓,景越输在了心绪的变化上,离坼只提起了陆紫清,就叫他出了漏洞,这才落得个如此地步!
景越手握着剑锋,猛然用力,将剑拔了出来,身后的司蝶司白恰好赶了过来。司蝶一见景越的伤势,吓得面色一变,翻身下了马,将景越抱在了怀里,忧心道:“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景越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谁都没有想过,景越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司蝶这一刻不断的在心中埋怨自己,若是今日自己听了陆紫清的话,没将暗器一事告诉景越,是不是景越就不会遇到危险?都是她的过错,是她害得景越身受重伤!
“这是那祁阳王做的?好大的胆子,在我大靖的地界,竟然有胆量伤了王爷,找死!属下这就带着影卫,了断了他!”
司白更是愤怒,不仅是在恼怒陆紫清拖累了景越,更是恼怒自己护主不力!
“回来!”景越沉声呵止,他心里清楚,今日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闹大了,若是追根究底的查出来,怕是最后都会查到陆紫清的头上。陆紫清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她若行为不检点,怕是就难逃一死了!
“不要……不要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司白从怀中拿出了创伤药,撕开了景越的衣服,一边上着药,一边恨声道:“都什么时候了,王爷心里,还是只想着皇后娘娘,王爷何时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这样子,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景越此时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有些庆幸,不是在陆紫清面前受的伤,没有叫陆紫清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笑了笑道:“本王受伤的事情,谁都不准告诉皇后!司梅,你回去,皇后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
司蝶目光一动,迟迟不肯松手,她不想在景越身受重伤的时候离开他,她想就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从景越救下她的那一刻开始,景越就是司蝶的天,她对景越,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主仆情谊,只可惜,景越永远都看不到她!景越的眼里,只有陆紫清一人!
司白看出了司蝶的异样,他们二人也是一同长大的,司蝶的心思,景越没有在意过,司白却是从旁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无论如何,司蝶的这些心思都是不着边际的奢望罢了,从来都没有机会成真。
第五十一章:发觉不对
司白无奈的从司蝶手中接过了景越,朝着司蝶使着眼色道:“司蝶!听王爷的话,你快回去!如果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了王爷的性命。”
司蝶哪里会不明白司白的意思,眼眶不免有些泛红,但却终究是没有流出泪来,朝着已经渐渐没了意识的景越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了。
“你等等!”司白叫住了司蝶,不忘在最后叮嘱了一句道:“我知道你对王爷的心思,但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记得小心些,别漏了底。再有,王爷受伤的事情,王爷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你该明白怎么瞒过去,别忤逆王爷的意思,懂么?”
司蝶苦笑了一下,也没有回头,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你要知道,咱们不过是奴才,效忠主子自然是好事,但切记要有分寸,不要被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给迷惑了,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害了主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