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一忍,还要再忍七个多月,清儿该如何补偿朕?”
陆紫清心内冷笑,面上却是半点儿都不显现出来,娇笑道:“臣妾就还皇上一个小皇子如何?孩子就在臣妾的肚子里,皇上快别说这些羞人的话了,臣妾总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景澜见她的神情,愉悦的大笑了两声,这才将陆紫清放了下来,嘱咐道:“你先在关雎宫里好好歇一歇,朕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也该是要回宫了,等到了晚上,朕再过来陪你。”
陆紫清皱了下眉头道:“皇上今日已然为臣妾浪费了半日的光景了,臣妾这里也没什么事情,皇上快回去处理朝政吧,不用忧心臣妾,若是太晚了,也不必再过来了,明日皇上还要早起上朝,住在这行宫里,实在是不方便。”
景澜只当陆紫清是真的关心他,便也欣然应了下来道:“那好,那朕就明日再来看你。”
景澜走后,陈姑姑就带着司竹进了殿来,这些日子,司竹一直都跟着陈姑姑学一些前朝贵夫人们该懂的礼数,在陆紫清身前时,陆紫清也很少吩咐她做事了,只偶尔会给陆紫清端茶送水,经过一番调教后,倒也算是有些成效。
陆紫清见她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司竹这样一打扮,还真是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样子,白大人看了,也是会喜欢的。”
“谢皇后娘娘夸赞。”
司竹的模样本也不差,虽算不上绝美,但也是长相清秀,最难得的是,她肤色白皙,笑起来脸上还会有两个酒窝,叫人看着觉得很舒服。
“本宫已经跟皇上提了,叫白大人有空就过来行宫走一走,也好与你见一见面,相互熟识熟识。你且要注意些,在白大人面前,不要失了礼数。”
“是。”司竹乖巧的应了下来,自从那日陆紫清从她房里回去,就险些流产的事情后,司竹就越发乖巧懂事了几分,她总觉着,陆紫清的事情,与她是脱不了干系的,若不是她害得陆紫清日夜为她操劳担心,陆紫清也不会险些出事。
陆紫清大概明白些司竹的心思,但也没有点破,只神色淡然的饮了口茶。
“皇后娘娘,苏家小姐在行宫外求见。”
陆紫清听到了司梅的通传,奇道:“她回来了?快宣她进来。”
陆紫清没想到这南知薇竟然还舍得回来,不是追着陆思瑾去了徐州么?以她那性子,原以为会一直缠着陆思瑾不放呢。
南知薇走进了寝殿,就规规矩矩的给陆紫清跪地请安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陆紫清一愣,南知薇每次来见她的时候,可从不会礼数如此周全,这丫头性子活泼,爱笑爱闹,少见如此安静的时候。
“苏妹妹快免礼,与本宫多起未见,怎么也生疏上了?陈姑姑,快给苏小姐看座,本宫与苏妹妹也有许久未见了,苏妹妹可要陪着本宫好好聊一聊才是。”
南知薇有些牵强的笑了笑,不想扫了陆紫清的兴致。这几日她从徐州回来,整日里都是一副泪水涟涟的模样,看的苏父苏母心疼不已,都说要等陆思瑾回来,找他问个明白!苏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其实南知薇走到半路上就后悔了,她终究是舍不得陆思瑾,几次三番甚至想吩咐车夫调头回徐州去,但最后还是拉不下脸面,一路回了京城。陆思瑾但凡是在乎她的,怎么就不会来劝一劝她?知道她回京的时候,更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也太冷漠了些。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女昨日夜里有些没睡好,有些精神不济罢了。倒是皇后娘娘,臣女回京后,听说皇后娘娘前几日险些流产?臣女原想去宫中看您的,只是皇上下了旨,不叫人去打扰皇后娘娘,这才耽搁了下来,今日来了行宫,才算是见到皇后娘娘一面。”
“本宫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胎气不稳,现在已经好了。本宫生产之前,都会留在行宫养胎,苏妹妹可要常来陪一陪本宫才好。”
南知薇笑道:“那是自然,只要皇后娘娘不嫌臣女烦,臣女愿意日日都来陪着皇后娘娘。”
陆紫清摒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唤了南知薇到榻前来,坐起身,拉着她的手问道:“苏妹妹此去徐州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两年来,本宫与哥哥之间并没有书信往来,心中也实在是惦念的历害,不知,哥哥他在徐州过得可好?”
南知薇脸上的笑意一僵,现在,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陆思瑾的名字,奈何陆思瑾是陆紫清的兄长,陆紫清挂念兄长,问她也实属正常,只好低声答道:“一切都好,陆将军在徐州,与当地的官员混的都很熟识,所有人都对陆将军礼敬有加,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再有,陆将军再过几日,也该回京了。”
陆紫清听到陆思瑾要回京的消息,也没有急着问他的情况,反倒是对着南知薇关怀道:“本宫看苏妹妹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你老实与本宫说,是不是哥哥他欺负你了?”
“没什么的……”
陆紫清不清楚在徐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叫南知薇如此闷闷不乐,陆思瑾对南知薇的宠爱,陆紫清都看在眼里,南知薇更是十分依赖陆思瑾,按理说,两人是不至于闹成这样的。
“你不愿意与本宫说,本宫也不能断定你们二人是谁对谁错。但是有一点,本宫却是清楚的。哥哥对苏妹妹,是真心喜欢的,自小到大,除了本宫,哥哥就不曾与其他的女子亲近过,在与女子相处上面,有时候怕是有欠妥当的地方,苏妹妹要学着理解才是。”
南知薇听陆紫清劝她,一个没忍住哭了起来,那小模样看着很是可怜。这两日,无论谁来问她和陆思瑾的事情,南知薇都一直是闭口不言,但面对陆紫清的时候,她却是想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倒出来。
“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就那一日,有一个徐州的官员来府里找陆将军,陆将军与他在书房里谈了许久,臣女一时好奇,就过去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陆将军发现之后,就当着臣女的面罚了守在外面的贴身随从,臣女替人求饶……他……他却又多罚了五十鞭子,臣女怕……是真的怕了。”
陆紫清明白了过来,大概是陆思瑾将人给吓坏了,鞭子那种见血的东西,对南知薇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确实有些可怕。可陆思瑾怎么会如此生气?单单只是因为南知薇偷听?应该也不是,大概是陆思瑾不希望南知薇知道他们谈论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如此隐秘?
陆紫清柔声道:“苏妹妹先别哭,你且与本宫说说,那日在书房外面,都听到了他们说些什么?”
南知薇一愣,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臣女只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到,就被将军发现了,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
南知薇下意识的不想说出来,那日她隐约听到了军粮几字,虽然现在还与陆思瑾呕着气,但陆思瑾不想叫旁人知道的事情,她也是不会乱说的。南知薇本就不是一个碎嘴的人,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张嘴,再给陆思瑾添了什么麻烦。
南知薇能如此回答,陆紫清还算是满意,起码这丫头没有不识时务的将听到的事情对旁人都说了去。
“苏妹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与哥哥闹了别扭?”陆紫清笑道:“哥哥他是一介武夫,治家自然是严厉了一些,男人的事情,我们女人有些帮不上忙的地方,就不要过去插手。这件事情,哥哥确实该生气的,他与徐州的官员谈论事情,还特意选了书房,自然是有什么要紧的正事。苏妹妹冒然去听,哥哥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那徐州的大人看了,怕是会对哥哥有所非议,觉得哥哥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这不是叫哥哥丢了人么?”
南知薇仔细的听着,心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倒是觉得陆紫清说的也有些道理。难道徐州的事情,真的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么?
“可是……可是他怎能如此狠心?皇后娘娘没有看到,鞭子抽完后,满地都是血,都是我连累了他……”
陆紫清挑眉道:“本宫想问苏妹妹一句,哥哥他可是对你动手了?”
南知薇摇头,陆思瑾就算当时在气头上,也确实没有动她。
“这不就是了,哥哥不忍心罚你,但他终归是一家之主,总有自己的威严的,那随从在外面看守不利,叫人随意接近书房,也是他的失职,放在别的世家大族里,这种过错,都是足够直接打杀了的,哥哥罚了他一顿鞭子,已算是开恩了,挨打的人都还没有说什么,苏妹妹怎么就怕成了这样?”
“可是……”
南知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陆紫清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什么叫她反驳的余地。
陆紫清见她这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南知薇这段日子,怕是被陆思瑾给宠坏了,便道:“哥哥在苏妹妹面前,该是出奇的好脾气了,妹妹可是觉着,哥哥他什么事情都该由着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该哄着你?哥哥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脾气也算不得好,苏妹妹想叫哥哥如此,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