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骞擦掉唇角殷红血迹,毫无畏惧推开春若水笑道:“若水,你让开。今日便让堂兄打到痛快为止。”
“为兄问你,那夜千真万确是赵媛玉。”
“没错,正是你的正室夫人。”
“滚蛋……”
“啊……”
暴怒的易岚枫再次挥拳相向,直击易凌骞腹间。喷出苦水的易凌骞,脸色煞白倒地双手捂腹痛苦呻~吟。
“骞郎……”春若水已是梨花带雨,跪地求饶道:“易少爷饶命,此事全因若水而起,易少爷要出气,冲若水来……”
“枫儿,骞儿……”门外高管事扶着白发苍苍手持鸠杖的曾叔公,踏入房门。
古稀之年的曾叔公见独苗曾孙易凌骞,痛苦倒地疼惜不已,焦急言道:“高管事快扶公子起来。”
易岚枫身后传来,“咚咚”鸠杖碰撞地面之声,威严沉重。易岚枫随即转身拱手拜道:“曾叔公……”
“枫儿,这是出了何事?你们兄弟二人竟然大打出手?”
易岚枫凝了一眼,老态龙钟的曾叔公,于心不忍轻声言道:“只是有些误会,是枫儿鲁莽了,无意伤了骞弟。”
易凌骞被高管事与春若水一道扶起,闻见易岚枫之言已知易岚枫用意,顾及着古稀老人隐忍痛楚转而说道:“曾祖父,曾孙与堂兄闹着玩呢。”
“你们兄弟倒还如幼时那般贪玩……咳咳咳……”易岚枫见曾叔公右手捂胸咳嗽不止,急忙上前为其拍背顺气。
“曾叔公,您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
“曾叔公已是入土之人,多活一日已是上苍恩泽。”
“您定会长命百岁,枫儿扶您回房吧……”
“好好,你难得来你们兄弟二人,好生叙旧。”
易岚枫扶着曾叔公转身向门外走去,回眸瞥了一眼易凌骞。
只见易凌骞撑立身躯,拱手俯身向易岚枫一拜。高管事急忙追上前去,与易岚枫一同扶曾叔公回房。
寒风肆起,院中粉嫩花瓣随风而去。逆风摇摆的宽袖袍衫衬得古稀老人脊背弓偻,瘦骨佝影。
☆、伊人伤悲
第一百零七章 伊人伤悲
“吱呀”房门开启关闭, 待曾叔公睡下易岚枫与高管事一同退到门外。
“高管事, 这府上为何连个丫鬟侍女都无?”易岚枫压低声音询问。
高管事摇头叹息道:“原本还有一些良田租子可维持平日生计,可如今收成不好这日子越发不济,只好遣散下人独留老奴夫妇二人。”
易岚枫无意瞥见高管事衣衫上有几处补丁, 从随身的荷包内取出一张银票递与高管事。
“这些你拿着, 够过一阵子。”
高管事却推搡硬是不肯收,急声说道:“这些年承蒙易大少爷接济,只是前日我家公子归来刚交与老奴一笔银两。”
易岚枫闻后望着掌中青蓝荷包神色微怔,他该如何面对她的姌姌。不禁握紧青蓝荷包, 漠然言道:“告辞了。”
“易大少爷……”高管事凝了一眼,径直离去的青蓝背影,转而向后院行去。
“吱”院门开启, 易岚枫开门而出地面随之落下几片黑漆脱皮。纵然身躯挺拔,却难掩眸中黯然。步履略沉已无轻盈潇洒,心道:“我该如何面对你……”
“阿金……”背靠马车仍然酣睡的阿金,闻见有人唤他猛然惊醒, 急忙擦拭唇边口水。
“少爷可曾见到堂少爷, 堂少爷可曾说些什么?”阿金见易岚枫神色凝重,不禁有些焦急。
“莫再问了, 回府吧,不,还是去钱庄吧。”
“哦……”阿金不敢再言,待易岚枫上了马车,挥鞭赶马。
“公子, 易大少爷回府了。”高管事奔到后院,在门外告知易凌骞。
“嗯,您下去忙吧。”
易凌骞背靠床柱之上脸色稍缓,易岚枫终究未下死手,不然他早已剩半条命。门外春若水打来水,为易凌骞擦拭。
春若水濡湿手帕轻轻拈过,易凌骞红肿的下颚惹得易凌骞吸气忍痛。春若水叹息道:“骞郎,改日你我登门向易少爷赔罪如何?”
易凌骞推开春若水,轻蔑说道:“他家财万贯作享齐人之福,我有何错?”
“可终究是你我设计于易少爷……”
“够了,你回房去吧,让我独自静静。”
酒醒之后的易凌骞,每每望见春若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便不由自主想起春若水与他叔父易老爷之事。
昨夜软言哭求她莫要离他而去,转眼酒醒却是冷若冰霜。春若水满心委屈,那双桃花眼噙满泪水,紧咬朱红起身奔出房门。易凌骞望着离去桃红身影,左手握拳重重打在床柱之上。心道:易凌骞你这伪君子,明知她是不得已为之,为何要这般待她。
赵府偏堂,鸡鸭鱼肉佳肴满桌。难得赵媛玉回府,赵夫人命厨房做了赵媛玉喜爱的菜色。
一家三口围桌而坐,赵夫人为赵媛玉不停夹菜。
“玉儿,今日你夫君为何仍未伴你左右?”每每赵媛玉回赵府,皆未见易岚枫随行,赵夫人心中不满已久。
不待赵媛玉开口,赵东胜已然开口开脱道:“岚枫事情繁多,定是脱不开身。”
赵媛玉抬眸见父亲赵东胜挤眉弄眼,即刻会意笑道:“母亲女儿难得回来,夫君不在倒也自在。”
“话虽如此,可是……”
“好了,母亲若再说,女儿这便回去。”
“好好好,母亲不说便是。你们父母且吃着,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两道菜。”赵夫人深知爱女向来说一不二,便不再言语。
待赵夫人离去,赵媛玉放下筷子咬唇不语。赵东胜见赵媛玉面色为难,出声问道:“玉儿,此番回府可是有何事?”
“哎……”赵媛玉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女儿与易岚枫关系向来不好,只是有些烦恼罢了。”
“玉儿,和离之事你可曾考虑?”
“父亲当真不在乎颜面,情愿女儿和离?”
“为父这张老脸有何要紧,只是不怨你如你母亲这般,苦了半辈子……”赵东胜心中对赵夫人愧疚,唉声叹气自行斟酒饮尽一杯。
“女儿明白……”
“明白什么?”赵夫人不知何时归来,领着阿香端进一盘菜肴。
赵东胜父女二人,神色一转皆是笑容满面。赵媛玉起身将赵夫人拉入座,笑道:“明白母亲方才也是一番好意。”
赵夫人只道赵媛玉指方才之事,举手握住肩上赵媛玉白皙葇荑,宽慰道:“玉儿,你能明白母亲心意甚好。”
“母亲,女儿明白。”赵媛玉见赵夫人鬓角白发,心头一酸侧目不敢再看。
午膳过后,赵东胜命下人备好马车,送赵媛玉主仆回去。
赵媛玉撩开帷裳望了一眼父母双亲,低声说道:“走吧……”阿香朗声冲车夫喊道:“出发。”
马车晃动,车内赵媛玉眼角忽然滑下泪珠。阿香略有惊慌掏出手帕,为赵媛玉拭去,急声问道:“小姐,您为何如此?”
赵媛玉沉默不语无声落泪,阿香焦急唤道:“车夫返回赵府……”
“阿香,你作什么?”赵媛玉闻后有些慌乱,大声喊道:“回易府……”
马车骤停,车夫朗声问道:“小姐,是回赵府还是易府?”
“回易府。”赵媛玉瞪了一眼阿香,言语有些恼怒。
“是,小姐。”片刻,马车再次晃动徐行。
“阿香,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赵媛玉压低嗓子训斥。
阿香垂首言道:“小姐,阿香只是担心您,阿香错了……”
“今日你可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阿香不敢,夫人询问,奴婢只说如常。”
赵媛玉不由松气道: “罢了,念在你衷心一片。”
“小姐,您究竟有何心事?”
“不该问得别问。”赵媛玉嗔目冷言,阿香噤声不敢再问。
转眼夜色浓郁,别院东厢房门口。舒姌姌身披绯色斗篷,内里只着白色寝衣立在廊下。亥时过半,舒姌姌已让汤小池回房歇下。未见易岚枫回府,她心中不安立在廊下等待心爱男子。
半柱香的功夫,仍未等待易岚枫的身影。舒姌姌眼眸落寞,转身回房关上房门。
躺在床榻之上的舒姌姌,辗转难眠喃喃自语道:“易郎,是否已知……”
“吱呀”房门开启随即关闭,舒姌姌闻见脚步之声渐近合眼装睡。易岚枫脱去衣衫,只着寝衣坐至床沿。易岚枫凝视背对于他熟睡的女子,轻叹一声满眸愧疚之色。舒姌姌闻见叹息声,睁目闪过一抹复杂眼光,随即合眼继续装睡。
“姌姌……”易岚枫喃喃轻唤,却不敢再言语。心道:以你的性子若知晓,纵然心中难受仍然会顾及我的感受假装若无其事。
房中烛火跳跃忽明忽暗,易岚枫回眸瞥见即将燃尽的蜡烛,俊颜半阴半郁缓缓起身换上新烛上床就寝。
舒姌姌只觉腰肢一暖,熟悉的大掌触碰环抱。耳畔温热呼气燎热,舒姌姌忽而心尖一软轻声唤道:“易郎……”“可是我扰你清梦?”耳畔易岚枫声音低哑迷醉,温热大掌游走不安分磨蹭。舒姌姌翻身与易岚枫正面而对,正色道:“易郎,近来有件事藏在我心中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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