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秦怀仁声音疲惫地回答,看看对面坐着的舒姌姌开了口:“姌儿,秦叔叔只能送到这了,出了城门往西南方向走,车夫会送你们到的,一路珍重!”
舒姌姌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怀仁已经下了马车对着车夫说:“走吧,万事小心。”
驾,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舒姌姌这才想起什么,掀开帘子对秦叔叔挥了挥手说道:“秦叔叔,我娘亲跟二娘就拜托您了。”
秦怀仁并不想告诉她其实自己无能为力,保全她们两个已是冒了杀头的风险,不想舒姌姌牵挂于是回答道:“放心吧,快走吧!”
车夫听到秦怀仁的话加快的车速,很快舒姌姌就看不见秦叔叔的影子了,这才放下帘子,她看着熟睡的弟弟,想着弟弟醒了该如何安抚。
赶了半天的路,舒姌姌觉得身子酸痛,都要晃散架了。
一路酣睡的承儿似乎也觉得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看见了舒姌姌,疑惑道:“姐姐,我们怎么在马车里。”
舒承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天资聪慧,还有点少年老成,就算是比他大六岁的姐姐,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
舒姌姌刚要张口回答,舒承一脸正经地开口了:“姐姐,其实秦叔叔抱我起来时,我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见你们女人哭。”
舒姌姌听完哭笑不得,又想到弟弟如此懂事,心疼之余想到这突发的一切 ,虽不想应了弟弟那句不想见到女人哭,可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舒承见不得姐姐哭,急忙给姐姐拂泪,十足的大人样。
舒姌姌想到毕竟自己是姐姐有点难为情,娇喝道:“臭小子,那秦叔叔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舒承颔首不语算作回答,突然马车剧烈地晃动一下,舒姌姌姐弟被突然地晃动吓了一跳。
“驭”听见车夫停住了马车,车夫在外喊到:“舒小姐,车轮陷进了泥坑里了,请小姐跟小少爷先下车。”
舒姌姌姐弟随即下了马车,夏季天色早已放亮,雨也停了下来。
奈何车轮陷的太深,车夫一人之力也无济于事。
舒承到底是男孩子心性说道:“我来帮你,姐姐一同来帮忙吧。”
不待舒姌姌应答,舒承已然拉起舒姌姌的手,前往马车后面。
三人费了半天劲,愣是是没拉出车轮,舒姌姌与舒承的小脸,衣服皆被被溅上泥巴。
车夫在前面喊到:“舒小姐,歇一会在弄吧?”
舒姌姌已是筋疲力尽随即答应,三人路边树下稍作休息。
一辆马车向着舒姌姌他们的方向过来,舒姌姌三人已经听到马蹄的声音,都开始慌乱以为是追兵,车夫示意俩人躲到树后面。
待看到是辆气派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年轻小伙,车夫大声喊到:“小哥,可否搭把手啊?”
赶车的小伙看到陷在泥坑的车轮,停稳马车,回头向马车内询问:“有人马车陷入泥坑,是否施以援手?”
“是吗?”
慵懒的声音从马车传出,帘子掀开露出一张,肤色如女子般白皙的俊逸男子。剑眉星目,鼻梁直挺,虽白皙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柔。男子面上云淡风轻,温润如玉间却又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躲在树后的舒姌姌姐弟,得知并不是追兵,随即现身出来。
马车上的男子望向舒姌姌姐弟,二人衣衫污垢满脸污泥,在男子看来倒有几分可怜。
舒姌姌抬头对上男子的目光,不吭不卑道:“请公子行个方便”!
男子跳下车来站直了身子,一阵晨风吹过,浮动男子白蓝色的袍衫。他长身玉立,高挑秀雅,嘴角淡淡的上扬,冲着舒姌姌莞尔一笑。舒姌姌不禁有些失神,迷醉在男子的笑容里。她父亲也是美男子,却是儒雅书生气。这位公子有些书生的儒雅,又有些江湖侠士的放荡不羁。
恍然间,舒姌姌自觉失态,一个女子不该如此盯着一个陌生男子。舒姌姌脸上不自觉微红,只是她不知道此时自己娇俏的容颜,早就被泥巴遮掩,并没有让男子看出异样。
男子回头对赶车小哥吩咐:“阿金,去帮忙吧!”
阿金也是个热心肠,得令后立马去帮忙了。
叫阿金的小伙跟舒姌姌舒承在后面使劲推着,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车轮出不来。
舒承是个孩子,舒姌姌又是个弱女子,阿金摸着头嬉皮笑脸看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男子:“少爷,得劳您大驾啦!”
男子的笑意有些不以为然,想要说什么可是对面四人的眼光,直直地盯着他的面庞,男子瞪了一眼阿金说道:“可惜了这身衣服。”
男子走到舒承方才的位子,挥袖言道:“小孩,到一旁歇着去吧。”
“我才不是小孩,我不累。”舒承中气十足地反驳。
男子也不再多言,阿金示意车夫开始推车。
“驾驾”车夫的喊叫声,混杂着马鞭抽打马肚声。舒姌姌哪曾想到这一次车轮,顷刻间便推了出来。她来不及稳住身子,惯性地向前面的泥坑扑去。
舒姌姌甚至来不及反应与呼救,微闭双眼,暗叫不妙。霎时,她的右手衣袖似乎被谁抓了一下。“兹拉”布料撕裂的声音,奈何惯性太大,袖口撕破了一角。
几乎是一瞬间,她纤细的腰肢被人揽住,这才幸免跌入泥坑。
待她睁开眼睛,迎上舒姌姌的是对面阿金不怀好意的笑脸。
她这才发觉,此时高雅男子从背后环抱着她,耳边似乎能感觉到,男子平稳的心跳声和温热的吞呐气息。
这着实让还不韵世事,深闺中的少女乱了心神。她开始挣扎着,想要迅速离开,男子结实温暖的怀抱。
此时的舒姌姌只觉脸上火烧,男子沉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莫怕。”
舒姌姌心跳狂乱,好似男子窥探到心声她的心声。猛然从男子怀中逃出,立在一旁垂首羞涩不敢看男子。女子传统的礼教片刻便让她清醒过来,渐渐平稳了气息心神。
“姐姐,你没事吧!”
舒承关切的跑来问道,随即把舒姌姌从男子身旁拉走。
“没事的。”
舒姌姌仍旧羞涩低声应答,舒承拉着姐姐往路旁树边行去,中间回眸恶狠狠瞪了一眼俊逸男子。
九岁的舒承看来,虽然男子帮助了他们,但也占了她姐姐的便宜。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不善人情世故。最终还是车夫向俊逸男子主仆,表达了谢意。
那阿金为人热情,与车夫客套寒酸几句。俊逸男子仿若无事已然自顾自地回到了马车上,隔着帘子吩咐阿金上路。
舒姌姌听闻男子要走,行到男子的马车旁边,温柔细语说道:“多谢公子。”
“不用谢!”
隔着马车看不到亦感觉不到男子的情绪,舒姌姌从荷包取出一锭银子,作为感谢交于阿金。
阿金推却了半天没拗过,只好作罢收下。
马车上又传来,男子催促出发的声音。阿金与舒姌姌等人告了别,先行驾着马车离去。随即舒姌姌姐弟,又开始了前路茫茫的逃亡生涯。
☆、家破人亡
第五章家破人亡
一大早昨日传旨的公公,就带着官兵来到舒府清点家产。
昨日秦怀仁在他的酒水里加了点蒙汗药,才得以拖延时间让舒姌姌姐弟成功出逃。
所有下人被集中在院子里,哭声,搬动家什声,脚步声好不热闹。
一夜未睡的孙氏和吴氏,两人全身素衣,神情淡然的走到家奴们最前面。
两位舒夫人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小人得志的公公,眼神决绝,仿佛这是她们最后的骄傲了。
官兵来报所有家产清点完毕,公公呷了一口茶,点点头示意官兵一旁待命。
起身来到孙吴面前问道:“听说舒文良有一儿一女,怎未见到?”
见孙吴不答,围着人群绕了一圈,阴阳怪气的问:“昨晚看守的是谁?”
两名官兵跪地求饶其中一人答道:“公公,昨晚雨势太大,我二人……”
“不必多言,将失职二人押下去。”
这位公公已没有耐性听他二人作解释,吩咐人把二人押下去。
继续问孙吴:“出逃可就是朝廷钦犯了,抓住可就不是变卖这么简单了。”
深知宫中伎俩的公公,一下子就抓住人心弱点。
吴氏颤抖了一下,显示着她的不安,孙氏握住吴氏的手,对她点点头暗示她镇定,仍是闭口不语。
公公继续道:“也就一夜,现在追捕还来得及,最好说出出逃路线,本公公还可以交代手下活捉,不然追捕到可就是杀无赦了。”
孙氏看着吴氏幽幽地说道:“能活下来是万幸,被追捕到也是命,如今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吴氏含着泪点点头。
“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得用刑了!”公公威胁道。
此时秦怀仁赶了过来,他没有想到这位公公,一早就到舒府了。
“公公,这么早啊,都没通传本官一起办案。”
秦怀仁说着话到了公公身旁,孙吴听到秦怀仁的声音,心头均是一震。
秦怀仁再次开口:“没记错的话,本官才是本案的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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