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封信,宋景行觉得自己的腰板都挺的更直了些,外头何安已经备好了去将军府的马车,宋景行将信收进袖中,打算等将军府那边的席宴结束了便赶去郊外的别院将小妻子给接回来。
待宋景行到将军府的时候,府里已经开席了,席面摆的不大,也就坐了五六桌人。
宋景行心里惦记着姜思之,也没多跟其他人寒暄,简单吃了几杯酒就拉着姜修能到一旁去,先道了身恭喜,又将一个孩子戴的玉如意的坠子给了他。
宋景行见四下无人,便将刚收到的信笺给姜修能看,姜修能看完后也是激动的难以言欲。
“岳父说还给你们写了家书,怕是还在路上,过几日应该就到了,这信我要带去给袅袅,就不留给你了。”宋景行夺过他手里的信又塞回衣袖中。
姜修能见他急冲冲要走的样子,叫住了他:“你不看看安安吗?”
宋景行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吃满月酒的,却都还没见过那小孩儿。
姜修能叫人去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看一看,安安刚睡醒,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嘴里还塞着一节小指头吃的津津有味。
愣是把宋景行这种冷漠的性子都给瞧化了。
姜修能用着自己此生最大的耐心细细观察着他,决定多管一次闲事:“那个……妹夫……你可知道袅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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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将军府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心都没有跳的那么快过,他骑上马,飞奔回相府拉上了府里的陆大夫,不由分说的叫他也骑上马跟着自己走。
得亏这陆大夫也是个能干的,不然就宋景行这不要命的速度,当真能当他癫死。
宋景行驾着马,耳边是呼呼的风,他已经顾不上闹市大街不得纵马这回事儿了,反正如今这朝堂上还没有比他权力更大的了,就算有胆子大的赶上折子弹劾他,他装没看见就是了。
宋景行带着陆大夫一路飞驰出城,何安在后头驾着马车努力的跟着。
郊外的路不必城里平坦,纵使宋景行再心急,也不得不放缓了速度,趁着马慢了下来,他便开口像陆大夫请教了许多妇人孕期的事情。
这骑马到底比马车走的快,宋景行到别院的时候甚至还没到用晚膳的点。
他一下马就往里头冲,根本不管旁边人的阻拦。
姜思之这会正在房里学着给肚子里未出师的孩儿绣个小肚兜来着,就听见外头一阵闹哄哄的传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招人进来问上一番,屋里的大门就被人“砰”的一下用力推开。
姜思之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人,头上的发髻早就凌乱不堪,也不知道他方才都做了些什么,整个人正弓着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袅袅……我都知道了,你怀孕了对不对?我们要有孩子了是吗?”宋景行放软了语气,慢慢走到她面前顿了下来。
姜思之听他提起孩子,面色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宋景行看她面色大变,就知道这是真的了,他笑的苦涩,心里跟针扎似的疼:“袅袅,我是你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应该知道吗?”
姜思之别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宋景行的目光落到她手里的针线上,红底的绸面上绣了个轮廓,针脚也不大整齐,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虎头。
“你这孕中不宜用眼 ,这些活儿叫绣娘做去便是了,仔细伤了你的眼睛。”
姜思之听他说话,却依旧那样倔强的扭着头,可眼睛里却已经泛着泪花。
“跟我回去吧。”宋景行低声下气的说道。
“不去。我们已经和离了,那是宋府,同我没关系。”姜思之心里憋着一口气,迟迟找不到宣泄的机会。
这‘和离书’三个字,就跟一把刀一般,宋景行每每想起,就觉得自己心口上挨了一刀。夫妻俩分别已经整一个月了,这会儿再次听她提起和离书,宋景行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情绪,跳了起来。
“没有和离书!你姜思之生是我宋家的人!死还是我宋家的鬼!我好不容易将你娶回来,你以为我真会放你走吗?!”明明是一个霁月清风的人,此刻却跟恶鬼上身似的凶神恶煞。
他嘴里一边说,还一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
“你把东西放哪儿了?快拿出来?你以为我找不到嘛?”宋景行就跟疯了一般,将屋子的东西翻的遍地都是。
姜思之委实被这样子的宋景行给吓到了,也不敢开口制止。
宋景行实在妆奁台上一个漆盒下面找到那封压着的和离书的,确认了是自己的笔迹后,他当即就给撕了个粉碎。
许是心里依旧不安,在撕碎后,他又在姜思之惊恐的眼神里把这些碎片一股脑的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你,你疯了?”姜思之怯生生的说道。
“是!我是疯了!你要离开我!我启能不疯?!”
姜思之看着宋景行凶巴巴的样子,又因着孕期情绪多变的缘故,心生起一股无穷无尽的委屈,竟毫无预兆的‘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宋景行见她大哭,又想起陆大夫路上说的切忌大悲大喜,也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过去哄人。
“袅袅,我错了,袅袅,你别哭了。”宋景行手忙脚乱的替她擦这眼泪,可却不见这小姑娘有丝毫减弱的势头。
这场景似曾相识,宋景行没了主意,便打算用老办法。
他扑通一声跪在姜思之面前,把姿态放低到几乎没有姿态的求到:“我混蛋,我该死,袅袅你别哭了,你再哭,这肚子里的出来后定也是个哭包。”
也不知是宋景行的认错有用,还是姜思之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倒真是抽抽搭搭的不哭了。
宋景行如获大赦,赶紧候着脸皮站了起来,挤到姜思之的身边搂着她继续哄:“袅袅,跟我回去吧,你答应过我,等岳父和二哥回来便跟我回去的,我今儿收到信,说他们已经启程上路了,你如今既有孕在身,便早早的跟我回去吧。”
姜思之之前就听母亲提起过父兄的消息,这会儿又听宋景行提起,便问他:“你可是诓我的?”
“怎么会呢,我连信都给你带来了。”宋景行讪讪的笑着,伸手就去掏衣袖中的信,可刚摸到,手下却又是一顿,一脸纠结着。
姜思之看他摸了半天也没拿出信来,忍不住起疑,催促他道:“信呢?”
宋景行掏出信,却怎么也不肯交予她,为难的说道:“袅袅,要不你还是别看了吧,我怕你看了担心。”
姜思之看见他手里信,一把夺了过来,也不顾他的阻拦展开看了起来。
读到姜修远昏迷几天不醒的那段,姜思之却是担心的,可好在之前母亲已经说过二哥受了重伤的事儿,姜思之的反应还算平静,也反应过来宋景行为何说怕她担心。
等读到最后看见父亲说哥哥已经能下地了,并且已经收拾行囊回京,姜思之才彻底安了心。
“袅袅,你还好吧?”宋景行以为她会哭,却不想她的反应比自己想的要平静的多。
“我没事。”姜思之笑了笑。
宋景行见她的笑容不似作假,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袅袅,你可还为此事生我的气?”
他说的是将姜正则和姜修远派去前线的事儿。
姜思之摇了摇头,又抿着嘴点了点头,“我不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气自己太过无能,气自己太过任性。”
“这几日我总在想,你那么能干,有谋略,为何偏偏会瞧上我?娶了我?”姜思之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觉得宋景行就是光,那么亮,那么好,而自己呢?什么都做不好。
“我的袅袅又美又娇,谁都比不上。”宋景行不喜欢这样子的姜思之。
姜思之已经许久没有被他这样搂在怀里了,如今知道兄父安好,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窝在他的怀里,安心的很。
“当然,我原先也是气你的,倒不全是气的决定,而是气你的态度。你说我是你的妻,所以才告诉我西北一事,要同我商量。可你真的是商量吗?不是的,你只是知会与我,告诉我你的决定罢了。”姜思之彻底敞开心房,同他娓娓说道。
“是我疏忽你的感受了。”宋景行乖乖的认错。
夫妻俩这天聊了很久,把以前说过的、未提起的,又都说了一遍,将两人间曾经留在的心结都打开。
两个人本就感情恩爱,这会儿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姜思之便也不再扭捏,同意跟他回京。
只是姜思之这胎还没坐稳,宋景行听完陈妈妈的话后不放心的叫陆大夫又来诊了一次脉,说法倒是和李大夫雷同。
宋景行便干脆在别院留了下来,拍何安回府里去将之前为姜思之特地打造的那架马车给赶来。
知道姜思之有孕,宋景行第二天也没有去上朝,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毕竟好不容易得了小娇妻的原谅,且她肚子里还有个金疙瘩,宋景行态度坚定的想着就是周煜从皇陵里蹦出来都没用。
宋景行在别院里住了两日,第三日待姜思之醒后便带着人上了马车,一路慢悠悠的行了整一天的路才回到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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