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我给你梳个髻吧。”带着不可让人知晓的心思,沐秀儿小声问道,又解释般地加了一句:“梳了髻,再带上簪花,会更好看些。”
“嗯,好。”全然没有想到其中的深意,张逸点头。
十五月夜,玉盘初升,院中央,案台上香烛供品摆放整齐。
“阿逸,你先来拜吧。”沐秀儿手中拿着尚未点燃的香,是她疏忽了,直到刚才,才发现家中只有一个旧蒲团。
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你先吧,我看了你拜,我再拜。”不知是因为那月色还是因为那一身女裙,张逸的举止无处不透着女子特有的文气。
“好,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只要心诚就行。”沐秀儿说完,将香凑到烛上点燃,屈膝跪到了蒲团上,虽背对着但仍能感觉到身后人的注视,她抬头看了看明月,将香高举过头,闭上眼,心中默念:“月神娘娘保佑,让我和阿逸能就这么一直下去,白首到老,功德圆满。”许完愿,三拜叩首。
起身后,轮到了张逸,她有样学样地点了香,跪到了蒲团上,抬头那
一轮满月就在眼前,仿佛是应了那一首名诗,她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一段话:‘逸逸,你小的时候妈妈能护着你,你长大了,妈妈能看着你,但是,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到老,人老了总还是要有一个伴的,哪怕只是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垂下眼,清风吹过,宽宽的衣袖微微摆动。
‘妈妈,我找到了那个想要一起相伴到老的人了,请您放心。’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公告:
做为苦逼的天朝人,做为生活全球污染城市占了七个城市的苦逼天朝人,很不幸,我生活的城市,今年空气污染严重,更不幸的是,我中招了,好吧,因为连着几天都觉得呼吸微有些痛,今天去了医院,拍片出来后,报告说是两肺支气管炎,由于空气的污染,今年上海这病高发,医生说,出门一定要带口罩,以前人家都说要注意通气,外出运动,今年上海市府宣传说,注意不要开窗,少去户外,我妈说,为什么12月21日没有末日,你以为地球真会一下子爆了让你们痛快的死?不,你们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慢慢的让人类死于自己的污染中,
不多说了,停更一周,我得养肺,另外,生活在个大污染城市的亲们,出门一定要带口罩,每天,生梨加冰糖用水煮茶喝,还有,可以百度一下,手太阴肺经的经络图,按着上面的穴位按一下,要是痛,请早点去医院拍片,我没有咳嗽也没有很明显的症状,但是,我呼吸时胸口发闷,喉咙也不舒服,天府,侠白,尺泽和孔最这内个穴按出来痛,大家可以自己查一下。
中秋过后,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来,这头一件大事就是顺子的婚礼。
这场婚礼对于小乡村来说不可谓不隆重,排场比当初沐秀儿和张逸的还要大些,请的人也多,不但全村人都受到了邀请,屋里主桌还坐着镇里几个有名铺子的掌柜。
到了傍晚,鞭炮声响起,顺子骑着他的马,把坐着红轿的新娘给接进了村,又绕着村子走了三圈,还把新妇送进了门,拜天地,入洞房后,走完了该走的仪式,新郎出来敬酒,好一番热闹。
观完了礼,众人纷纷入席,全鸡全鸭吃得痛快,酒过三巡之后,不免话就多了起来,吃了半饱的妇人们不再如先前那般闷头吃菜,也开始凑到堆地八卦了起来。
“顺子现在可是真风光了,也不晓得他在外头赚了多少钱,瞧瞧回来后,又买田又在镇子上开铺子,这酒宴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
“不说这酒席,光是那大喜的帖子就得花不少钱吧,这可是富贵人家才会用的。”
“前儿我听说,顺子这几年在南边最大的绸布行做学徒,还当上了二管事,那东家很是器重想留他当大掌柜,可他放心不下他娘,这才拒了,回来自己开铺子。”
“这事我也听人说过,真不晓得那是个什么样的绸布行,当二管事也能挣这么多钱。”
“管他是啥呢,反正顺子现在是真风光了,再说了,给人家当掌柜,哪比得上自己做东家。”
“嘿嘿,是这个道理,对了,你们倒说说,咱们村,眼下是顽二有钱,还有顺子有钱?”这两人都是出了乡去,回来后都是改头换面发了财,难免就会有人拿他们做比较。
“有啥好比的,顽二有钱那是人家给的,可顺子靠自己真本事挣的,谁高谁低明眼一瞧就分出胜负了,再说了,你瞧瞧屋里头那请来的人,顺子能请到他们,将来他的生意一定小不了,眼下是一间铺子往后呢?你想想,那方家攀上的陆老爷,当初可不就是从一家小铺子起家的?现在不说咱镇上,别处也有他家的买卖。”这么一说,在座的各人顿时心有戚戚。
“顺子现在这么风光,那沈老头怕是要后悔死了。今儿村里人都来了,就他家没人。”
“唉,当初顺子去求亲,他家婆娘不是说了嘛,宁做富人妾,不当穷□。”
“我呸,这卖了女儿还说得那样硬气的事,只有他家才做得出来。”
“可惜燕秋了,性子好人也标志却有这样的爹娘,这大户人家的妾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三姑六婆的话,时时续续传入了张逸的耳中,她时不时侧眼悄悄看坐在身边的沐秀儿
,说到顺子和顽二时也不见她如何,直听到有人提及燕秋,神情才有一丝变化。
似是察觉到了那目光,沐秀儿也转过了头,两人视线微微一触,“别傻坐着,还不快动筷子,莫要回去了还饿着。”同一桌的几人,面前的碗都堆得满满的,边说边伸手夹了一块酱蹄膀,放到她碗中:“这是新杀的猪,香得很,快吃。”说完又眨了眨眼,暗示她多吃些,仿佛在说别发呆,再不吃就亏了。
酒足饭饱,小夫妻也没有参与闹新房,告辞回家。
离席早,路上没啥人,张逸没有形象地摸了摸她那微微鼓起的肚子,有人给她不停的夹菜,今儿还真吃了不少,正要打嗝,眼前突然一黑,人直直向前倒去,晕眩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幸好有一只手及时将她扶住。
“阿逸,你怎么了?”沐秀儿眼明手快,扶住后也没松手,关切地问道。
张逸站稳后,拿手摸了一下头,这会人又好了,摇了摇头:“没,大概是刚喝的酒,现在有些上头,晕乎乎的。”席上她被人拉着喝了好几杯。
沐秀儿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慢慢走,回家我给你煮汤醒酒。”反正四下也没有其他人,索性就一直扶着她往家走。
回到家,张逸草草洗了把冷水脸,人感觉舒服多了,沐秀儿赶着她到屋里歇着,自己则跑去做醒酒汤。
斜依在床边上,张逸又一次按了按头,刚才晕的那一下,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绸布庄的映像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原主残余的记忆,已经有过好多次了。
正想着,沐秀儿端了醒酒汤进来,“阿逸,来喝了这汤。”她吹了吹汤碗,才递了过去,还不忘再叮嘱一声:“小心烫。”
张逸接了过来,浅浅尝了一小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烫,想来是那细心的人特意吹凉过,喝完后,长长舒了口气。
沐秀儿见她喝完了,伸手要去拿空碗,却被她让开了。
张逸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说道:“你别忙,也坐会,刚才你也喝过酒的。”
不过是两三杯,沐秀儿并不在意,不过,这人的体贴她还是十分受用的,也就依言坐到了她边上。
干坐着也不是一回事,张逸虽然没醉但还是存着几分酒兴的,这会儿那八卦的本性全开,嘴就比脑子快了半拍,把一直忍着没问的事说了出来:“秀儿,你再给我细说说,那顺子和燕秋是咋回事吧。”
沐秀儿没想到她竟又问及这事,这不是这人头一次提到顺子,那会就觉得古怪,怎么才见了几次,就拐弯抹角的问顺子以前的事,
还问他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当时听了这话,心里头就一阵不舒坦,存着小心思就故意告诉她顺子喜欢燕秋姐的事了,这会儿人家都成亲了,这人还盯着追问,这存的是什么心思,一口气堵着,“你问这做什么。”语气淡淡的,不自知地带了一丝不快,眼也不再往她身上瞧。
偏生张逸这回竟没能察觉到不对,“席上,我听他们都在说,可不就想要再多知道些嘛,也就是好奇。”
沐秀儿听她这样说,重又抬眼盯着她看了看,这人神色坦然,一双眸子透着清亮,那凑耳倾听的模样倒有几分婆子们说三道四时的神韵,本是很讨厌背后说人事非的,这会儿却因为她的这副嘴脸而扬起了些,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顺子哥喜欢燕秋姐,燕秋姐她……她家里头不许,后来,顺子哥请了媒人上门求亲,非但没成,还被奚落了一顿,闹得挺大,没几天,燕秋姐就被抬进了大户人家成了良妾,顺子哥被拒婚后,离乡一走这么些年,眼下他发了财,可不就又有人拿那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