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香世家 (沐清浅)

　　她只是斥责姜耘昭成为习惯了，只要是姊妹两个起了冲突，她每次都会说是姜耘昭的不是，今天倒是也顺嘴就这么说了。


第129章 悔不当初
　　刘老太太更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还在自己家里呢，就能这样欺负耘昭，要是在姜家，真不知道是怎么磋磨耘昭这孩子的。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身边的姜耘昭悄悄拉住了，外祖母身体不好，她已经发现了，可不能让外祖母为了她的事情再操心生气。
　　虽然没有给外祖母诊脉，但岳娘子的医术高明，她只是观察面相也看出来些，早就对她说了，这样的身体状况一定要好好保养，方才能好好的。
　　姜耘昭拉住了刘老太太，却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的人，李氏竟然站出来开口说话了：“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书香之家是这样的。培养出来的小姐竟然是这样的。说起来，我家小姑子也是姜家二小姐的嫡母，这样不懂规矩传出去便是我刘家也没什么脸。岳娘子，今天他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你一并教导她吗？倒也算有些自知之明，就麻烦你也给姜家小姐教教规矩，省的将来出去丢了我们刘家的脸面。”
　　李氏这样好性子的人都忍不住了，在自己家里欺负自家的孩子，那就是在打他们刘家的脸，要是这样还能忍下去，以后干脆做缩头乌龟算了。但是她作为晚辈备有办法说姜老太太的不是，只能拿姜明玉开刀。
　　姜明玉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不成了，结果刘家大太太忽然开口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而且还这样直白的说之所以让她学是因为她要把姜耘昭的亲娘叫嫡母，怕丢了刘家的人。
　　她可是姜家的小姐，就是丢人丢的也是姜家的，最不济也是邱家的，与刘家有什么关系？何况，可她不要被人按上一个没有规矩的名声，要是今天这些话传出去，她这一辈子可不就毁了？
　　她心里恼火的不得了，但到底不敢再开口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祖母，希望祖母能给自己说一句话，消除这些负面的话。
　　虽然这里都是商户人家的女眷，但这些人也有自己的门路，要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也容易的很呢。
　　姜老太太生气的不得了，但却知道今天这事儿是自己糊涂了，若是此时还要追究，那更是没面子，左右现在目的也达到了。
　　姜老太太没有为姜明玉说话，只是随意找了理由就告辞离开，走的时候，并没有将姜耘昭一并带走。
　　姜耘昭送走了姜老太太与姜明玉，在刘家留到晚上方才回府。
　　实际上如果有可能选择，姜耘昭会选择不回姜家，今日的事，姜明玉丢了脸面，还不知道回去之后有些什么麻烦呢。就姜明玉和邱氏那样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再加上一个偏心偏到没边的祖母，她在马车上也哀叹了两声。
　　邱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她就算是变卖嫁妆也会自己花钱给女儿找教养嬷嬷，何至于如此？
　　“娘，我不要跟着姜耘昭去学规矩了，刘家都说了，因为我没规矩不能见人才让我去学的，要是我真的去学了，不就是告诉所有的人我真的没规矩么？”姜明玉哭哭啼啼的哀求母亲。
　　“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你放心，你今天怎么丢的脸面，我改日就让姜耘昭怎么给你还回来。”邱氏攥紧拳头愤恨的说道。
　　姜耘昭以为有一个刘家在后头撑着就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她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刘家再有钱也管不得姜家的事儿，总要让姜耘昭知道，她是在谁的锅里吃饭。
　　而姜老太太回到自己院子里，更是倒在榻上起不来。今天她算是把几十年的脸面都丢光了。
　　“这两个丫头都被教坏了，大丫头现在跟我们离心了，三丫头又是个糊涂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懂事些。”
　　平嬷嬷今天没有跟着去，此时听了姜老太太的话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忙就低声将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说的倒是中肯的很，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你说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居然遇到这么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越想越气愤，姜老太太随手拿起炕桌上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
　　“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能生气，大夫不是都说了，您得好好调养着，千万不能生气。”平嬷嬷忙就劝道。
　　“把姜耘昭给我送到庄子上去，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就弄出这么多事儿，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死在肃宁县算了。巴巴儿接回来是为了惹我生气？”不打算处置姜明玉，姜老太太就想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姜耘昭的身上。
　　姜耘昭这边才不会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每天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平嬷嬷张嘴打算说什么，可到了最后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太太这可真是糊涂了，今天这事儿本来就与大小姐没什么关系，老太太要是再处置了大小姐，不是逼得刘家的人翻脸么？
　　可这些事儿她实在没有办法规劝老太太，她要是说的多了，估计就要怀疑她跟大小姐一伙儿的了。
　　“老太太，大小姐来了。”这边声音还没落下，就见丫鬟进来回禀道。
　　“让她给我在外头跪着去，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听到姜耘昭几个字，姜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头晕。
　　“老太太，有什么话还是让大小姐进来说吧，到底外面天气冷了，万一冻着大小姐，还不是您担心？”平嬷嬷听了这话可是吓坏了，这样冷的天气，要是在地上跪上一阵子，怕是要寒气侵体了。
　　“她现在多的是人操心，哪里用得着我担心。”姜老太太冷哼一声说道。
　　其实她今天生气更多的不是因为姜明玉的事，而是她察觉到姜耘昭对她比对刘家那个死老太婆差的太多了。她居然给刘家的老婆子做了衣裳，却没有给她准备。
　　“老太太，就算您要处置大小姐，也该先让她来辩解一句不是？大小姐现在可与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有她的道理呢。”平嬷嬷一面帮姜老太太顺气，一面低声劝着。
　　她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要是老太太不听，她就多一句都不敢说了。


第130章 圣水
　　姜耘昭没有受到姜老太太的处罚，至于原因，邱氏没有打听到。
　　这么多年了，邱氏还是没能在姜老太太的身边安插上人，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很郁闷的一件事，这老婆子越老反而防备心越重了。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对她的防备越来越重。
　　还有姜耘昭那个小贱人，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竟然把她的院子给弄的水桶一般，根本没有办法安插人进去。
　　而姜耘昭这边则安排人来请姜明玉过去学规矩。虽然姜明玉十分不愿意，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万般不情愿的过去。
　　不过三五日时间，姜明玉就借口病了，再也没来过。就是邱氏逼着她去，她也坚决不肯。
　　在她看来，去学规矩哪里是去学习，分明是去被人磋磨的，岳娘子教的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她这几天时间，已经挨了好几板子，手心肿的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将来府中可不会给你单独请教养嬷嬷，你将来是要嫁到宋家去做主母的。”邱氏恨女儿不争气。
　　姜明玉眼泪巴巴的说道：“娘，你看看我的手心，两个手心都肿的看不成了，要是再学下去，我这两个手会落下残疾。”
　　“你做不好，难道姜耘昭就能做好？她怎么没挨打？”邱氏忽然想到，这或许是因为刘家的受益，岳娘子故意为之。
　　姜明玉瑟缩了一下说道：“她大部分都能做的很好，也有偶尔做不到的时候，她也挨打了。”
　　姜耘昭也挨打了，打的也很响，她听着都觉得疼了，但姜耘昭就是忍下来了。到底是在乡下生活过的，忍耐力比她好得多呢。
　　邱氏听女儿这么说，便知道岳娘子对两个人都是如此，并不是特意针对姜明玉。
　　而且，在她的想法里，如果刘家真的要安排，也该是安排岳娘子对姜明玉不经心，岳娘子肯对姜明玉动板子，证明也是费心了。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自己争气一点。”她虽然很希望女儿继续学，但女儿的手变成这样，她也心疼的厉害。
　　姜明玉总算得到了母亲的允准不去学规矩，当即破涕为笑。
　　姜明玉走了，姜耘昭院子里一改往日鸡飞狗跳的模样，岳娘子还是那个不苟言笑但说话轻柔的娴静女子。
　　没有了姜明玉，姜耘昭所学的东西就从礼仪规矩转到了医术上面，岳娘子都不得不佩服姜耘昭的刻苦和天赋。
　　“师父，我外祖母的病到底如何？”姜耘昭越来越担心外祖母的身体，尤其是那日私下谈了话之后，姜耘昭的心就一直悬着不曾放下。
　　“说不好，要是好好保养的话，应该还有几年活头，可要是每天费心费力多了，只怕也就在这一二年时间了。”岳娘子也有些遗憾的说道。
　　姜耘昭日子过的苦，她已经知道了，虽然自从到了姜家，一直都不曾见过姜耘昭的亲生父亲，但可以预想，姜耘昭有今天这样的处境，与他的不管不顾有很大关系。但凡是姜老爷肯对亲生女儿上一点心，姜耘昭的处境就不会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