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变大,大雨,将血迹旖旎而开。
而此时,城外,轩辕独被人护送着离开。
包围着南凤凰与南齐二皇子的护卫也相继陆续离开。
至于椎达木……
他看向身旁的安尚宁,“一切结束了,火已熄,她已成灰,你救不了她。”
安尚宁的脸上全上有水。
不知是泪还是雨。
灵沁姐姐,你终归,是信错了人。
……
皇宫。
御书房。
“你竟然放走了西夏世子与蛮夷王子?”
皇上震怒,豁然从桌案后的那座椅上起身。
宇文曜淡淡抬眸,冰冷的是是视线一点一点的落在皇上身上,“难不成,你当真觉得,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
皇上锐眸里精光四射,“可以全部推脱到蛮夷去,对于南齐,我们可行拉拢。”
“呵呵……”
宇文曜笑意冷然,“我的好父皇,谢灵沁已经死了,你就不想着,平顺下民心吗,在此时此刻,大动干戈,于北荣,有害无利。”
宇文曜说完,看着皇上,“还有,请父皇别忘了,你说过的,我心甘情愿意放掉谢灵沁,就将皇位禅让给我。”
“呵,我的好太子,过去那般清高于水,最终,还不是一样,对这皇位虎视眈眈,你放心,这皇位一定是你的。”
“不会是五皇弟的吗?”
宇文曜忽而一笑。
皇上面色一怔。
“所以,父皇请不要耍花招,你该知道,整个阎王殿,就算是有人想要与你合作,可若是我想毁了它,那也是轻易易举能做到之事。”
宇文曜话落,转身出了御书房,周身似乎还携带着那股寒凉的雨气。
身后,皇上气怒而不可发的,又坐了回去,须臾,又冷笑开来。
太子,果然不愧是他的好儿子啊。
只是,出了御书房的宇文曜,面上一退方才那对皇位急不可待的神色,面上,冷寒如冰。
“太子,皇上要见……”
“告诉母后,我忙。”
宇文曜对着走近话说完的公公回了话,便出了宫。
……
雨已停。
北荣今年的冬天不止是冷,似乎,天也黑得比较早。
似乎,白日还没有过久,就暗了下来。
长街小巷,好像也比往日少了声语,有的店铺竟已经早早关上了门。
宇文曜走到了天下一味门口。
天下一味大门紧闭,一幅死气。
宇文曜足尖一点,跃墙而进。
“宇文曜,你有心吗?”
白玉正执剑看着他,双眼通红,满是愤恨,“为了不让我们去救她,将我们困在这里,宇文曜,你,好狠的心啊。”
宇文曜看着白玉,看着那泛着冷意的眸,没有说话。
“你可知道,那晚,她为你做出了多少,为了让你登上皇位,一切,她都替你想到了,还能帮我们报仇,可是你……”
“我一直以为,太子就算是放弃了皇位,放弃一切,也独不会放弃她,没想到,终归是我们看错了。”
一旁,一个人提着酒壶走了出来。
是柳云洲,社色落寞,后悔不已。
“我想,她不希望看到你们落寞这般模样。”
宇文曜只说了这一句,转身欲走,却被柳云州拦住,“太子,你是不是疯了啊,太子,谢灵沁她死了啊,她真的死了,这世间上再没那样一个女子了,你……”
柳云州提着酒送入口中,“你让我们等,你说,会给我们结果,结果,我们一觉醒来,就是谢灵沁已然死去,还是北荣开国以来,最严酷的火刑。”
“我现在就为她报仇。”
白玉足尖掠起,长剑就向宇文曜而来。
“住手。”
空中,余轻逸突然出现,将那剑一脚踢开。
“逸世子,你果然是要帮她啊,你也帮他啊……”
“我没有帮他。”
余轻逸的脸上也早没了笑意,他看着宇文曜,又看向白玉和柳云州,“你们都是聪明人,事已至此,你们杀了他,有用吗,再者,你们杀得了他吗。”
话声落,余轻逸上前一把拉住宇文曜的袖子,就飞离了天下一味。
“哟,太子,逸世子,真巧呢。”
不远处,戚如风正带着走过来,一脸的笑。
余轻逸懒得理他。
宇文曜的视线却一点一点落在戚如风脸上,“本宫倒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阎王殿的三长老……”
“是不是意外。”
“是失望。”
“是啊。”戚如风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呢,阎王殿的大长老竟然是北荣国的太子……是……不……”
戚如风突然又摇头,“不,应该是宇文安才对。”
戚如风说得自信笃定。
宇文曜只是眉睫轻动一下,并没有否认,冷眸里深海浩瀚,“本宫不喜欢话多的人,仔细着你的嘴。”
话落,宇文曜转身离去。
余轻逸自然跟上。
月色下,戚如风看着太了与余轻逸远去的背影,得意的冷笑浮在眉梢。
“长老,看来,太子此次得罪的人也不少,日后,有的是敌人找他麻烦。”
“应该说,这个谢灵沁太得人心了,不过,看到太子不爽,我心里,蛮高兴的。”
……
长街静寂,余轻逸看看身后,又看了四下,这才看着宇文曜,“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现在还能收回吗?”
宇文曜侧眸看着余轻逸,“他的手段,你我都知道,不是怕了他,而是怕他的卑鄙,你知道的。”
“可是,一旦……”
余轻逸话未落,宇文曜却已然摇头,“我知道的,必须加快。”
“闷葫芦。”余轻逸突然叫住他,那向来含笑不羁的脸上,此时一派凝重,“你,好好的。”
……
“咳咳……”
阴暗潮湿的地道里,谢灵沁咳嗽着醒来,她以为她死了,可是浑身如碾压过般的痛让她记得,在大火毁灭的最后一刻,她身体一个下坠,然后,晕过去了。
此时,四周算不得全黑,隐隐若若有着极淡的光线,她身上在流血,之前被李倾玉刺的地方,血色渗透出来,她痛,全身都痛。
手指更是痛得她倒抽气。
四下静得可怕,好像她一个呼吸都能有着回响。
没想到,这个看台之下,竟然有这样一个机关,被她娘那巨大的弓驽遮住,竟无人发觉,连她当时身在上面,都未曾觉得。
这个机关是谁……
“咳咳……”
谢灵沁又咳几声,她想扶着墙壁站起来,才发现,腿被扭了。
谢灵沁好累,睡一觉吧,有个声间在不停的唤着她。
若明若暗的光线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在缓缓靠近。
那身影……
“你,你是谁……”
“我是董老啊,你的忘年交,你说你啊,我这还没拿到什么好处呢,你署名的那张宣纸,我还没用上呢,你就弄成这般,这下,我可是亏大发了。”
“董……董老?”
谢灵沁说着话,那想闭上的眼睛又努力的睁开,却睁不开,她她痛。
不知道是哪里痛,就知道,是痛。
“你这个董老啊,咳咳……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好处。”谢灵沁气若游丝间,终于看清走近的人。
“当然了,活得这般大年纪,总是不想吃亏的……”
“要不,你看我还值钱不,把我给卖了吧,反正……”
反正什么,谢灵沁没说下去。
反正她如此也这般了,好像瞬间就失去了所有,这天地苍茫,也没有什么是她能瞬间再抓住的。
“你不是,出京了去看你妻子了吗,怎么在这里?”
谢灵沁任董老给他把脉,轻声问道。
“这不是半路收到家书,说是儿子病了,让我在家里长待一阵,于是就回京取东西,这东西没取到,就听说了你的事,幸好啊……”
董老似乎在笑,无比的庆幸,“幸好你交的我这个忘年交啊,没白交。”
“这个机关,这条暗道,是你……”
“对啊,你是知道的,我可是武功高强,并不简单啊,在都城这般多年,总得为自己谋条后路吧,没曾想啊,这地道我还没用上,你倒是用上了,你说说,你这是幸运啊不是不幸。”
“呵呵……咳咳……”
谢灵沁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忍住,我帮你把肩膀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董老说着,拉下谢灵沁的衣衫,虽然想像过,可是,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还是不免眸子紧缩,有一种心痛,在身体每一个细胞蔓延,叫嚣,却让他只能控制,控制,再控制。
“丫头,忍忍。”董老说。
“嗯,不痛,真的。”谢灵沁近乎无力的靠在石壁上,她说不痛时,眼底一片暗淡,那像曾经耀眼的星眸里也激不起一线光泽。
最痛的时候都过了,现在,还痛什么呢。
“董老,你今日,倒是特别的温柔,你来了,你叫人了吗,我脚扭伤了,不好走,要想离开这里,得找人扶着我……”
“没关系,老夫我一会儿背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