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子却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谢灵沁,“你,可以试试。”
“我说,闷葫芦,这可是天香雪玉丸,你干嘛对一个干巴巴的小子这么好。”空中,突然身影落下。
余轻逸。
双手抱拳,将谢灵沁上上下下一扫,看着太子,很是疑惑。
闷葫芦?
谢灵沁看着太子。
太子还有外号?
“干巴巴的小子?”太子却对这句话上心了,那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在谢灵沁身上一扫,声线低沉醇厚如山间清风敲击着清泉,“确实。”
她还小,当然发育不完全。
谢灵沁不是不恼的,抬手二话不说就将药丸喂进了嘴里。
天香雪玉丸,可是好药,对她的身体百利无一害,不吃白不吃。
“那,太子,告退。”谢灵沁吃完就想走。
“我送你。”余轻逸闪着眸子,满脸笑意。
谢灵沁看他一眼,倒是落落大方,恢复女声,“逸世子,我是谢灵沁,不劳相送。”说完就走。
余轻逸站在那里很是凌乱,懵圈儿好一会儿,立马跟了上去。
而身后,太子看着谢灵沁和余轻逸离开的身影,几不可微的蹙了下眉,须臾,复又看向听风,“继续。”
“皇上传来话,让太子你进宫,那公公传话时,说,皇上是高兴的。”
宇文曜没什么表情的挑了挑眉梢,“不费吹灰这力就打击了福悦赌坊百年凝聚之力,他当然是该高兴的。”
“太子你之前不是说要韬光养晦吗,今日你到底是去了福悦大赌坊,这一来,不止贤王,皇上怕是也要盯上你了。”
宇文曜倒不为所动,“可以韬光养晦,但是,不代表坐以待毙,若是真让人遗忘了,便不再有价值。”
“属下懂了。”
天边夕阳如火,远山如黛,秋风徐来,一抹薄光洒在男子身上,晕着碎光般的边儿,更衬得其人远如浩澜之巅。
……
谢灵心觉得身旁这人简直是烦不甚烦。
“我说,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本世子在送你啊,你能不能懂点礼貌。”
“那请世子别送了,我自己知道回去。”
见这个世子还跟着,谢灵沁眉眼一冷,停下脚步。
乌黑的眉宇间澄澄湛湛的似也散发着迫人光芒。
竟让余轻逸不禁吞了口口水,“你这什么眼神,我又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真若是,我还得谢谢你。”
余轻逸被这话怼得没了脾气,抬手拖着下巴,“什么意……啊,苍天在上,谢灵沁,你这是大逆不道哟。”
“我可是听说,逸世子五岁时就烧了庆王爷的胡子呢,和你相比,到底是谁大逆不道些。”
“你……你……”余轻逸剑眉一紧,被激到了,“这鬼德形怎么跟那个闷葫芦一样。”
“什么?”
“哼,我说,本世子的心情都因为你变得不好了。”
谢灵沁也跟着轻笑一声,“拉不出屎怪茅坑。”
余轻逸倒抽一口气,抬起拳头,“你……”又带起阴阴的笑,“你是茅坑?”
“那你是屎吗?”
好吧,余轻逸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男装,从头到尾眉眼轻淡,却能句句把他给怼死的小女子,不说话了。
“好吧,你赢了。”
谢灵沁不理他,反而蹙眉。
这人贼烦,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世子身份,如果不是他和太子很熟悉,如果不是她得罪不起太子,她一定立马送他去见西天佛祖。
转身,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
余轻逸当然没有离开,反而跟了上去,只是,这下闭嘴。
到得福悦赌坊时,四周很是安静。
余轻逸拉住谢灵沁,桃花眼里满是讥笑,“你不会以为聂醉儿在这里吧。”
谢灵沁没有回答,反而面色沉下,目光落在余轻逸拉着她衣袖的手上,“你再不挪开,我会把它给剁了。”一字一句,是认真的。
余轻逸手顿时一放,“冷血。”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谢灵沁拍拍袖子,却是当先走进去。
开门进去,往日里热闹的大堂此时空无一人,只几名护卫在大堂里守着,一见得谢灵沁和余轻逸走进来,当下以剑相迎。
“住手。”一道声音自二楼传来,是面色苍白的聂醉儿,显然已经处理了伤口,看向谢灵沁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在看到一旁的余轻逸时,面色骤沉,那双风情惑骨的眸里明显带着夺夺冷光。
“呃……碰巧,顺路来看看。”余轻逸抓抓后脑勺,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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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万两的欠据
谢灵沁看着向余轻逸。
这个逸世子接触几次,虽说嘴皮子欠点,可是到底是世子,不是寻常人能比,看似行事不羁很是随意,可那自小养成的优越感与不凡的气质断不会轻易服人,可眼下他看着聂醉儿,分明,带着讨好的意味。
可是,这讨好里,又好像,心怀愧疚。
再看聂醉儿,看着余轻逸那怨恨又怨念的目光……
莫非,这两人……
聂醉儿比余轻逸也大上几岁啊。
“我这里庙小,怕污了世子您的脚。”聂醉儿终于开口,一改那媚人语气,字字生冷。
余轻逸登时尴尬,须臾,抬手指着谢灵沁,“哦,我陪她来看看。”
聂醉儿的目光倏的就落在谢灵沁身上。
谢灵沁从容摆手,“我和他不熟。”
“那好,就不留世子了。”
这明显的驱逐之意……
谢灵沁没有同情,她也觉得这个逸世子烦,既而掉转头看着聂醉儿,“聂……庄主,我来拿你答应我的东西。”
聂醉儿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小哥哥,一万两啊,虽不是什么大数,可我也需要调动的,况且,你看这里乱成这样……”
“我明白。”谢灵沁上前一步,“这……世间之事,朝令夕改,变数颇多,我又是无名无份的人,我虽然相信聂庄主,可是却怕这其中的万一,所以,只要聂庄主给我打张欠据就行。”
“打欠据?”聂醉儿魅眸里水光流转,在琢磨。
“放心吧,她不会赖账的。”一旁余轻逸突然开口,与此同时,又悄悄的远离谢灵沁几步,好像跟她近了,都有些丢人。
“不是赖账的问题,是我不信任的问题,说起来,我这一万两也算是来之不正。”谢灵沁看看着楼上的的聂醉儿,“聂庄主,我只想要让你打个欠据,我不信人,只信物,可以吗?”
聂醉儿看着谢灵沁主,那双似黎明湖水旖旎的眸子,那般澈澈明亮,却又见不到底。
不信任么。
“好。”聂醉儿倒是性情中人,也真是爽快,话落,对着一旁的护卫点头。
那护卫不一会儿就送上来纸和笔墨。
聂醉儿提笔,转瞬将一张欠据写好,还加盖了手印递给谢灵沁。
谢灵沁收进怀里,面色恬淡,“此般发生这般多的事,想必聂庄主还要处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走。”
谢灵沁正欲转身,想了想,又看着聂醉儿,“对了,白玉呢?聂庄信不会把他给……”
“我在这里。”白玉自二楼拐角处走出来,身上还带着血,那会跳舞的眉毛此时也耷拉着,一双极深的单眼皮里更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看着谢灵沁,“我和你一起走吧。”
谢灵沁没有反对。
余轻逸自然更无所谓。
“行了,逸世子,借着这个晃子,人也看了,是不是该表示下。”走出赌坊老远,谢灵沁这才看向余轻逸。
余轻逸蹙眉,“你到是聪明,不过,表示?”
“我喜欢钱,世子如果银子多,可以支持我些。”
“呵,那你方才可以多讹一点。”
谢灵沁慢条私理的理了理袖子,“我倒是想,可是,我怕要得太多了,聂醉儿真跟我拼命,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者,我也不是那般脸厚之人。”
一旁,听到这句话,白玉那真如白玉般吹弹强破的肌肤在颤抖,看妖怪似的看着谢灵沁,“没曾想,你竟然还会在乎脸皮的厚度。”
谢灵沁倏然看着他。
白玉撇撇嘴,“这是事实,还不让人说,行了……”白玉说着,抬手,突然一下子拍在谢灵沁的肩膀上,“放心吧,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兄弟一场了,以后,就真的是相识了。”
兄弟?
所以,聂醉儿没有把她的女子身份透露给白玉听。
兄弟?
余轻逸耸耸肩,这年头,有些人真好骗。
然后,一左一右,余轻逸和白玉互看一挑,一个张扬不羁,一个白净开朗。
都走了。
谢灵沁莫明奇妙的拍拍衣裳,看看天边被夕阳染红的天,打算回府,在外面逗留久了,将军府里难免没人整幺蛾子。
走了没几条街,便见前方一处别院里的门开了,出来一名中年妇人,探头探脑的朝外看了看,这才对着身后不知说了什么。
然后,谢灵沁便见着一名戴着兜帽,且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