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肩膀微微一颤,几乎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鸡皮疙瘩全都要冒出来了,那眼神,他确定自己不是眼抽筋表错情了?
看着燕青蕊脚下微一踉跄的样子,上官千羽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他岂能因猪而不痛快,只会让猪不痛快。
燕家的人要算计他,他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只有燕婉淑,看看上官千羽,又看看燕青蕊,眼中有什么闪过。那是仰慕,是羡慕嫉妒恨。
张雪滟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燕婉淑就是她的年轻版,她成为燕府主母已经十年,身上自有一种当家主母的威仪,却是燕婉淑无法比拟的。
燕青蕊向她行礼,张雪滟笑得毫无半分违和,道:“本以为你成亲第三日就会归宁,没想到倒是等了一个多月。不过,出嫁从夫,这也是好事!”
上官千羽只当没有听见,负手站在那里,丝毫不介意自己这样有多打眼。
他身为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外甥,又是清河王,他若不想行礼,也不算失礼。
燕青蕊和张雪滟没什么话可说,张雪滟在营造母慈女孝的场面,不过燕青蕊兴致缺缺,而上官千羽坐在那里喝着茶,明明一声没出,却很抢风头。
张雪滟自然也看得出燕青蕊无心和她敷衍,便不再拉着她说话。
上官千羽陪着燕青蕊从主院出来,也差不多到了午膳时间,燕府准备了午膳,因为燕青蕊走到哪里都有上官千羽陪着,燕洪阳一来听了儿子的话不能操之过急,二来也着实没有机会。
在燕家人眼里,上官千羽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温柔体贴,以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之尊,又是少年得志,而且还是因为算计而娶的王妃,他还能有这个态度,表示一切大有可为。
因此午膳颇有些宾主尽欢的意思。
但是整个过程,最为憋闷的反倒是燕青蕊,在这里和上官千羽一样演戏,还不如去市井找人打架来得有意思。
可她占了原身的身体,就得承受这些,要是表现得太过迥异,怕是要当成怪物。
幸好,以前燕府人对燕青蕊并不好,所以现在燕青蕊淡漠的样子他们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一个刚刚得到相公爱宠的女子在回到娘家时,对曾经冷待过她的人给了点脸色,才算正常。
午膳后,上官千羽便带着燕青蕊回去清河王府。
中间春杏悄悄地问翡翠有没有跟老爷说让她留下的事,翡翠道:“我从没想过留在燕府,大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春杏暗骂她不知好歹,把这件事告诉燕婉淑去了。
听了翡翠的回答,结合自己看见的情形,燕婉淑越发觉得,燕青蕊这次果然嫁得好,虽然使了手段嫁过去冒了风险,可是对方是王爷,人又俊美,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燕家人回去主院,燕婉淑抱怨:“没想到竟让她得了这个好,爹,当初你们为什么选了她,女儿不是更适合吗?”
第76章 情为何物
燕天佑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燕婉淑:“你真这么觉得?”
燕婉淑道:“我又不是瞎子,你看那上官千羽对她多好?又温柔又体贴,她睡着了,他就在客房里陪她,一点不耐烦都没有。难道这还不算好?”
燕天佑道:“妹妹,你不要头发长见识短。就算上官千羽真的对她好,那也不过是假象。除非上官千羽能为爹爹所用,要不然,嫁过去的那个,就是个弃子,爹娘怎么舍得让你做弃子?”
燕婉淑睁大眼睛:“弃子?”
燕洪阳重重哼了一声:“不要吵!”
燕婉淑被燕天佑的话吓住,又见爹爹脸色不好,低着头蹭到张雪滟身边去。张雪滟笑着搂住她:“婉儿,你要知道,如果是最好的,爹和娘一定是留给你,既然不是给你的,那就不是最好的!”
燕婉淑有些惆怅地道:“可是……”
“别可是了,你哥说的对,那只是假象。”张雪滟道:“爹娘和哥哥都最疼你,难道你还不相信?”
燕婉淑想着上官千羽坐在那里时那么英俊的侧脸,终于悻悻地道:“我知道爹爹是想要拉拢上官千羽,以后我的夫君会比上官千羽强十倍。”
张雪滟取笑道:“你还没及笄,就敢把夫君两个字挂在嘴上,也不怕人笑话!”
燕洪阳看着这样娇纵又不知世事的女儿,道:“夫人,你陪了婉儿回去吧。”
张雪滟知道父子三人有事要商议,燕洪阳并不想让女儿参与其中,便温柔地哄着女儿回房去了。
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仍是同一辆马车,子阳轻轻扬鞭,马车启动,燕家的人也回到了府里。
燕青蕊觉得这是最没意义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了,燕家人与她有一毛钱关系?
睡得饱了,燕青蕊再没有困意,但是和上官千羽在一辆马车上大眼瞪小眼,感觉实在太诡异。
她转头对着车窗,原本想就这么面壁一样走完这段路,回去风荷院继续过她的自在日子,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撩开马车窗帘。
身后的转角处,一辆马车悄然跟着,马车的帘子是开着的,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有些失神地注意着这边,看见她撩起窗帘,那边的车帘立刻放下,燕青蕊还是看见了那张失意、怜惜、担忧、不舍的眼神。
燕青蕊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那不是心颤,而是同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冷煜源和原身之间到底有多么深厚的情她不知道,但是,从原身唯一的执念只是冷煜源可以看出来。
明明已经阴阳相隔,却因为她的灵魂到来,使这一切维持着假象的美好。现在,只不过是无限放大了冷煜源的无力感。
她暗暗摇了摇头,冷煜源应该有很多机会,可是他却非要等到一切机会都丧失之后,再在这里追悔莫及,她也爱莫能助。
她有些怅然地放下窗帘,却突然感觉有道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第77章 条件
这车里没有别人,能这么看着她的,自然只有上官千羽。
燕青蕊并不在意他的感受,自然也不会在意他的目光,只当没有感觉,闭目养神。
上官千羽的声音轻嗤:“心潮起伏吗?心中不忍吗?”
这是想找她吵架?燕青蕊嗤之以鼻:“幼稚!”
上官千羽冷笑:“还真是心有灵犀,他从少傅府跟过来,你就能有所感觉。燕青蕊,我提醒你,只要一日我没写下休书,你就给我安份点,若是传出不好听的,我不介意亲手杀死你!”
燕青蕊翻了个白眼,她知道他一直想杀她,因为燕家女儿这个身份。他和燕家是政敌,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间谍一样的存在。
自己的存在提醒着他输了那一局,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只有把她杀了,才能抹杀他的失败,让他消去心中的这口恶气。
他还没有动作,是还没有找到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如果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那理由就太充分了。但是,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见燕青蕊不屑一顾的样子,上官千羽脑中突兀地想起先前她睡意未消时嘀咕的那句话:“傻子才做王妃”。
他突然不舒服起来,道:“你不想做王妃,就这么一门心思想做将军府世子夫人?”
燕青蕊早把那话忘在了脑后,他旧话重提,她还懵懂,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不禁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想杀我,直接动手,别给我乱扣罪名。”
上官千羽眯着眼睛:“难道不是?”
燕青蕊张了张嘴,原本想说什么,但她突然觉得这样简直是毫无意义。
她既不需要得到他的看重谋求好的生活,亦不想否认原身对冷煜源的一片真情,所以,她不解释了。只是嘲弄地道:“上官千羽,娶我于你来说,是一个错误。嫁你于我来说,更是一场灾难,但凡我能对我的生活多半分自主,我也不用坐在这里看你的脸色。”
上官千羽的脸色阴沉下来。
燕青蕊既已开口,干脆挑明了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其实我也一样不想看见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就让我在风荷院自生自灭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而且会想办法把欠你的银子还上。行吗?”
上官千羽的眼底十分深沉,意味不明,甚至带着危险的气息。
燕青蕊暗暗戒备,如果上官千羽发怒动手,她就此跳下车去,去他的清河王府,去他的燕家女儿身份,去他的古代,她浪迹天涯,江湖逃亡去。
郭箐和她的相公能在这天下寻到一片天空生存,没道理她燕青蕊还会活不过一介古人。
不过,上官千羽脸色阴晴变化,却只是冷冷地觑着她,燕青蕊不怕死地与他对视。到后来,上官千羽突然道:“好!”
这一声好答得这么干脆,这么突兀,让燕青蕊都不禁怔了一怔。
他真的会答应?
上官千羽看着她喜色漫卷的脸,慢吞吞地道:“条件是……”
第78章 具体点
就知道会有条件,但如果用一些能办到的条件,可以获得自由,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展神偷飘飘身法,过她的逍遥自在日子,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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