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说着,看了一要身后的流汐,流汐会意,上前呈上名单。
章太后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小事王皇后自己决定就好,但每年王皇后都是当面应下,第二年又是这般,章太后也就随她去了,再不多说。
章太后身侧的贴身侍婢接过,递到她手中,她如往年一般,随意地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继续寻王皇后说话,佯装嫌弃道,“你呀,这么点小事,每年还要请示过我,也不怕我烦。”
王皇后笑容深了些许,“妾身哪敢烦母后啊?皇上知道了,非得指责妾身一顿不可。”
明安帝、王皇后孝顺章太后,天下百姓皆知,满朝文武更知,有启尚国国君国母做榜样,孝道被提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朝中因为不孝而被弹劾的大臣不在少数,轻则被明安帝冷落一段时日,重则官途走下坡路。
章太后失笑摇头,“你这一句话里,看似恭维了我,实际在说皇帝宠你吧,他怎么舍得为了一点小事就指责你?”
王皇后闻言,抿唇而笑,和章太后又说了几句,将话头扯到了仲秋宴上。
“皇上的意思,蓉儿、北儿、心儿还有京中不少府上的公子小姐都到了嫁娶的年纪,人多热闹,机会难得,借着仲秋宴,大臣们携家眷都聚在一起的日子,撮合一下双方有意的,能喜上加喜最好。”
王皇后娓娓道来,章太后不住地点头,兴致高昂,“好啊,这小一辈的都长成了,不少出类拔萃的,瞧着都令人欢喜,若在宴上真有能结成连理的,我便送他们一份礼。”
不出王皇后所料,章太后对此事格外的有兴趣,她进退得宜地附和着她说话,直到章太后说了下面一句后,她的眸光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
“京中有适龄男子和女儿家的府上都请了吗?”
王皇后淡淡一笑,回头,“流汐,名单。”
她将请帖名单再次递给了章太后,“母后再仔细地瞧一遍,看看妾身有没有漏的。”
章太后这次没有敷衍,名单上头的各府名字都看了一遍,看完,收起,她思索了一下,转头问王皇后,“镇国将军府不在上头?”
王皇后明显一愣,肯定地道,“没有,往年都没有请过镇国将军府,所以今年也是……不过,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倒也的确到了年纪。”
章太后闻言,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轻松之感,少顷,“今年也请了镇国将军府吧。”
王皇后心下一喜,却面色如常,“好,妾身回去就加上。”
镇国将军府的没落源于十四年对战南跃时的失利,自那以后,百姓提起镇国将军府都是嗤之以鼻,直到五年后,武威将军赵忠义主动请缨收复失地,而墨孤也主动参军,作为一名普通兵士上阵杀敌,这一场仗,启尚胜,赵忠义名利双收,而墨孤的形象也挽回了一些,当然,功不能抵过,但明安帝在章太后的劝说下,开恩准许墨孤进入关山大营,在军中做一名无足轻重的教头,指点监督兵士的日常训练。
而章太后为什么替墨孤说情?因为,墨孤的父亲,老镇国将军,曾相救过当时还是一名妃子的她,有这份恩情在,在一些小事上替墨孤说情还是可以的。
章太后与王皇后又说了几句话,两人便散了。
……
仲秋宫宴的请帖一一送到了各府上,帖子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墨孤正抓着墨沉霁陪他练剑,管家来报的时候,他一脸震惊,顾不得换衣就冲到了府门口,粗鲁地将王皇后派来的太监堵住了。
来送请帖的小太监,正闷头走路,猝不及防看见了他,被他威猛的气势吓了一跳,急忙刹住脚步要往后退,险些仰倒。
“墨将军……杂家是来送请帖的……是仲秋宫宴……杂家就不进去做了,还要赶去别的府上,墨将军……不用送……”
那小太监结巴着说完,扭头一溜烟跑了。
墨孤不以为意,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原来就是宫宴,请帖他连看都没看,随手递给了墨沉霁,“你看看,老子回房沐浴,过会儿一起用膳,再说给老子听。”
墨沉霁沉默不言,随意地看了一下帖子,墨眸微深——府上所有适龄未婚男子?
只怕这才是今年请武威将军府的原因。
……
请帖也到了相府,谢文虽还未立府,但来送贴的太监话说得很清楚,谢文一家也被请去参加宫宴。
谢文和其妻张氏稳得住,很淡定,谢思柔心中雀跃,拉着谢庭轩问来问去,老妇人、赵曼和谢琼华等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无多大的反应,赵曼在老夫人的授意下,紧锣密鼓地帮着张氏置办她们一家进宫的行头。
谢臻凉安然地待在自己的静水院里,埋头鼓捣发明一些小东西,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坐在梳妆台前,怀里抱着白八,正在给它打扮。
“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
舒玥禀告完,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形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白八,忍住笑意,又道,“今年的请帖给镇国将军府送去了一份,往年都是没有的。”
谢臻凉吩咐过舒玥,关注镇国将军府的消息,所以她才会禀告这种小事。
谢臻凉挑眉,一勾唇角,“嗯。”
仲秋宫宴,墨沉霁要去,谢琼华定然也要去,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她与七皇子的婚期将至,若再不动手,只能乖乖嫁给他了,谢臻凉肯定,她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宫宴这种级别的宴会,她这个眼瞎的女子是没有资格去的,若去只能换个身份,她对谢琼华的关注从未放松过,而她安插在清华院的人,如今已经能近她的身,想必日后能挖出她更大的秘密来。
舒玥见谢臻凉没有其它的表示,便下去了。
给白八装扮,谢臻凉完全是心血来潮,最初见白八时,已经将它脖子上的一圈粉钻暗自收好了,毕竟价值不菲,丢了怎么办?
今儿她忆起往事,从百宝箱里拿出了那一条粉钻项链,给它戴在脖子上,又捋了七种颜色不一的发带,用漂亮的手法编成一股,一共做了两条,白八左右耳都系了一条,微风拂过,彩带飘飘。
白八从最初桀骜不驯的反抗到如今蔫了吧唧的生无可恋样儿,不过半刻钟时间,除去澹台无昭,它最怕的是雷电,偏偏谢臻凉会异能,一个不高兴就能电它一顿,所以,它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果敢地放弃了挣扎,变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谢臻凉用手沾了点大红胭脂,在白八的眼睛下方试了试,摸索出如何抹好看后,大胆地在它两只眼睛下都抹上了,它眯眼,很满意地点了下头,白八身上穿着红底绣绿色小碎花的小褂,满满骚气,那是她尝试绣花的第一个失败品,蹄子上是黑色白边小鞋,同样是她亲手做的,奈何针脚歪七扭八,丑得不忍直视,耳朵上、眼睛下方都是她的杰作。
谢臻凉左右打量了一下,还是感觉缺了什么,桃花眸随意瞟了瞟周围,定格手边的一叠手帕上,莞尔一笑,笑容落进白八眼里,它刷地闭上了眼,浑身一个激灵。
谢臻凉将一白一粉两条手帕绑在一起,在白八的头部绕了一圈,在头顶处系了个蝴蝶结。
“白八,好了,站起来让我瞧瞧。”
白八委屈万分地站了起来,心中有一个自己泪流满面。
谢臻凉站远了瞧它,兀自点头,“完美,果然乍眼得很。”
乍眼?分明就是现眼!女主子你用词不当!啊啊啊!它要回男主子身边,远离发神经的女主子!
白八的内心在咆哮。
谢臻凉笑嘻嘻地靠近它,抚摸着它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粉钻,足以令人一见倾心地倾城面容上,神情温和如夏日晨风,笑意清浅若水面涟漪,意味深长地道,“带你去见家长,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白八一脸懵逼:你在说啥?
……
又是一个夜晚,乔装过的谢臻凉抱着白八,轻车熟路地翻墙进去,躲过王府内巡逻的护卫,到了长抚水榭。
她站在架在湖面上的回廊的入口处看过去,夜色下,胡中央的阁楼处灯火辉煌,湖面上飘着莲花灯、回廊护栏上绑着七彩的小灯笼,不同颜色的光彩在眼前交相辉映,美如仙境。
谢臻凉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往里走,放下白八,很快来到了房门口。
守门的侍卫没有拦她,更是不待她说话就禀明道,“世子爷还未回来。”
谢臻凉倒不觉讶异,她来之前便想到过澹台无昭会不在,随即,眼睛朝自己脚边的白八看了一眼,“嗯,无妨,若你们世子爷回来了,有劳通禀一声,让白八给我回个信,我再过来。”
白八顿时扭头看向她,因为头转得太快,两只耳朵还一颤一颤的,七彩的发带飘扬得更厉害了。
什么!?这是丢下它就走的意思!?
守门的侍卫平静应下。
谢臻凉看着白八,再次嘱咐它,“好好办事,回来后奖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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