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懿垂下眼帘,柔柔弱弱的擦了擦并没有的泪水:“是我自己不争气,总是让太后担心。”
她这么说,乔姑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陆怀瑾和黎婧姝,走到门外去拉住送柳太医的双露:“怎么回事?太子和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姑姑可别提了,太子妃多厉害姑姑不是不知道,碰上太子妃我家王妃也只有吃亏的份,王妃心善,说不过争不过,想谢谢太子爷一番,倒是把太子妃的醋坛子给打翻了,拽着太子爷就要走,这不,害得我家王妃险些摔倒,若不是太子爷接住了。。。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留不留得住呢。”双露气呼呼的,说的委屈。
乔姑姑皱眉,看了一眼屋里,黎婧姝不像是会和王柔懿计较这些的人才是。
她还要回去给敦慈太后复命,略微点了点头:“你也别委屈了,好在是没事的,快进去吧。”
双露点头,见乔姑姑要走,赶紧福身:“姑姑慢走。”盯着乔姑姑下了梯子,才进了屋。
此时屋里已经没别人了,黎婧姝脸色不好看,瞥一眼坐立不安的陆怀瑾,开口道:“你去外边等我吧,我和晋王妃说两句话。”
陆怀瑾看一眼王柔懿,她眼睛里临时惶恐,微微皱眉,王柔懿这么怕黎婧姝?
不过他没有多想,有什么疑问待会儿问黎婧姝便是了,既然她们妯娌间有话要说,他在这里确实不好。
“好,你快些出来。”陆怀瑾转身要走,王柔懿还不死心,带着哭腔喊住了陆怀瑾。
“太子爷。”
陆怀瑾顿住脚步,疑惑的看向黎婧姝。
黎婧姝气的冷笑:“你一直叫太子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陆怀瑾听出黎婧姝生气,微微皱眉,看一眼双露:“主子说话,你们也别在里边伺候,都出来吧。”
双露不敢违抗,和姚儿一起跟着陆怀瑾出去了。
黎婧姝坐着没动,理了理衣裙,抬头看王柔懿的时候,她已经把娇滴滴的模样收敛起来,挂着讽刺的笑容:“怎么,我叫太子爷,你不高兴了?你也知道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着,不舒服了?”
黎婧姝冷漠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呵。”王柔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王爷以前对你总是青眼有加,哪怕是后面不再对我好了,对你。。。却还是那么温柔!你私下里素爱抛头露面的到处跑,给王爷下了什么**汤,以为我不知道?!”
陆怀生?
他对自己但是的确友善,可哪有像王柔懿说的那样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黎婧姝沉下脸色,对王柔懿莫名其妙的挑衅和报复搞得心烦意乱。
“我告诉你,你加注给我的痛苦,我一定要一样一样都还给你!我还要诅咒你,迟早也要体会我这样家破人亡的滋味!”王柔懿眼中尽是怨毒,哪里有半分从前端庄贤淑的样子。
王柔懿如何对她,她不怕,也对她的报复不屑,如今诅咒上她的至亲之人,黎婧姝无论如何也是忍不了了。
她走到王柔懿跟前,对于王柔懿冷笑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王柔懿被打蒙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瞪着黎婧姝。
“你以后再敢诅咒我的亲人,我就让你知道,失去最后的依靠是什么滋味。”比狠,黎婧姝还不至于要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柔懿。
王柔懿尖叫一声,伸手疯狂的抓向:“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痞子!整日里学着勾引男人,什么北国公主!我呸!我要杀了你!我不仅要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我还会杀了你!给我爹和我娘报仇!你还敢碰我的孩子?!你试试看!”
黎婧姝退后一步,王柔懿这个样子真的很丑,丑到了灵魂深处。
她想不开,把一切得错都归咎在别人的身上,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只能在怨恨中度过余生,再也没有幸福可言。
黎婧姝盯着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温度,薄情开口:“骂够了吗?你这样折腾,小心见红。”
王柔懿喘着气,渐渐消停下来,摸着自己的肚子,阴冷冷的笑起来:“你自命清高什么?你以为你高高在上了?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生下来,定然是要跟你的孩子争皇位的!你等着!”
争皇位?
她的那个孩子,和陆怀生一样,和皇位永远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柔懿这句话惹得黎婧姝叹气,轻声道:“你怨恨我,诅咒我和我的家人,没关系,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从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是与我为敌了,我不会对你怜悯,不会对你手软,你若犯我,我也要十倍奉还,我这个人不是什么慈悲心肠,我心狠手辣,不是好心人,手上染过鲜血,也未曾学会手软,你从此以后的一言一行,我都会细心留意,今天走出你的这扇门,我们便势不两立了。”
王柔懿仰高下巴:“早该如此!”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王柔懿也不会再退让一步,黎婧姝点点头,转身离开。
“黎婧姝!”
王柔懿喊住她:“围猎初见,你接近我,是不是就是想要利用我?”
黎婧姝缓缓侧过身子,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王柔懿身上:“是,当时我是想利用你联手斗垮于真真,但是后来对你有了真感情是真,想和你和和气气的就这么呆在一个府上也是真,只是造化弄人,巧合太多,你信不信在你,我曾信任你,也欣赏羡慕你的单纯,如今你把你最好的东西丢了,便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明媚的女子,你是王柔懿,我今日才重新识得,真是遗憾至极。”
第86章 北国之灾
>> 扶南国才是年节将至,北国凛冽的寒风却已经吹了足足半月。
早起冻人,连过路的贵人马车,都盖上了厚重的挡风帘子。
距离两国出兵抗击云逸国的胜利才过去不足三日,从南至北的这一条商路上,已经尽是欢声笑语和对胜利的议论纷纷。
“离了那什么会异术的皇族,云逸国不过一盘散沙,就这样还想称霸统一?真是可笑的很,若不是我没那个参军的资格,这一次上阵杀敌,我定然要算个首功的!”一个粗犷男子扯着嗓子,就着酒劲吼一声,惹得旁边人起哄一般的笑声。
北国和扶南国不同,参军打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没有家族头衔,没有族群徽章的男子是没有资格参军的。
进入到军营,便是给家族长了脸,说明他的强壮和实力得到了认可,这才是北国养出来的好男儿。
北国的国都扎荼城欣欣向荣,街道上多是随意席地而坐的牧人,他们早起进城卖掉自己的牛羊,换去金钱,再从店铺里买上生活必须的油盐米出城。
这样的牧人大都生活在距离扎荼城在不远的草原上,生活自由,无拘无束。
今日似有不同,从南进扎荼城的这一只商队,带着北国皇室的标识,这是北皇陛下御用的商队,从南到北,带回来的东西,都不是百姓们能用的贵重物品。
这样的商队惹眼,叮叮当当的马铃声更是惹人注目。
北国虽然民风彪悍,但胜在人心淳朴,大家都坚守着祖上的教诲,人人勤劳放牧为生,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很是满足。
这只御用的商队里,不仅仅都是北国人,自然还有扶南国经验丰富的商人辅佐,买什么东西,什么价位,都要由他斟酌,所以被称为“商柣”。
北国没有京城一说,扎荼城除了最外围的街道,往里走,便是贵族的居所,再往里便是北国的皇宫了。
北国在修建城墙上还没有多少历史的祭奠,和扶南国的京城比起来,实在差的有些远了。
“北国很冷吧?进了扎荼城,风都要小些了,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今天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领头的北国人叫戈谌,性子比较稳,在经商上也很有头脑。
商柣撩起帘子,眼中目光深沉,戈谌一直看着他,觉得奇怪。
商柣一直都是健谈之人,他们之间合作过几次,从没见他像这一次这样沉默,目光也冷冰冰的,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戈谌没有多问,也并不在意商柣有没有听自己说话,他只要进了扎荼城,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赶在更冷的大雪天前能够回来,已经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商柣的心思在别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明日进宫,咱们是一起去么?”
戈谌更是觉得奇怪:“我独自去。”
商柣的眼神变了一下,随口敷衍一句:“睡糊涂了。”
戈谌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多问一句:“你没事吧?这一路上我看你都不怎么在状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商柣盯着戈谌看了一眼,目光冷冽,蛰的戈谌恨不能把那句话给吞回来,自己也真是多管闲事,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商柣没有回答,马车也正好到了客栈门口,一众人皆是下了马车,戈谌忙着去张罗,也没有空再搭理商柣。
等到戈谌寻好了房间,商柣才跟着上了客栈的二楼。
“房间不够,凑合着,你跟我住一晚,明天不必早起,可以好好的休息了。”戈谌心里发麻,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多余房间,商柣都是跟着自己住的,他这次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规矩还是没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