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擎棋眉头微皱,随即朗声答道:“我为魏吴国而来,负责送邀请函。既然魏吴国国君下了命令,我自然一定要来。”
“好,你的答案我明白了。请您先回去,不久就会有人通知您结果。”风清扬兴致欠缺的道,言罢起身,略微使了个礼,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壬擎棋也只是礼节性的告别,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大大的‘静’字,脸上浮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哪里适合古人想会啊,简直是路人会面!而且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路上,以及一个已人到化外的路人。
等壬擎棋从汉唐国会客室出来,那些魏吴国的使者再次如同苍蝇一般围了上来。第一个发话还是魏吴国来汉唐的第一个使者,只见他有些急切的道:“怎么样,他问了你什么问题?”
“那个人的问题很简单,就是一句‘请问你为何而来,可否一定要来?’我觉得这根本不算问题,这不是寻常的客套话嘛。”壬擎棋不负众望的担任了傻白甜的角色,既然这些人这么希望,他就自然要不负众望了。
那些人闻言,都无言的哀叹了一声。第一个来汉唐的使者,没什么兴趣的追问道:“那你是怎么作答的,那个人听了你的答案又有什么反应?”
“我说‘我为魏吴国而来,负责送邀请函。既然魏吴国国君下了命令,我自然一定要来。’那个人称赞我说得好,让我在这儿等消息。”看到其他使者的神色变化,壬擎棋所谓的等消息,肯定就是一直无消息。
其中有一个使者明明白白的长叹了一声,抚着壬擎棋的肩膀道:“你我二人所答的差不多,守关人说的话也差不多。告诉你,我是第二个来汉唐的使者,可是你看,你已经是第二十二个了。”
“这可难说,我觉得守关人挺和蔼可亲的,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放我过去呐。”壬擎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眉眼之间都满含期待。
使者们都摇了摇头随即散开了,心想既然这个人执意要活在根本不存在的童话世界里,他们这些成熟的大人又何必打碎别人的美梦?
是夜,星光点点,万籁无声。使者们继续围在一起发牢骚,怨天怨地怨祖宗。忽然有一个使者发话道:“哎,今天新来的那个人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瞧见他?”
此话一出,这些使者们才发现新来的那个人真没了踪影。第一个来汉唐的使者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喃喃出声道:“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那小子真被守关人请进去了吧。难道是咱们贿赂的银子不够多?还是那个人奉献出了腋白裘或者是和氏璧?”
“贿赂?哦……原来您老竟然贿赂了守关人。”使者中一个比较耿直的人发话道,言语神情全部是轻蔑的神色。在他看来,人活着要考本领,那些靠贿赂吃饭的人都是混蛋。
第一个来汉唐的人本来只是喃喃自语,谁料竟被旁人听了去。而且被谁听去不好,竟然是这个刺毛儿,于是他清清嗓子道:“何必做出一副如此惊讶的模样,别告诉我,你没有进行贿赂。这年头,手里没有个把钱,还怎么在世界上混?”
“我就是没有贿赂,我才不想某些人把圣贤书都当作了墙面砖。条条背的清清楚楚,结果做的全是另一套。这种人,只会让百姓迷惑,让天下士子寒心。”那个人也是暴脾气,没办法,耿直的人不容易得到世界的认可,是以他们只能暴脾气了。
“你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了守关人那套珍贵的古书残本。你以为只有金子的贿赂是贿赂吗,你这一样是明明白白的贿赂。”和第一个使者交好的人,立马出来帮腔,毕竟在这个时候拉人一把,比平日里献十句好听的话都有用。
然后不断有使者出来帮腔,不断有人遭到攻击,不断有人被拖下水,一个无聊的夜晚看似就要在口水仗中过去了。而壬擎棋呢,那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使者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回国吗,会不会被皇帝骂咱们没用?”其实跟随而来的人,最想说的是其他使者都留在这儿,你也就别刺头了。还以为魏吴国的皇帝多么喜欢你呐,人家就是找个理由想杀你罢了,你还真拿着头往刀口冲。
壬擎棋笑了笑,他何尝不知道身后找个小跟班在腹诽什么。只见他拿着马鞭指了指前面那座城楼,笑着道:“我们要去那儿,‘静关’。静关可是汉唐国第一大关,当真是威武雄健的狠呐。”
“‘静关’?这里也能到达汉唐吗?咱们不按大路走,汉唐国的人会不会因此而惩罚咱们?”小跟班想我只是运气太差被派来跟着你的,我可不想因为你的任意妄行而掉了脑袋。
壬擎棋摇了摇头,用话语安慰着小跟班道:“从会客室出来后,我和那些使者的回话你应该都听见了。那个汉唐守关人问‘请问你为何而来,可否一定要来?’这种问题,靠嘴答,那是没有用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没有前途
“靠嘴答没用?问题不就应该用嘴给出答案吗?”各位看官可不要怪小跟班白痴,毕竟他只是应该不讨人喜欢的小跟班,否则也不会被派来跟着这个没有前途的壬擎棋了。
壬擎棋倒是不厌其烦,他继续解释道:“不,对于很多问题,咱们不能只靠嘴给出答案。更多时候,要靠的是行动和时间。我说过我一定要来汉唐国,所以我一定要进入汉唐见到汉唐国的皇帝。”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过了这道‘静关’咱们就有可能见到汉唐国皇帝了。过了这道静关……”小跟班傻眼了,当真是傻眼了。这哪里是‘静关’啊,分明就是雄关。这么多人把守,还时不时有人巡逻,靠他们两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能闯关成功吗?
接到风清扬快马送来的快报,上官惜若仍是淡淡一笑,未作任何理会。不过她不想找事儿,并不代表着宫中就会没事儿。
“所以呢?”上官惜若瞟了皇太后放到桌上的那条粉色手帕一眼,若有所思的望着这群看似柔弱,实则凶猛的女人。
“教引嬷嬷……不,是淑妃,你原先负责过这些事情,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还请你跟皇上细细讲明。”皇太后面色不善的道,自从皇太后逝世后,她心中的不安全感简直快把她整个人吞没了。
淑媛知道皇太后一直不喜欢她,大概是由于冯水水因为她的原因而未被选上吧。不过这件事儿最想喊冤的人是淑媛自己,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淑媛将过去的恩怨压下,尽量不带个人感情的道:“宫闱中发生这种事,确实有些不体面,皇上理应查明。”
上官惜若喊了一声无趣,拿起那块粉色手绢嗅了嗅道:“好香的味道,如同秋月的桂花般。不过不就是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嘛,不至于有太大动作吧。”
“皇上,事情没那么简单。”皇太后迅速出口反驳,随即略微平复下心情道:“咱们宫中的女仆是不准用香粉的,所以这个手绢儿只可能是宫里妃嫔的。”正是因为自己不安,所以就需要凸出自己的重要感。正好这件事儿发生了,她岂能错过机会?
上官惜若扫过嫔妃的脸,龙源阁大学士的嫡长女梅辛沅、全国首富许万三的女儿许多多、曾经的教引嬷嬷如今的淑妃淑媛、尚书郎梅思远侄女梅月雪、还有七品芝麻官凌天宇的女儿凌霄笑,一个个都是读过书的人,可是一个个也都是人。
“皇太后,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大家都是人,难免会有所思,这也是人之常情。”上官惜若笑的和煦,只是态度却非常明确。
皇太后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我为你着想的模样道:“皇上,哀家何曾不知她们是人呐。不过她们进了皇宫,就注定成为天下妇女的楷模。负有教化义务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哀家不愿多说了,该怎么定夺,还请皇上圣断。”
“哎?负有教化义务的人不是朕吗,和她们这些养在深宫中的女子有何干系?”上官惜若一脸吃惊的问道,当然她是故意在装傻。人生毕竟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况上官惜若总觉得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愧对这些女人之情。
皇太后忍不住扶额,心想皇帝啊皇帝,你已经入朝这么多年了,该有所长进了吧。也罢,反正汉唐国如今也没有到灭国的危机时刻。是以皇太后笑道:“皇上您是万民的楷模,而她们是女子的楷模。教化对象有所不同,不过却都不能出一丝差错。”
尚书郎梅思远侄女梅月雪,突然抬起低了许久的头,用些许沙哑的嗓音道:“皇帝不必为难,因为这块手帕是我的。既然我犯了法,还请皇上依法处置。”
上官惜若的视线转移到梅月雪的身上,发现此人表情一如从前。记得当年选秀的时候,此人的容貌就引起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而那个时候上官惜若只注意到此人神态安然,根本不为周围的言语所撼动。
原本那个时候上官惜若还以为此人心大,是以能在流言之中而无一丝一毫的异常后来才惊觉那不是神态安然,那是冷漠,无希望和静待死亡。原来进宫这么多年,此人依旧没有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