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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 (鸿一菌)


三哥是怎么去世的,你从记事起老太太就跟你说过。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你小小年纪,就懂得男男女女那些闺中事体,只怕要伤透心,愁白头发。

这一次内宅出的龌龊,还能借着要上官学送走小十一,不叫他乱看乱听。但他也有长大的一天,躲不过这些内宅事体,你是做兄长的,好的不学坏的学,就不怕带坏小十一?我数的这些错处,你可有异议?”

他连她那个死于马上风的亡父都搬出来做例子了,她除了前车可鉴、老实认错还能如何?

虽然她有苦难言、有口难辩。

但总不能自曝秘密,告诉陆念稚她其实是女儿身,所以那晚被竹开误会时,才会控制不住本能,做出那么大的反应吧?

自己心甘情愿跳的坑,最后坑的果然是自己。

杜振熙暗暗苦笑,面上做出虚心受教的小模样,撑着矮桌起身,十分乖觉的认“错”,“四叔教训的是。我这就去抬账册。”

她所谓的领家法,自然和杜振益挨的五十大棍“家法”不同。

自她长大开始接掌生意后,陆念稚就不再对她进行打手心之类的“体罚”,而是改成更加磋磨人的精神“虐待”。

而她熟门熟路,拐进一侧厢房抬出的账册,正是陆念稚要她领的“家法”。

小山高的账册,全是陆念稚多年攒下的私产。

高兴了就理一理,不高兴就堆在角落吃尘。

可想而知账面有多乱,流水有多庞杂。

盘算起来简直劳心费神。

杜振熙左手账册右手算盘,不用陆念稚再废话,就埋头吭哧吭哧的理起陈年旧帐来。

这一场“家法”领完,头晕手抖还是轻的,用时过长用脑过度简直要人小命,还不如挨一顿打来得痛快。

偏偏费力不讨好,受虐的是她,坐享其成的是陆念稚。

犯错使人苦逼。

杜振熙内心嘤嘤嘤,默念三遍以后定要更加谨小慎微、修炼心性,不能再有反应过激的行为,叫陆念稚捉住痛脚,白驱使她做事。

此情此景,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她表面过得风光,背后连只猫都没得养,还得苦哈哈给猫主人当劳工。

杜振熙咬着笔杆默默划过一笔又一笔账,一时收笔突然耳尖一动,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第49章 说好的领家法呢

听不见茶汤沸腾的汨汨声响,也听不见茶舀轻敲茶船的叩叩脆响。

只听得见风过回廊,帷幔高扬低落的飒飒破风声。

陆念稚不是正煮茶自饮,刚才还捣腾得热闹,现下怎么没动静了?

杜振熙捻着发僵的指节,放下笔按着算珠,抬头望向廊内。

半起半落的帷幔后,陆念稚的身影时隐时现,风卷过帷幔再扬,露出他半倚紫檀案单手支肘的闲散姿态,斜托掌心的脸平和安宁,另一手懒懒搭在茶船边沿,手中还握着茶巾,却不见再有动作,不闻再有声响。

睡着了?

杜振熙微愣,转眼看向四角葱郁的花木,方觉日头高悬光影倾斜,她实在太敬业,闷头投入盘算烂账中,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半上午。

耳中不禁回响起陆念稚“夸”她精神好,睡得晚来得早的话。

当时懒得怼回去,此刻只觉好笑。

所以说老狐狸就该乖乖认老,凭什么她偶尔怼他一声老人家,他还有脸故作委屈,抱怨她“嫌弃”他?

不过是少睡几个时辰,就打起瞌睡来,可不是年纪大了么!

杜振熙抿着嘴笑,摇摇头活动关节,重新低头按上算盘,指尖拨动算珠发出一声轻轻脆响,余音未散,就听风撞廊下风铃,渐扬渐亮的铃声直入耳中。

叮铃铃,叮铃铃。

声影模糊混乱的梦境重新浮上脑际。

杜振熙蜷缩起手指,握拳撑着矮桌缓缓站起身,她抬眼再次望向廊内陆念稚,腿脚似自有意识一步一挪,无声越过厚而软的锦绣绒毯,踩上回廊,掠过头顶风铃,矮身钻过一重又一重帷幔,站定紫檀案一侧。

她俯瞰案后,陆念稚似乎睡得很沉,对她的到来毫无所觉,轻阖长睫在双颊上扫下两排淡淡阴影,舔上托腮的长指,染得指甲修得整齐干净的指尖一半暗一半明,细碎光影忽而晃动忽而静止,竟令人观之只觉静好祥和。

“一个大男人,一个老男人,睫毛倒生得比女儿家还长还翘。”杜振熙掐着袍摆轻轻蹲身,抱膝冲着对面黑猫努嘴,压低声音道,“我说得对不对?四叔这双瑞凤眼,生得也太魅了些。”

她和黑猫之间隔着一个陆念稚。

黑猫仿佛真有灵性,即听得懂陆念稚叫它小奇,也听得懂杜振熙没名没姓的喊它,它张嘴卷舌打哈欠,舒展爪子喵喵一声回应,随即百无聊赖似的歪头枕上小爪子,和主人一起打起瞌睡来。

杜振熙吓的忙竖起手指抵着唇,嘘声示意黑猫别乱叫,错眼见陆念稚长睫一颤,眉心微陷似被扰了清梦,却全然没有半点被吵醒的迹象。

这是真睡着了。

杜振熙暗暗吐出一口气,无声失笑之余鬼使神差伸出手,点上陆念稚的眉心,轻柔替他抚平眉间皱褶,指腹随即缓缓向下,拂过他挺直的鼻梁,停在他的鼻尖上,顷刻间和他托腮的长指一般,染上长睫打下的阴影。

杜振熙眨了眨眼,盯着她比他小一号的指尖,呐呐低喃道,“小时候听到的那些议论,倒也不算说错……”

她幼时就常在前院出入,偶尔路过府里管事、外头掌柜聚头议事的花厅,总能听上几耳朵关于陆念稚的议论。

无一不叹老天有眼,杜府虽然子嗣有毒,但多亏已逝的大老爷大夫人慧眼识珠,认下的养子陆念稚不仅于生意上天赋异禀,于人才样貌上也完美得无可挑剔,一点没拉低杜府子孙代代颜值。

当时她也懵懵懂懂的想着,如果祖父祖母地下有灵,听到这话必定即放心又安心吧。

科举选官尚且要看人相貌,生意场上交际来往,陆念稚这张脸同样加分。

浓眉锐眼,笔挺鼻梁,略显丰而翘的唇。

杜振熙的指尖顺着思路一再下移,若即若离的落在陆念稚的唇峰上。

那晚在主阁楼二楼,她被陆念稚敲晕、明诚送来解药之前,只有她和陆念稚独处过一段不短的时辰,明诚那里问不出不妥,先行离开迟迟赶回的桂开,更加不知那段时辰内,她和陆念稚发生过什么。

她对陆念稚做过什么?

那些纷乱的梦境,到底是药效残留的幻觉,还是她神志不清造就的真实?

烦人的梦境。

简直烦死人了。

杜振熙眉心微蹙,指尖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狠狠压上陆念稚微微抿着的唇瓣。

指下触感绵而温,却和梦中感觉又不同。

杜振熙后知后觉的一惊,抽离手指想收回手,腕间却突然叫斜刺里伸出的大手握住,人也跟着被不轻不重的一扯,险些被骤然加持的力道带进大手的主人——陆念稚怀里。

“小七。”陆念稚眯着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乍醒的嗓音略显沙哑,“你在干什么?”

杜振熙叫他抓了个现行,原先握在掌心的茶巾脱落飘摇,悄无声息覆在二人几乎相抵的膝头间。

“四叔!”杜振熙心口慌乱急跳一拍,满腔心虚险些藏不住,微笑中透露着尴尬道,“您醒了?我是不是吵到您了?我看您没了动静就进来看看。您怎么睡着了?难得浇出的好茶汤,倒白白放凉了……”

对。

她就是进来关心下长辈,顺便口渴进来蹭茶汤喝的。

杜振熙表示没错事实就是这样,一面哑着嗓子假笑,一面探手去摸茶碗。

庐隐居用的茶具,自然非无名居可比。

触手沁凉,倒引得她真似口干舌燥起来。

“口渴了?可惜,你今天是来领家法的,可没有茶汤好喝的份儿。”陆念稚眯起的瑞凤眼忽而弯出坏笑,托腮的手轻松制止杜振熙摸向茶碗的手,长指一收一翻,单手箍着杜振熙的双手往怀里又是一扯,挺拔身形转瞬居高临下,俯视半靠半坐的杜振熙,曼声道,“小七,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意有所指。

分明早在她抚上他眉心时,就清醒了。

偏还暗搓搓的装睡,暗中观察她的所作所为。

此时此刻,二人圈起的狭小空间内,气氛不仅尴尬,简直羞耻!

杜振熙被迫仰起的小脸倏忽通红,心口一下又一下,急跳如鼓。

梦中人就在眼前,活生生的,清醒的,能说还会动。

那双俯视着她的瑞凤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也倒映着她的黑眼圈。

难道要放任梦境成魇,一晚又一晚的害她睡不安稳?

她和陆念稚对门而居,在杜府这个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要面对他时心烦意乱到什么时候?

有问题就要解决。

不该藏着掖着,自寻烦恼。

她才不要做自扰的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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