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锦正在纠结着,但见阿兰走到了窗前,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道:“二小姐,他还在院儿里。”
姜重锦忙上前去看,但见元嘉坐在院中石椅上,认真地砍着竹条。
阿兰道:“他不会一直这么守着吧?二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姜重锦蹙眉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先去洗把脸。”
说着,姜重锦躲去了净室。
随后,一下午的时间,元嘉都在院里砍竹条,竹条砍完了,没事做,便坐在椅子上发愣。
到了晚饭时间,厨房给姜重锦送来了晚饭,姜重锦看看这一桌的菜,惦记着元嘉也还没吃,寻思着他大概是回去吃饭了。
心里这般想着,但姜重锦没忍住,还是去窗边看了一眼,但见元嘉坐在石椅上,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姜重锦不由陷入了为难,这种时候,让院里给他准备晚饭似乎也不合适,他那么怕饿,估计等饿极了,自然就走了。
念及此,姜重锦又看了看他,没再管他,自先吃了饭。
元嘉习武之人,素来饭量大,这会儿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奈何心里还惦记着姜重锦没给回应,便生生忍着饿,继续坐在院里等。
姜重锦吃完饭,便坐在屋里雕鹊桥,等天黑后有了困意,方才作罢,睡前想起元嘉,又去窗边看了一眼。
但见元嘉还在院里,楼外灯笼的光线,若有若无的笼罩在他的身上,他坐在石椅上,一只脚的脚后跟踩着椅子边缘,手臂抱着曲起的那条腿,下巴担在膝盖上看着地面出神。
姜重锦不由一惊,都这么晚了,他居然还没走?
姜重锦犹豫再三,要不要下去跟他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好作罢。
心里寻思着,他总不能守一夜吧,估计等再晚点儿就走了。
念及此,姜重锦神色复杂的看了元嘉一眼,便回去沐浴睡觉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的缘故,第二日,姜重锦醒的很早,起来后梳洗完毕,她便走到了窗边,踟蹰着推开窗户,但见元嘉还在外面。
他时不时的打个哈欠,顺道搓一搓胳膊,毕竟还是初春,夜里尚寒,大清早起来也没多热。
姜重锦委实一惊,他居然为自己守了一夜。
一时间,她的心里,又感动又愧疚,还有丝丝欣喜,他毕竟守了一夜啊……
姜重锦微微叹气,这才细想该怎么办?
虽然不讨厌元嘉,有他陪着感觉也很好,但是阿姐和大哥,一定不喜欢自己和下人在一起,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阿姐和大哥的亲情,要是失去,委实舍不得,更做不出像话本子里一样,跟下人私奔的事。
姜重锦在心里衡量许久,还是觉得阿姐和大哥更重要,念及此,她起身走下了楼。
元嘉见姜重锦出来,熬了一夜的困意顿时消散,眼里一片精神抖擞,他忙走上前,在姜重锦对面站定,忙问:“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姜重锦别过身子,侧对着元嘉,道:“我很谢谢你这段时间不厌其烦的听我使唤,也谢谢你陪着我,和你玩儿挺有意思的。但是,我阿姐和大哥,肯定不会接受你,我不想惹他们对我失望,委实抱歉。”
“哗啦”一声,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元嘉登时万分心痛。
他忙问道:“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接受我的吗?”他这身份只是暂时的。
姜重锦看看他,为难道:“是也不是。我本身也就是庶女出身,论身份,也没有多高,若是我阿姐和大哥,还像从前那般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跟你走也没什么,但是现在不同,阿姐和大哥对我更重要,他们必是不喜我和你在一起。”
元嘉闻言,想了一会儿,理清了思路,看向她说道:“我懂了。身份的事日后再说。我现在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抛却身份不谈,你喜不喜欢我?”
姜重锦看看他,眸中有些许失落,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元嘉见此,面上立时漫上一片笑容,激动的右手握拳重重砸进左手掌心,忙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二小姐您放心,有朝一日,我定会用一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前来娶你,你等我!”
说罢,元嘉激动的看了看姜重锦,行礼离去,忙跑回耀华堂找叶适复命。
耀华堂,叶适刚梳洗妥当从卧室出来,姜灼华尚在睡着,还未起来。
元嘉激动的跑上楼,见叶适一人坐在书桌前看书,边朝他疾步走去,边报喜道:“殿下殿下!成了!成了成了!她喜欢我,喜欢我!”
说罢,才意识到自己尚未行礼,忙抱拳单膝落地跪下。
叶适笑着看看他,扔下书,道:“起来吧。”
元嘉喜滋滋的“嗯”了一声站起来,而后叶适问道:“二小姐怎么说的?”
元嘉将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说罢,坚定道:“殿下,您只需帮我告诉姜小姐,让他们莫急二小姐婚事,待我日后,定来娶她!”
叶适摆摆手道:“你先别急,华华和他哥看不看得上你还不一定呢,等我先问过再说。”
元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而后道:“若是看不上我,我就学您。”
叶适蹙眉不解道:“学我什么?”
元嘉伸手拇指一搓鼻头,得意道:“死皮赖脸的缠着。”
叶适抄起桌上一张纸,团成团朝元嘉砸去:“滚!”
元嘉知道叶适没真生气,哈哈一笑,转身便跑,却被叶适叫住:“站住!”
元嘉回身行礼:“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叶适指一指地上的纸团,佯装严肃,沉声道:“捡了,然后滚!”
元嘉嘿嘿一笑,捡起纸团,一溜烟儿地跑了。
叶适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姜灼华方才起来,等她梳妆妥当出来时,阳光已洒进屋内。
二人坐在窗边的桌子上,边吃饭,叶适边说道:“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下。”
姜灼华“嗯”了一声道:“你说吧。”
叶适笑笑道:“是关于你妹妹的。昨天你和你哥不是说要给她看人家嘛?元嘉听着后急了。”
姜灼华顺口问道:“他急什么呀?”
刚问完,姜灼华就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向叶适,讶道:“他喜欢上重锦了?”
叶适看着她抿唇一笑,点了下头。
姜灼华愣了半晌,然后问道:“我一会儿叫重锦过来问问。”
叶适笑笑道:“不必了,我叫元嘉去问了。元嘉说,你妹妹也喜欢他,但是怕他身份太低,会惹你和你哥不高兴,所以不敢和他在一起。”
姜灼华闻言,反应了片刻。她真是半点儿没想到,元嘉居然和姜重锦互生了好感。
叶适看她神色茫然,开口问道:“元嘉是我的贴身护卫,日后最差怎么也能做个一等御前侍卫,而且,他一直跟着我,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办事情从不掉链子,且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未跟旁的女子有过沾染,这次说动心,看得出来是认真的。说实在的,你对他印象如何?”
姜灼华听罢,说道:“还好。性子活泼,倒是和重锦挺配的。但这毕竟是我妹妹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以前我也没多留意元嘉,你容我观察观察他。”
叶适点头笑笑,边夹菜给她,边说道:“嗯,你慢慢考虑。”
吃过饭,姜灼华让叶适去库房帮忙核对礼器,她则派人叫来了姜重锦,边熨烫姜灼风的婚服,边闲聊了起来。
姜灼华手里拿着熨斗,姜重锦在一旁帮忙拉衣服,姜灼华问道:“重锦,你老实跟阿姐说,你喜不喜欢元嘉?”
姜重锦闻言身子一怔,他这就来找阿姐了吗?真是找事儿啊,忙遮掩道:“没有啊……”
姜灼华笑笑道:“可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敢跟阿姐说?”
姜重锦闻言不说话了,神色万分愧疚,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姜灼华见此,笑笑道:“元嘉和旁的下人不同,我瞧着日后倒是个有本事的,你若喜欢了也无妨。不过,有一点阿姐得提前跟你说清楚。”
姜重锦抬头看向姜灼华,乖巧道:“阿姐你说。”
姜灼华道:“阿姐还不知他人如何,须得考验考验,若是通不过阿姐这关,无论你对他有什么心思,都得收了。”
姜重锦总算是明白,姜灼华一心为她好,心里幸福的同时,唇角不免有了笑意,看了阿姐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其实元嘉这人挺好玩儿的,她挺喜欢。
念及此,姜重锦点点头道:“我都听阿姐的。”
姜灼华抿唇一笑,只要彼此喜欢就好,别再跟前世似的,嫁个相互不喜欢的夫君,成一对怨偶,她不由伸手摸了下姜重锦脸颊,笑嗔道:“女大不中留。”
姜重锦立时红了脸颊。
待熨烫好姜灼风的婚服,姊妹俩一起从衣服肩头将其拎起,挂在了大架子上,而后又在上面罩了一层布护了起来。
衣服熨完了,该问的话也问完了,姜灼华便先让姜重锦回了林染院。
姜重锦离去后,姜灼华准备清点下新娘的头饰,待明日派人送过去。
刚将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叶适正好从库房回来,将单子递给姜灼华,道:“尚缺龙凤被、鸳鸯枕,还有一些东西,我瞧着不大好,得换换,都在单子上勾出来了,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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