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昕伸手接过,见温度正好,便喝了几口。马思琪见他喝过之后只是放在手里端着没有再喝的意思,就极为体贴的接过来,起身放在一边的案几上。
殷昕问她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马思琪走到殷昕身边坐下,伸手拉过她的手,柔柔说道:“夫婿,妾身是来认错的。”
殷昕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过错?”
马思琪道:“妾身不该善妒,对夫婿身边伺候的婢女下了狠手;也不该出言无状,顶撞了夫婿;更不该把这些事说到阿姑耳里去。”
她一件件一桩桩的数落着,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却是满满的后悔和诚意。没错都说成是自己的错,小错也说成是自己造成的大错。
她今日前来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大袖绸衫,面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眉色浅浅,唇色微红。又兼她本就身段苗条、面容姣好,难得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看来当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殷昕先时便是生气十分,此时也已经去了七分,叹了口气,道:“也罢,终究我也有错,你也无需再如此自责。”
马思琪闻言,柔柔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夫婿的心思,妾身也能猜到一二,夫婿还是放不下五叔院里的水奴是吗?”
殷昕闻言心里一惊,语气不由便冷了几分,下意识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马思琪忙说道:“夫婿别生气,妾身没有什么意思,这几日也反省过了,那水奴看来也是端庄有礼的,便是夫婿纳了做妾室也没什么。”
殷昕有些怀疑的看向她,“你真的这么想?”
马思琪点点头,只是神色微微有些黯然,伸手握住殷昕的手,见他没有把自己甩开,就把另一只手也握上去,然后说道:“妾身不敢隐瞒夫婿,提出这个建议,心里确实是有些不甘愿的,只因为妾身从第一眼看见夫婿的时候起,心里便装下了夫婿,故而,才会不愿意其他人接近夫婿。”
若说之前的都是她的违心之论,这几句却是确确实实的肺腑之言。殷昕见她神色凄然,叹了口气,也反手握住她的手。
马思琪又道:“只是夫婿也该知道,这水奴是五叔院子里的人,五叔怕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殷昕闻言说道:“水奴性格倔强独立,就算殷暖愿意放人,她若是不愿也是强求不来的。”
马思琪闻言,心里划过一阵凉意,殷昕言下之意,显然是他已经去问过了。心里的恨意铺天盖地而来,然而她好不容易才和殷昕和好,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忍住。(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机会
“思琪?”殷昕见她突然不说话,就连手上的力道也紧了些,便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马思琪一愣,慌忙回过神来,柔声说道:“夫婿说的是,所以妾身认为,此事的突破口不在五叔身上,而是在水奴身上。”
“哦?”殷昕问道,“思琪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马思琪道:“夫婿你想,水奴甘愿一直留在五叔身边,不就是因为相信五叔吗?但若是她忽然发现五叔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而是一个极为不堪的人呢?”
殷昕被说得心动,又问道:“然后呢?”
马思琪道:“那个时候水奴失望之余,只怕伤心也是少不了的,若是夫婿及时出现,给予她些许安慰,那么收了她的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此计确实不错。”殷昕点头,“但是要如何让她知道自己看错了人?”
马思琪闻言起身走到殷昕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殷昕闻言,面上微微有些犹豫,他本不屑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计策,但是想到水奴,还是点头道:“此计确实不错。”
马思琪道:“这般连环使用,一计不成总有一计,就算五叔如何神通广大,也逃不过去的。”
“嗯。”殷昕道,“思琪,难为你了。”
马思琪闻言,心里一酸,这段时日以来,他终于接受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婢女。
“夫婿。”马思琪轻轻依偎进殷昕怀里。柔声说道,“妾身这几日在反省之余,都是在想怎样才能如了夫婿的意,让夫婿开心些,所以……”她伸手点上殷昕的嘴唇,凑近了放低嗓音楚楚可怜的道,“夫婿还怪罪妾身吗?”
殷昕伸手把她搂近了些,而后翻身压在坐榻上,低声说道:“自然不怪,得思琪如此。夫复何求?”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岁。此番冷战多日的和好多少有些久别胜新婚的意思,一番温柔缱绻自是少不了的。
那之后又过了几日,这天穗映神色恍然的走到树砚阁,走到正厅时。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前来。自从那夜之后。她心神就好像有些混乱,总是走着走着,就会走到树砚阁或者殷暖常待的几个地方。
可是就算如此挣扎。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过去的一段平静的日子已是奢求。因此不管自己下定决心与否,都是必须去做的。
且不说对方要让自己消失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没了自己,也会有第二个穗映,第三个穗映,最终不过是便宜了别人而已。
是啊,这确实是便宜了别人的事。穗映苦笑,自己会这么想,是因为心里明明是期待的吧?既然如此,又这般挣扎做什么?终究要有一个结局,这已经上天可怜自己了。
心里定了主意,穗映转身就要离开,又见正厅里的婢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又随便吩咐了几句,然后回到司园。
早在当初殷暖那样吩咐之后,她就想着自己年岁终究大了,为了不落人口实,便主动搬到司园的一个家僮住的房间里。
回到司园之后,穗映四下打量一番,问一个婢女道:
“容秀呢?”
容秀性格轻浮,又仗着有几分姿色,言语之间都免了些轻佻之意,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她便让容秀打扫司园庭院,这样也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那婢女道:“回穗映阿姊的话,容秀方才忽然头晕得厉害,就回去休息了。”
穗映闻言,本想不管,又想万一真的病重出了人命,便转身走到容秀居处。
容秀和另一个婢女住在一起,只是此时那个婢女不在,穗映才走到门边,还未进去,就见容秀忽然从里面冲出来,而后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呕半天,一直没发现身边有人,待抬起头来看见穗映时,立刻狠狠的吓了一跳。
“穗、穗映阿姊。”
“容秀。”穗映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是头晕吗?”
“我……”容秀正欲开口,忽然又是一阵干呕。
穗映见此,以为她情况严重,便道,“你先等着,我去请个疾医来。”
却不想她还没转身,容秀忽然扑上来把她拦住,“穗映阿姊,你别去,不、不用了,我没事的。”
穗映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既然生病了为何不看?五郎君又不是那种罔顾人命的主人。”
“我、我……”容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穗映忽然想起一事,惊讶的看着她,“不会吧?”
到底见得多了,穗映见她模样,又想起之前无意中撞破的丑事,便反应过来。
“穗映阿姊,我……”容秀心里也正害怕着,闻言立即说道,“你不要赶我走,我等下就去找药,我不会留下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穗映闻言,知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更觉厌恶,自己撞破那事不过几天之前,现在看来,只怕她早已经与人私通在一起。
正欲发怒,然而忽然又想起一事,心道既然有这么个现成的,倒省了自己许多功夫。
“你先别忙着吃药。”穗映道,“你身体情况不一样,先回屋休息着。”
“穗、穗映阿姊?”容秀惊讶的抬头看她,不知她此言何意。
穗映却不管这些,直接半拉半拖的把人带到屋里,让她在床榻上坐下。方又问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没有了。”容秀虽不知她何意,但见她面上愠色,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穗映想了想,终于又问道,“你,之前可曾再五郎君屋里伺候过?”
容秀闻言心里一跳,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穗映面色,见她面上有些许不耐,才说道:“婢子之前是在五郎君屋里伺候的,直到后来五郎君散了屋里除了水奴阿元因田之外的婢女,婢子方才被分配到之前大娘住的屋子。”
当初那些妄想爬上五郎君床榻的人里面就有她一个,本来想着凭自己的姿色,说不定也是可能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如此变故。
穗映懒得管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问道:“现在若给你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你愿是不愿?”(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