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青竹道:“那些竹子都是制造灯笼所需的绝佳之物,极其珍贵。想来这也算是老祖宗给后世子孙留下的一笔宝藏吧。”
几人又说了几句,殷暖他们便打算告辞离开。周青竹接过家僮手里的盒子,递给他们道:
“殷郎君、水奴娘子。这里面是些简单的干粮糕点。也算是松云镇上的特产,给你们在路上吃吧!只是儿家手艺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殷暖也不推辞,道过谢伸手接过。若她送的是些其他贵重的冷冰冰的东西。只怕还有拒绝辞的说辞。可是这种她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却真的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还有这个。”周青竹笑了笑,把手里的那盏青色灯笼也递过去,“终究一场缘分。这个便送给你们留个纪念吧!”
“这是?”阿元惊讶的伸手接过,“之前你说的那一盏年代久远的青灯?对你们来说,这青灯不是意义重大吗?”
周青竹却摇摇头,笑道:“这不是那一盏,这一盏是儿家昨夜做好的。不过想来留个几十年应该也没问题。”
阿元更是惊讶,“可是你不是说你们家已经没人能做出来了吗?”
水奴接过看了看,很快也明白过来,“这就是用周娘子说的那片竹林里的竹子做的吧?”
“是。”周青竹点点头,“这盏灯笼之所以会发出青色的光,便是和这竹子有关,虽然制作的方式还是较为复杂,不过倒是能做出来。”
她说的轻描淡写,几人却也知道,虽然是和竹子的品质相关,但是除了她,其他人就算有了竹子,只怕也做不出来。
“很美的礼物。”水奴笑道,“周娘子有心了。”
周青竹只是摇摇头,笑道:“水奴娘子不必客气。”
他们于她的恩情,又岂是一盏灯笼就能报答的?
几人又一次告辞,周青竹虽是不舍,还是说道:“殷郎君、水奴娘子、阿元娘子、因田娘子,你们此去一路平安!珍重!”
“周娘子请留步,再会!”
几人上了马车,阿元又探出头来说道:“青竹娘子,保重!”
“保重!”
周青竹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眼眶渐渐的湿润起来。遇见这些人,真的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造化。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周青竹又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擦去眼泪。让自己把这些感动存在心底,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要继续做下去。
阿父的丧事还未结束,周府里还是人心不稳,还有,今年的青灯因为太多意外没有举办成功,明年她一定会继续努力,把父亲的青灯名号继承下去。
马车上,阿元打开食盒,还未看清里面情形,就惊讶的道:
“好香!都是些什么东西?”
其他也有些惊讶这清甜诱人的香味,忍不住也探头看了一下,只见食盒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形状完美的糕点,让人惊讶的是,糕点竟然是绿色的,和车窗外掠过的竹子一般青翠诱人的颜色,一时之间倒是连味道也有几分竹子的清新。
阿元把糕点分给几人,轮到因田见她犹豫了一下,而后也伸手拿起一块。最后才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咬了几下吞下,不住的赞叹,边说道:
“糕点这么好吃,灯笼又好好看,青竹娘子真是有心。”
“只怕有心的还不止这些。”因田忽然开口道。
阿元不解,“还有什么?”
“这两个装糕点的木盒。”水奴笑道,“只怕在新安都可以买下好几家地段不错的糕点店铺了。”
“什么?”阿元惊讶的捧起盒子仔细看了看,能看出来盒子是崭新的,似乎又有着极好闻的檀木香。紫色,不过这紫色极好看,并不是漆上去的那种极为轻浮的颜色。而是渗透木里,带着几分沉淀的厚重。
“这木原本的颜色就是紫色的。”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殷暖开口解释,又说道,“周家娘子也太客气了些。”
“嗯嗯。”水奴惊讶过后,也忙不迭的点头,“确实太客气了。”说着又颇有几分伤感的道,“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想这么多做什么?”因田打断她道,“日后有缘,自会再见。”
一路说着话回到殷家,就见几日不见,殷家竟然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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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〇章 暖知
殷暖几人才到殷府正门,便见司园的家僮和罗氏院子里的奴婢等候在正门处。
因为先前殷暖的马车在半途上耽搁了些时辰,故而殷暖到的时候,殷婴已经下了马车,站在门口处等候着。
“阿兄。”殷婴看见殷暖下了马车,便走上前几步,颔首道,“吾先进去拜见阿母,酉时再和你一起去给阿父问安。”
说完又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明明随便吩咐一个仆从就可以完成的事,他却依旧严肃认真的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待殷暖到了,他又只是一脸严肃的说完这一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殷暖想来知道他的性格如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来接他的那些家僮,说殷婴这几日在寺庙里不分昼夜抄写经书,注意让他休息。
穗映也已经带着家僮在门口等候着,此时见到殷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正想要开口,就见殷暖身后的水奴阿元等人从马车上下来,手里大包小包提着很多东西。
本来正在往前走的殷暖忽然停住脚步,待到阿元等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极为自然的接过水奴手里的其中一个包袱。水奴回头看他,笑了笑似乎是要拒绝,不过殷暖执意,她便也没在说什么,且把其中一个包袱递过去。
穗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开始的那种看见殷暖的欢喜忽然就淡了几分,看着水奴也越加的碍眼起来。
“五郎君。”穗映走上前。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包袱给婢子拿着吧。”
殷暖倒也没多想什么,随手就把东西递给她。穗映接过之后又转身吩咐其他家僮去把马车上的行礼拿下来,而后说道:
“五郎君,软轿已经备好,请这边移步。”
“不必了。”殷暖道,“此地距离司园并不远,走回去就好。”
“可是五郎君一路劳累,坐软轿回去也轻松些。”
“就是因为一路车马劳顿,手脚都有些僵硬了。”殷暖道。“走回去倒还爽利些。”
他坚持。穗映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低眉顺眼的伺候在身侧,不时说几句这些时日府里发生变化。
水奴微微抬头看了穗映一眼,没说什么。又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离殷暖远了一些。
“三阿兄就快大婚了吧?”殷暖看着眼前的殷府,红结红绸,一派喜庆。说道,“也的确是该准备了。”
回到树砚阁,其他家僮伺候殷暖前去梳洗,水奴等人因为也是风尘仆仆,便各自回房打理。因田虽是住在水奴隔壁,然而此时也极为自然的跟着进了水奴房间。
“因田。”水奴道,“其实你不必过来,自去梳洗就好。”
“殿下。”此地总算再没他人,因田忍不住换回熟悉的称呼,说道,“婢子服侍殿下是天经地义的事,请殿下不要赶婢子离开。”
“也罢。”知她固执,司马君璧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道,“既如此,在我沐浴更衣之后,你便回去休息吧。”
若不如此,只怕因田会一直留在这里知道伺候到她睡着为止。
因田心里的想法,水奴倒也不是不知——只怕是想着她从前时时是前呼后拥的情形,现在身边伺候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伺候。因田怕是心疼可怜起她来了,就想自己尽量伺候得周到一些,多少弥补几分遗憾。
猜到她的想法,水奴无奈的同时,却也有几分感动。别人都是树倒猢狲散,她却是落难势败之后,还有这么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倒也有几分幸运。
“是。”因田犹豫半响,还是选择了一个服从的回答。
因田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热水送进来。水奴看她一脸恭敬的模样,倒有几分无奈。
宽衣入水,恰到好处的热度立即渗入四肢百骸,一下子把这些时日的疲累劳倦都清除殆尽。
“殿下。”因田给她轻轻揉着那极长极软的头发,边低声道,“那个穗映,留不得。”
“你也看出来了吗?”水奴问道。
“嗯。”因田点头,也不惊讶司马君璧会这样问,反正公主殿下在她心里最是聪慧无比的,说道:“她的一些所作所为虽然高明,但是并不代表能瞒过所有人。”想着司马君璧一向重视殷暖,因田犹豫半响,还是说道,“怕是会对殷家五郎君不利。”
“因田。”水奴不答,只问道,“你之前在殷暖面前显露过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