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可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赏心悦目的看着她的那张脸,苍白的无血丝,太可爱。
“独孤倾亦!”宫鸢尾从牙缝里挤出话语,仿佛恨不得把独孤倾亦给生吞活剥了。
我凄凄的呵笑着,笑意不达眼底,问着宫鸢尾:“戏耍别人?嫁祸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在别人眼中掌控,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你和我到底谁可悲?到底谁天真无邪傻的可爱?”
宫鸢尾腿脚不稳,跌坐在凳上,全身颤抖,看着好不可怜,我现在知道独孤倾亦在台下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的。
当他说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他已经洞察之后,开始着手准备了。
当他问我,要不要她死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宫鸢尾想要做什么事情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中人,干不过局外人,尤其这个局外人知道有人要他的命,知道有人在惦记他手中的那点东西,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早胸有成竹,做得不动声色,真正玩弄于别人于手掌。
“这只是开端,不是吗?”宫鸢尾手把桌子上的桌布拽起来了,“姑苏台我们俩会进,把这个当成开端,反正皇宫吃人不吐骨头,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就当这是提前进入战场!”
我的手搭在桌子上,坐在她对面,压住她拽起来的桌布:“我觉得你没机会了,宫鸢尾你没有下毒,夏侯麦冬昏迷不醒并无大碍,独孤玄赢不会想到独孤倾亦已经洞察他想以自己贵妃之命来扳倒他!”
“他只会想到,你这个女人,不听他的号令,把毒药擅自改了,改成一般的药,能昏迷不致命的毒药。你说你告诉了他…我是你的软肋,他可能把你当成心腹来培养,你可以更加接近他,你不觉得你做了嫁衣吗?给我做了嫁衣吗?”
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还不如把见血封喉给夏侯麦冬吃了……
不过……既然独孤倾亦早已洞察,夏红麦冬就不会死,至少独孤倾亦不会死在两淮的地界上,给自己平添烦恼。
宫鸢尾恼羞成怒,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要向我砸来,我快她一步握住她的手,直接压住,死死地压住禁锢她的手。
看着她面目狰狞的样子,我不知道多高兴,我什么都没做,我却得到了她想得到的心腹机会,怎么能让我不高兴?
高兴的让我忍不住告诉她,她是如何在今天这一局上惨败收场的,直接把她握在茶壶上的手,拿离茶壶:“洋洋得意你,以为自己算计了一切,编排着你和我有血亲关系,我是你的姐姐……”
“独孤玄赢他是一个帝王,心爱的女人可以死,万里江山不可抛,他想杀独孤倾亦,让自己的万里江山没有任何人可以动他。你这颗棋子,不管是谁的替代品,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不会重用于你,他会重用于我,我若不听,他会拿你威胁我!”
“宫鸢尾真是恭喜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舒服?砸得满脚流血,还不能告诉别人石头是你自己搬的,更不能告诉别人,脚你自己石头砸的,这种感觉很憋屈吧!”
“混蛋!”宫鸢尾直接手捶在桌子上,双眼通红骂道:“你别得意,这只是开端,只要我不死,总是能扳回一局!”
可怜的桌子,被砸得摇摇欲坠,她的手,也被砸得通红,嘴角挂起冷笑,抬脚把我的房间让给她,让好自己好好去悔悟去吧。
细雨仍然下不停……
屋檐滴答落水,声音清脆好听,箫清让把一杯热茶塞入我的手中:“你看起来很紧张,是没有缓过劲来吗?”
月下美人入口辛苦,吞下去苦涩蔓延嗓子,而后,甘甜在唇间蔓延,整个嘴仿佛都被甘甜所覆盖。
“人心很可怕!”我紧紧的握着杯子,仿佛握着仅有的稻草一样,正如箫清让口中所说,我在锦江,我在害怕,我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独孤玄赢太可怕……
我以为他爱上了夏侯麦冬,斩杀我夏侯家上上下下,让我给夏侯麦冬腾地方,可是现在看来不是……夏侯麦冬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夏侯家的?
箫清让伸手覆盖,握住我的手:“人心本来就可怕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你又隐瞒了我什么呢?”我望着他,虽然颤抖,却是平静的问道:“你是去救我了吗?你在想办法救我吗?”
箫清让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手握得越来越紧:“我想救你,除了在宫鸢尾房间里翻找毒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在我的眼中,他们把你押走,我无能为力,是最失败的!”
缓缓的把手抽出来,看着冒着热气的茶,重复着刚刚的话:“人心很可怕,我还没找对方法,如何面对可怕的人心!箫清让我现在谁都不相信,包括你!”
“哪怕所有人知道你为了我变成阉人,哪怕你对我一往情深,不知所以,我也不会相信你。我见识到人心,原来是如此,比恶魔还可怕。”
箫清让眼帘微垂,睫毛微抖,敛去眼中所有情绪:“没关系,我会守在你身边,让你知道,就算人心险恶,我的这颗心,永远向着你!”
他的那颗心……凶狠的可以让自己变成阉人,到最后狠起来,估计是万劫不复的吧。
春日细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土地被细雨滋润,青草冒出头来,挂着水珠,犹如眼泪。
两淮之地,属江南水乡,淮阴城石阶遍布,被细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执一把油纸伞,行走着青石石阶之上。
细雨阴霾的天空,有利于从里到外的疏通,夏侯麦冬还没有醒,继而拖迟了进姑苏台的时间。
本来在不多的时日里,就可以启程去姑苏台,现在独孤玄赢因为夏侯麦冬没醒的关系,放出话来,他心爱的贵妃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再走。
不知不觉的走出淮阴城,来到河道边,河中一对鸳鸯戏水,抖动羽毛上的水,让人看到了幸福……
乌篷船在水中荡漾,船上的人,撒下渔网,拉上来有鱼,便是满心欢喜,若是没鱼,仍再接再厉。
软糯细语,昨日歌声,再起……
“流水怅寥,衣尽湿!”
“问一声别来无恙,凡事易蹉跎!”
“执笔,画一个天地,画一个你,画一个开头没结局!”
“错开,回望,便是庭院落花惆怅!”
我循着声音望去,一条乌篷船,里面是一个女子背影,她拨弄琴弦,反复的唱着……
我听了许久,仿佛从歌声中,听到一个错过的故事……
细雨渐小,我收起油纸伞,细雨中,一股青草味儿灌入鼻尖来,顿时之间,全身紧绷,转身欲走。
身体刚转,独孤倾亦直接入了我的眼帘,他的目光在那条乌篷船上。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与我擦肩,衣袍碰触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像有个钉子,直接把我在原地,脚步再也挪不开。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要走了,我能被他扔进水里直接淹死。
他蹲在水边,撩起衣袍,手中出现了一个白纸折乌篷船,他轻轻地把乌篷船,放在水里!
修长的手在水中荡起波纹,乌篷船随着荡起的波纹飘向远方,他蹲在那里,一直目送乌篷船飘走,被细雨打湿,沉入水中。
见他如此,脑中浮现出箫清让跟我说过的月下美人,也许他的心中真的藏着一个月下美人。
在想着他心中藏的月下美人,他何时起身走到我面前,我都不知道,当他的手触碰到我手中的雨伞,我如梦惊醒,眼中害怕油然而生。
他稍微一用力,便从我手中夺得雨伞,近看了,才看出他紫色的衣袍,颜色偏暗,已被雨水打湿。
头发更是湿漉漉地昭示着他再淋细雨朦胧。
雨伞轻打遮住了日益渐小的细雨,腿脚不自觉的打抖颤栗,举不起来脚,走不起来步子,只得问道:“殿下,出现在此所为何事?”
独孤倾亦驻足,侧耳倾听片刻,浅浅回我,道:“听曲!”
这首曲子,昨日在别院里我也有听到,他一个一品亲王,为了听一首曲,跑到外面淋雨,真令我诧异的怪。
反复听了好几遍,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他头微垂,问我:“很好听对吗?再多听两遍?”
是他在我身边,我控制不住自己害怕,而不是这个曲调好听,正如宫鸢尾口中所说,既然已经蹉跎,何必再回首?
头皮发紧,应声回答:“好听!不过没有结局,错过,惋惜纠缠没用!”
独孤倾亦突然就像这曲调一样,软糯细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与哀伤。
一双寒眸凝望了我片刻,抬起来,眺望远方乌篷船内那个唱曲的女子背影。
我的心跳如擂鼓声,忐忑不安,他若怒了,让我跳入河中,我也得照做,对上他……没有生的把握,只有死。
过了许久许久,他收回视线,手中雨伞偏移,“走吧,雨大了,淋湿心里,晴天也风不干!”
满目不可信,这个人竟然没发火……也不恼……
抬脚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独孤倾亦似知道我心中顶级害怕,又等了片刻,我以为他会拿伞自己离开,后背却是一重,他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把我往前一带,我一个趔趄便向前走去。
雨伞始终在头顶遮雨,偏移的方向,伞沿落雨一路从未打湿我的肩头,而这一路,除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青草冷香,我还闻到他身上还夹杂着一股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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