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亦站在空地中央,提高声量道:“父亲和夏侯候爷在月下美人间的赌了一个赌约,赌注是眠迟,老师不需要去看一看,扳回一局吗?”
霎那之间,天空上的花瓣急转急下,没见到人却闻其声:“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吾如此宝贝想收为徒弟的人,岂能让他们做赌注了?等着,吾去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独孤倾亦执手对着声音来处行礼:“老师可要快一些,不若打赌快结束,老师可就什么也没了!”
那声音道:“吾去也!免得被他们两个抢了先!”
声音消失,未见其人,花瓣依然飘落,不见丝毫有停歇的意味。
独孤倾亦瞧了一眼空地深处,红丝草最茂盛的方向,然后慢悠悠的转身而去。
我留了个心眼,也望了望那个方向,那个方向的红丝草,叶子有些泛墨红,一点都不绿,可是却长得十分茂盛,似被人特殊照顾过一番一样。
心中有纳闷,还是转身离开,刚刚那个与他说话的沙哑声音是谁?
与淮南王相熟,似也认识父亲,父亲身为一品君侯,豪气万丈,交游广阔,可是我从未听父亲口中说出与淮南王相熟的话,更没有提到其他人。
似大多都是泛泛之交,并不是君子之交交于心,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让父亲不提他,要父亲抹杀在两淮这些事情?
他手中拿着花瓣,才悠然的往月下美人处走去,当他转弯过去的时候,跨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手抚在胸口驻足凝望起来。
眉头微微蹙起,是什么让他又退了回来?
我探过身体看过去,怔住了,夏候萱苏在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中,手持着茶饼,双眼坚定地望着宅子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微风吹起她的头发,犹如像小仙女一般站成天荒地老的姿势……
那幅画上的景色,真的是那幅画上的景色……
而且她身后那一颗巨大的红色月下美人,恍有花朵在缓缓地在盛开,头上飞舞白色花瓣,身后红色月下美人………
画中的景色,初见面的场景,画中的景色是存在的,最终这个记忆凝固在独孤倾亦一个人的脑中,夏候萱苏……我,忘记了,将他彻彻底底忘得干干净净。
不光是他的手捂在胸口,我的手也揪在胸口,心密密麻麻的疼痛喘不过气般的难受,想哭哭不出来,我把他忘记了……
夏候萱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而后的年岁中,没有记起一丝一毫,随后爱上了别人,为别人夺下了江山,令自己家破人亡。
飘舞的白色花瓣旋转落下,就像最绝美的音符,在歌唱我的可笑,在嘲笑我把这么好的人忘记,在识人不清的看中了另外一个人。
他矗立着,面带温色地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夏候萱苏,他才是一副绝美的画,而非夏候萱苏是一幅绝美的画。
而这一幅绝美,这样的时刻,是短暂的。
偃息无声无息而来,双手抱胸,像一只慵懒的毒蛇依靠着一旁的架子上,带着残虐的血腥,舔着嘴角:“这是美好的想让人把好毁掉啊!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哥哥!”
他真是够阴魂不散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影子,独孤倾亦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总是猝不及防的出现然后发表一些令人厌恶的言语,做一些令人恨不得杀了他的动作。
天地之间,因为他的到来,仿佛变得寂静无声,万籁无语,只有那飘荡的花瓣,落下。
独孤倾亦慢慢的收回眼帘,翘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道:“老师来了,我决定让老师把你带走,你不需要再当我的影子,熬药种花,谁都可以取代你,你不是不可取代之人!”
偃息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回以玩味的邪笑,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眠迟哥哥,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医治你的法子,等你好了,你滚蛋,父王拥有的两淮是我的,明白吗?”
“不要白费心机了,没有法子,老师都没有法子,你知道什么法子?”
“白费心机不劳你费心,你只要安心的等待!”偃息说着像一条毒蛇闪着阴冷视线锁住夏候萱苏,“你会惊喜的,一定会让你意想不到的好法子,眠迟小哥哥!哈哈哈……”
他说着放肆的大笑起来,明明是少年郎的模样,却笑出凶残成人的样子,令人可怖……
他的笑声引来了夏候萱苏不确定的询问:“是眠迟哥哥吗?”
独孤倾亦没有回答夏候萱苏,只是眸色静静地看着偃息,偃息站直了身体,眼中的疯狂与戾气始终萦绕,慢慢的后退……
夏候萱苏没有得到回答,手拿着茶饼,慢慢的向这个方向走来,偃息始终在后退,后退锁住独孤倾亦……
在我以为夏候萱苏会看到偃息时,他那嘴角的邪笑如鬼一样,令人心里发怵,寒毛直竖,转身徒留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夏候萱苏见到独孤倾亦嘴笑的甜,“真的是你,眠迟哥哥……”
她满心欢喜眼中只有独孤倾亦,看不见偃息,也看不见他的背影,除了独孤倾亦,她什么都看不见。
独孤倾亦抚在胸口的手慢慢垂下,一眼轻波流转,掩去眼中死一般哀悸神色,笑问道:“听侯爷说,你再找我?何事?”
夏候萱苏仿佛被他的笑勾了魂魄,傻笑兮兮的递过茶饼:“送给小哥哥,月下美人!”
独孤倾亦凝望着她的手上,伸手轻轻的接过,眼中好像浮现出一层波光,轻轻地把茶饼放在鼻尖:“倒是好茶,这也叫月下美人?”
“是的!”夏候萱苏生怕他不信急急的解释:“云南十年普洱,小溪说是父亲珍藏的,珍藏越久喝的时候越香醇,在月下美人下喝月下美人,是不是很美妙?”
独孤倾亦郑重的拿着茶饼,点头:“想想的确挺美,走,眠迟哥哥带你泡茶,月下美人下品尝月下美人!”
夏候萱苏直接把小手塞到他的另外空手中,紧紧的握住,随即打了一个冷颤,感叹道:“眠迟哥哥的手真凉啊,在这炎炎夏日就像握着冰块一样凉快,若抱着哥哥睡觉肯定就不用小溪扇着蒲扇了!小溪定然高兴终于逃脱我的奴役了。”
独孤倾亦哑然,耐着心道:“切不可胡说,女儿姑娘家名节最重要,你虽然小,但名节方也要注意!”
夏候萱苏朝他吐了吐舌头:“眠迟哥哥倒像极了教书先生老古板,说什么男子女子九岁不可同席,见面方得在屏风后面,不若就是不遵从三从四德,这简直是古板的可笑,女子怎么了?父亲的军营之中,有很多夫人随军而走,还能上阵杀敌,很是英勇了得呢!”
独孤倾亦不经意间握了握手,握紧了夏候萱苏的手。
抬起步子带她走,淡然地带着话,问道:“萱苏去军营之中,可是听得什么好玩的事情?”
夏候萱苏便喋喋不休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昂头,一边等夸奖,像极了两小无猜,什么样的心思都相付……
我远远的跟着他们俩,飞舞的花瓣在他们头上落下,画面静谧的都让人不忍心打扰……
“哼!”
一声轻哼,就算我是魂魄,也吓了一大跳,连忙看向声音的来处,偃息在月下美人的树下,漆黑如夜的眸子生出了怨恨看着他们两个远去,道:“在鲜活的命,终究变成一个死人,有了感情,难以割舍,最后受伤的不还是你,眠迟,难受心疼……我甚是觉得你活该!”
他在酝酿杀夏候萱苏,可是我没死,就说明他酝酿失败,然而他酝酿失败之后的根据是什么?
为何失败了?
独孤倾亦阻止的吗?
阻止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该如何阻止事态的发生?我又能阻止什么?
碰见了我该如何是好?
我没有再跟独孤倾亦他们离开,而是紧紧的跟着偃息,我想知道他做什么,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夜晚的魔鬼,在漆黑的夜,在月光透过昙花树叶落在月下美人间时,他游走在月下美人间里。
数着一颗一颗的月下美人,数完月下美人之后,他又开始数着每棵昙花上的花朵,一朵一朵数着口中念念有词……像着了魔,想执念一样。
一个人魔鬼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红色的月下美人好像是整个美人间的中心,他来回两趟都停留在这个树下,借着月光,他把上面的花朵数了又数,不厌其烦的,至少来回数了十遍,月头已高照……
夜静无声,有淡淡的昙花香味弥漫开来,偃息昂着头深深的陶醉的嗅了一口,嘴角挂起诡异,笑,压低的声音,有些粗粝:“真是一个小淘气,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开花,我要把你揪出来,吃掉!”
一望无际的月下美人,他能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朵盛开的昙花?
就算他看不见我,我也浑身散发着冰凉,像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样寒冷。
静静地跟着他,他就像一个疯子,绕了一大圈子,真的把那一朵盛开的昙花给揪出来了。
他伸手拧下白色昙花的花根,塞到嘴中,咀嚼,吞咽一气呵成,舔了舔嘴角:“真是够难吃的!”
“难吃你还吃,自己找虐吗?”一声略带幼齿的声音打趣着他,道。
偃息没有寻声音来处,只是阴笑道:“你给我的东西我看了,可行,地方我有,需要一个人,你觉得这个宅子谁合适?”
“男子我用过了,女子还没有,你要不要试试?”幼齿的声音带着冰冷,仿佛与他叙说家常一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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